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5章高原夜話(1/3)
我知柳小微心地善良，無奈地笑笑：“好吧。”說著打開冰箱，見冰箱裏有凍肉、啤酒，和飲料等等，飲料多半是鐵罐裝的紅牛。
我拿出兩罐紅牛，手感還有一些冰涼。朝窗外看了看，閃電懶懶地躺在青草地上。
我遞一罐給柳小微，自己打開一罐幾口喝光，說道：“沒電了，我看能不能弄好。”
柳小微說：“這人挺會享受的，還有冰鎮紅牛喝。”
我到車外打開電源箱，裏麵有一台交流發電機，隻是汽油已經耗光了。
運兵車上備有汽油，我提一桶下來，倒了一半加滿存油箱，啟動發電機，交流發電機嗡嗡地響了起來，開始給房車供電。
我回到車上，柳小微說：“這人是晚上離開的。”
我有些不解，問：“你怎麽知道？”
柳小微指指頭頂：“你看，一供電，燈泡就亮了。”
我點頭說：“你分析得很對，也許就是燈光給他招來了危險。”
說著打開櫥櫃，見櫃裏儲備的食物倒還剩下不少，除了大米、醬醋調料、各種罐頭，竟然還有一玻璃罐的白色豬油。
我打開蓋子，使勁一聞：“好香！”
柳小微說：“這人哪來的豬油？”
我說：“應該是野豬的吧。”
柳小微望向全景式的車窗外，笑嘻嘻地說：“我們去摘些野草，做飯吃。”兩人下了車，就在周圍草叢中尋覓，閃電站起來，無所事事地閑逛。
川西的高原草地，各種野菜不少，我們有些認識，有些不認識。
其中有一種叫綠兒韭的野菜，葉子比較大，聞起來有稍微有點青菜的味道。用來煮湯，清甜中有些微苦，還有清火的功能，
我和柳小微，摘得最多的，就是綠兒肥。
接近傍晚，柳小微用車上的煤氣灶做了幾樣小菜，給了閃電一大塊凍肉。
我從櫥櫃裏拿出一瓶紅酒打開，倒了兩杯，兩人對坐在小桌兩邊的沙發上，邊吃邊喝。
窗外是青青的高原草地，遠處矗立著巍峨壯觀的冰川和雪山，數億年的地質運動，才造就了大地瑰麗險峻的奇異風光。
想象一下，在
這近似遠古的蒼穹下，一邊享用著熱氣騰騰的晚餐，一邊欣賞著美景，人生之樂，也不過如此。
晚飯以後，天色愈發漆黑了，我坐到對麵，讓柳小微靠在我肩膀上。任由濃濃的黑夜吞噬了周圍的一切，不時說上一兩句話。
末世之中，能有這樣安寧的夜晚，可不多得。
良久，我說：“開燈嗎？”
柳小微說：“不，不要開燈，這人出事的時候，燈泡就是開著的。”
我說：“可以拉上窗簾。”
柳小微說：“那就看不到夜空了。”
我輕輕地笑了一聲，過了一會兒才說：“沒有星星，也沒有月亮，你看什麽？”
柳小微說：“你仔細看，那邊有顆星星。”
我說：“嗯，好像真的有一顆。”
一陣沉默，兩人都不說話的時候，當真是萬籟俱寂。閃電飽餐一頓後，睡得正沉。
“你說說話吧。”柳小微輕聲說。
“說什麽？”
“隨便。”
“為什麽要說？”
“太安靜了。”
“這樣不好嗎？”
“好，可是我有些害怕。”
“說什麽呢？”
“隨便。”
又是一陣長久的沉默。
我動動身子：“等上三天，我們就要轉向去淩州了。”
柳小微過了一會兒，才說：“我想去雪山下看看。”
我說：“有什麽好看的，除了雪，還是雪。”
柳小微說：“就是看雪。”
我說：“好吧，反正這大草原上平平坦坦，開車過去，頂多一天。”
柳小微說：“開車不好，風景這麽好，我們走路去。”
我說：“也行。不過走路怕要走上一兩天。”
柳小微說：“哪會？在這兒都可以看到雪山了。”
我說：“看起來近，走起來遠。”
柳小微說：“路越長越好，最好的風景，都是在路上。”
我嗯了一聲，細細咀嚼著，“最好的風景，都是在路上”這句話，感覺人生也是如此。
柳小微沉默了一會兒：“算了，還是開著車的
好。”
我說：“又怎麽了？”
柳小微說：“萬一碰到什麽危險，還可以躲在車裏不出來呀。”
我說：“都聽你的。不過這一片以前是無人區，應該碰不到什麽危險。地勢又高，就算有喪屍流竄來了，也不會太多。”
柳小微嗯了一聲，又過了半天，才又道：“你說楚夢一個女孩子呆在地下，她不害怕嗎？”
我說：“有什麽害怕的？希望基地埋在地下十幾深，喪屍夜魔，還有變異蜘蛛，都進不去。”
柳小微說：“不是害怕這個。”
我說：“害怕孤獨？難道地麵上就不孤獨了。”
柳小微說：“我指的是鬼。”
我微微一笑：“你這孩子真是莫名其妙，世界上哪來的鬼？”
柳小微說：“其實我也知道，世界上根本沒有鬼，可我就是害怕，不由自主的。”
我說：“比害怕喪屍還要害怕？”
柳小微說：“你說奇怪了，明知鬼是虛無縹緲的東西，人怎麽還會怕鬼呢？”
我說：“別胡思亂想了。”
柳小微吃吃地笑：“我就是喜歡胡思亂想。”
她笑聲一停，世界又是一團死寂。
又過了半天，我說：“太晚了，你睡吧。”
柳小微說：“我睡不著。還是你睡好了。”
我說：“我也睡不著。”
柳小微說：“那我們都不睡吧。”
我說：“就這樣坐一晚上？”
柳小微說：“不好嗎？”
我說：“好是好，就是明天……”
“明天怎麽了？”
“沒什麽，就坐一晚吧。”
柳小微過了一會兒，身子亂顫，我說：“你笑什麽？”
柳小微一邊笑，一邊說：“嘻嘻，我說坐一晚，嘻嘻，你就擔心明天……難道你明天，還要趕時間上班嗎？”
我不由也笑了起來：“你的反射弧太長了吧，現在才想起來笑？”
兩下輕笑了一會兒，斷斷續續地，果真坐著說了一晚上的話。
晨曦微露的時候，閃電一下站立起來，兩隻耳朵左右轉動，好似聽到了什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