第471章老流浪漢(1/3)
我笑一笑，說：“都給你猜中了。”
老吳說：“那古堡是動不得的。”
我說：“我們以前不知道，後來聽林爽說了，知道厲害，當然就不會去動了。”
老吳說：“這就好，嗯，林爽還好吧？”
我說：“她和我朋友明寒在一起，好著呢。”
老吳搖搖頭：“這姑娘忒也膽大，那天要是沒能逃脫，那她就得吃大苦頭了，我們對叛徒的懲罰，是很嚴厲的。”
兩人在黑暗中沉默了一會兒，我問老吳：“你以前是做什麽的？”
老吳說：“出租車司機。嘿嘿，不是我吹牛，鷹城雖然不小，但幾乎每條馬路，我都跑過了。”
說起以前的事兒，老吳語氣興奮起來，說道：“那時候鷹城可繁華了，到處燈紅酒綠，遍地都是美女。尤其是皇後廣場，它周圍密布全球最知名的奢侈品旗艦店，我開車經過的時候，感覺車廂裏也裝著鷹城的繁華。”
我對鷹城的過去很好奇，就一聲不響地聽著老吳說。
老吳接著道：“病毒剛剛被新聞報告的時候，我一點不認為那是多大的事，直到我身邊的好幾個同事因為感染被隔離了，我才意識到了一點危機，但盡管這樣，也還是照常上班，因為我得養活一家人。”
我聽到這兒，心想看來老吳他們的世界不同於我們的世界，病毒傳染是漸進性的，不像我們，全球在一天之內，喪屍病毒就大爆發了。
老吳歎了口氣，聲調明顯低沉了下去，接著說：“後來同事們開始抗議，罷工，但單位的頭兒硬逼著大家上班，兩邊針鋒相對，同事們甚至打出了‘司機的命也是命’的條幅。”
“上街抗議的，並不止我的同事們，還有各種形形**的人，很快，抗議就演變成了***，皇後廣場周邊的很多奢侈品店，都被暴徒洗劫的幹幹淨淨。”
“我們出租車公司，第一個死去的司機叫段鵬，直到現
在，我清楚記得那天是８月１７號，我走進司機休息室，就看見了一張訃告。上麵有他的頭像。”
“公司為他舉行了簡單的告別儀式，在休息大廳擺上了花圈，我當時很感慨，他那麽年輕，就這樣死了。”
“我剛才說了，皇後廣場，是鷹城乃至全世界最繁華的地方，但一夜之間，大街上行人稀少，店鋪門前，冷冷清清的無人光顧，就算我們不罷工，也沒有人乘車了。平時喧囂的鷹城街頭，突然一下就安靜了。”
老吳說到這裏，笑了笑：“以前，堵車是家常便飯，可那會兒，你甚至可以在路上飆車。”
“後來，大家都窩在家裏，就算門對門，也不知道別人家發生了什麽，政府組織人員挨家挨戶的敲門，常常撬開門，全家人都死得幹幹淨淨。”
“可是，他們並沒有真正的死去，白天，整個鷹城的馬路上看不見一個人，可一到晚上就熱鬧了，夜魔群橫衝直撞，世界成了它們的舞台。”
“漸漸的，活人越來越少，夜魔越來越多，常常一個人感染，全家都跟著遭殃，我成了孤家寡人，白天遊**在鷹城的大街小巷，到了晚上，就睡在陌生的**，聽著徹夜不息的嚎叫聲，一直到天亮。”
“最搞笑的是，屍變剛剛發生的時候，各種專家聲稱病毒不會人傳人，我帶了個口罩上班，還被人投訴。”
“後來哪些專家和投訴我的人，嗬嗬，統統變異成了夜魔。”
“我經常過夜的地方，是皇後廣場邊上的聯盟大廈，不止是因為那兒容易找到食物，還因為大廈有１０９層高，是整個鷹城最先被陽光照到的地方。”
“我記得，那天我一覺睡醒，出門穿過大廳，準備上天台，剛走到大廳中間，突然聽到角落裏當啷一聲，有東西掉在了地上．．．．”
老吳說到這裏，停住了沒說，淡淡月光從破窗裏映照進來，隻見他舔了舔嘴唇，似乎當時的場景，此刻思之仍
然心有餘悸。
我在貨架上拿了兩罐啤酒，打開來遞給老吳一罐。
老吳接過去，咕咚咕咚大口喝完，籲了一口氣，說道：“謝謝。”抹了抹嘴，繼續說，
“當時天還沒有完全亮，大廳裏的情形昏暗模糊，我一下呆住了，想轉身逃跑，可兩條腿就像釘在了地板上，怎麽也挪動不了。”
“這間大廳我已經走過無數次了，從來沒有想到會有夜魔撞進來，那一聲東西掉地的聲音，足以讓我汗毛立起來。”
“我腦海中想：‘天呐，這下我肯定完蛋了！’可是那一聲響後，大廳裏麵再沒有動靜。”
“我提起腳來，一步步後退，每一次腳掌落地，都要聽到大廳那邊的角落沒有動靜，才又提起另一隻腳。”
“從大廳中間退回我剛才進來的門，不過區區五十來步，但就這短短的距離，我走得辛苦無比，每一步都提心吊膽。”
“終於，我退到了門邊，這時候天色又亮了許多，影影綽綽的，我看見牆角那人影，似乎不像夜魔。”
“我接著退到門外，一隻手抓緊把手，保持隨時逃跑的姿勢，試探著朝那黑影叫了一聲：“嘿，你是人還是鬼？”
“我聽到那黑影如釋重負般的籲了口大氣：‘我當然是人，你才是鬼！’”
我聽到這兒，忍不住笑了起來：“老吳，你們是自己嚇自己呀，哈哈！”
老吳笑道：“現在說起來，是真有點好笑，可我從大廳中心退到門邊的那一小段時間，真的是無比煎熬，我沒有好氣地衝那人發火：‘你他媽是啞巴呀，也不吱一聲。’一邊說著走過去，見是一個六十多歲的流浪漢。”
“老流浪漢瞪著我：‘你說得倒輕巧，你幹嘛又不吱一聲，你以為我又嚇得輕了？’”
“我和老流浪漢互相瞪視著對方，突然都哈哈大笑了起來。意想不到地碰上一個活著的同類，對我對他來說，都是無比欣慰的事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