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8章死城少女(1/3)

下雨了,雨不大,卻使得這座荒涼的城市更加淒惶。

天黑以後,我把被子蒙在頭上,不想麵對這冷冷清清的現實,隻想好好睡上一覺,但直到半夜,才迷迷糊糊的昏睡過去。

第二天,第三天……接連過去了一周,我也沒有等到任何人回來。

我開始絕望了,駕車離開了國貿商場,這個城市很大,我有一種隨處可家的感覺。

我記得小時候,我睡覺就不認床,而且喜歡換不同的地兒睡。

今晚在**,明晚在沙發上,有時候鋪一床涼席在陽台上,我也能睡得著,喜歡的就是那種新鮮感。

我有一次,還把涼席挪到了天台上,那種仰望星空入睡的感覺,別有一番趣味。

我那時候甚至有一陣渴望,就是在城市裏的任何一個角落,都能睡上一覺。

現在,小時候的夢想能成真了,可我卻沒有那種興致了,為了安全,最好還是睡在房車裏。

隨處都是家,也就處處無家。

人在寂寞孤單的時候,往往不由自主回想過去的往事。

我還記得四五歲的時候,小區裏的孩子們喜歡分成兩幫打仗,衝呀殺呀,喊殺聲震天。玩得滿頭大汗,不亦樂乎。

這本來很好玩,可後來不知道怎麽的,有了懲罰戰俘的規則。

戰俘往往會被彈上幾個腦嘣兒,或者打手心,最後歸順了敵方。

但這不是最慘的,最慘的是戰俘又被原來一方捉回去,這樣又成了叛徒,對叛徒的懲罰,那就更嚴厲了,往往除了腦嘣兒和打手心,還得罰跪,身心都得受到傷害。

天知道為什麽,漸漸的,懲罰戰俘甚至比打仗更具有**性了。

到後來,無須打戰,直接就玩起懲罰的遊戲。

可是沒有戰俘,沒有叛徒,懲罰誰呢?

這時候,大一點,高一點的孩子就成了頭領,由他們說了算,他們說誰是戰俘,誰就是戰俘,說誰是叛徒,誰就是叛徒。

於是,人性在那個懵懂的年代就暴露出來了。

為了

免於懲罰,本該天真的孩子懂得了阿諛奉承,唯比成年人來得更加直接,更加坦率。

回想著往事,我走神了,呯的一聲才將我拉回現實,車頭撞上電線杆了。

我收回思緒,倒車後退幾米,忽而看見路邊一個胡同口上,掉了一本書。

這本來沒有什麽,大街上散落的東西多了去了,手機、鞋子、甚至還有空空的嬰兒車。

可是這本書,它沒有蒙上灰塵,也沒有水浸的痕跡。

我一下瞪大了眼睛,好半天才回過神來,跳下車,三步兩步過去撿起書本,封麵上有兩個黑字:“死城”

是誰把書丟在了這裏?我心中呯呯亂跳,這也許是個陷阱。

但我越是好奇,越想探個究竟。

胡同口太窄,房車開不進去,我就一步步往裏走。

越走越是荒疏,房屋淩亂,猶如孩子堆得積木。

我咽口唾沫,換左手抓著書,右手端起了掛在脖子上的穿楊弩,並且上膛,打開了保險。

沿一道紅色的磚牆又走了好半天,盡頭是兩扇鏽跡斑斑的鐵門。

我走進門去,大門裏豁然開朗,大片的白楊樹林,風兒吹過,樹葉嘩啦啦的響,和外麵比起來,完全是另一個天地。

碎石小路穿過白楊樹林,眼前是一座教堂,門前滿地的敗葉在風中滾動,我抬起頭來,見夕陽正染紅了教堂的尖頂。

這兒竟有座教堂,我有些始料未及,握握手中的弩,走進一座拱門,再穿過長廊,來到一間寬大的房子。

一排排斑駁古舊的長椅,暗紫色的牆壁,五顏六色的柳葉窗外,樹林和晴空連成了一氣。

內心忽而沉靜,多少年來,我再一次感受到了靈魂的安詳。

我往前幾步,在最後一張長椅上坐下,安靜的教堂裏,忽而響起細碎的腳步聲,從耶穌的神像後麵,走出來一名少女,兩手捧著一本厚書,正低頭閱讀。

我一瞬間愣住了,呆呆地望著少女。

見她身著一襲輕紗般的黑裙,大約十七八歲,全身雪白,麵容秀美

,隻是肌膚過於白皙,顯得蒼白之極。全身猶如罩在一層煙裏霧裏。

她是人是鬼?我喉嚨咕嚕一聲,激靈靈地打了個冷戰。

少女抬起頭來,臉上閃過一絲驚異,隨即冷冷地說:“你是誰?”

我說:“這話應該我問你,你是誰?”

少女說:“我住這兒,應該是我問你。”

我說:“我撿到了一本書,是你的嗎?”說著站起來,向少女走去,心想你表現得也太鎮定了,難道是故意引我到這兒的?

少女伸手接過書去,兩人手指一碰,我隻覺一股寒意順著指尖傳了上來,這少女似乎沒有體溫一樣。

少女微微點頭:“謝謝你,這是我掉的書。”

她雖然嘴裏說著謝謝,雙目間仍然冰冷淡漠,當真就如一個冰雕雪琢的人兒,美到了極致,也冷到了極致。

我竟不自禁地感到恐怖:“這少女到底是人是鬼?!”

少女一雙美目凝視著我,輕聲說:“我說過謝謝了。”

我一愣:“這就攆人走了?”

少女說:“我從不和外人說話。”

我說:“鷹城還有外人嗎?”

少女轉身回去,輕飄飄地丟下一句話:“出去的時候,請把門關上,謝謝。”

我愣在了當地,過了好一會兒,似乎才回過神來,慢慢回到房車,兀自如夢如幻:

這少女是誰,她從哪裏來,在這冷森森的鷹城裏,她看見我,怎麽會不驚訝呢?

還有,這個少女,是不是就是白鑫兩次看見的那個女人?

可惜白鑫失蹤了,不能回答我這個問題。

我把房車開到胡同口對麵的小區大院,停在一棵桃樹下,然後爬到房車頂上,摘一片桃葉放在嘴裏嚼著。

現在我唯一能確定的,就是這個少女不簡單。甚至也許不是人。

如果真不是人類,那她會是什麽呢?生化人?還是星人?

要照我以往的脾氣,不必費心思去猜,直接用弩逼問就是,可麵對這冷若冰霜的少女,又怎麽狠得下心腸?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