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那雙宛若夜間星輝的雙眸時,妹紅隻感覺自己整個人都好似被吸住了一般,那股令人窒息的美麗讓妹紅一時間不能WwW..lā

那雙眼瞳漆黑如墨,卻又閃爍著光彩,仿佛黑色的珍珠一般,那是比妹紅在藤原家族見過的最寶貴的珠寶還要誘人的雙眸。

柔順的長發如流水一般鋪開,即便是在夜空中也能清晰地看見那發梢處的光澤。

華美的十二單衣,更是華貴得讓人不敢直視。

令父親著迷的,就是這樣的少女嗎?

腦海中生出一抹慚愧,如果是這樣的美人的話,或許父親因此而著迷也不是不可以理解。

妹紅看著那月光下的身影,眼神中帶著羨慕,還有渴望。

她希望自己,也能夠成為那樣的人。

但是不可能,她隻是藤原不比等眾多女兒中的一個,一個庶出的女兒隻是用來和其他家族聯姻的工具。

庶出的人類女性,仰望著高貴的月之公主,來自心底的自卑感,讓人類落荒而逃。

看著離去的人類少女,高貴的月之公主,不以為意。雖然被人看到了自己的身影,但是對方不過是一個小女孩罷了,她們之間,不會有更多的交集了。

然而,無論是逃離此處的人類少女,還是高高在上的月之公主,都不知道一件事情。

這是她們第一次見麵,但絕對不是最後一次見麵。

她們的故事,才剛剛開始。

在這邊展開了新的物語之時,另一邊的故事也依舊在進行。

在大海之上漂流了半個月之後,白井月終於是和愛爾奎特踏入了唐土,這個讓白井月牽掛不已的一片土地。

因為大海的流動,白井月這一次登陸的地點並不是上次的地方,上一次日本和漢土仍然相連,白井月於青州降臨,大約是如今黃河的邊上,而這一次,白井月降臨的地方卻是在長江的入海口。

揚州。這個匯聚了唐朝大量商人和無數來自異國的商人的地方,白井月和愛爾奎特走上了陸地。

和好奇大量四周的愛爾奎特不同,下船之後,白井月就注意到了碼頭處的不妥之處。

作為整個唐朝重要交易中心之一的揚州,可以說在某種程度上反應了整個唐朝的現狀。而如今這揚州的狀況,則是讓白井月十分不解。

注視著整個碼頭上形形色色的人們,白井月心生疑惑。

華夏之人,對外自稱有好幾種,除了目前因為民族融合采用最多的華夏人之外,比較常用的有漢人,炎黃子孫等。

漢人這個稱呼是在漢朝時由漢武帝等幾位皇帝強行打出來的威名,而炎黃子孫,則是追朔遠古曆史和神話故事得到的稱呼。

而華夏之人還有一種稱呼,是唐人。

那是由唐玄宗而開始的開元盛世讓整個世界記住了這個稱呼!唐朝也是真正意義上的天朝上國!

可是現在,作為一個河邊城市最重要的碼頭部分,這麽一個匯聚了這種城市大半交易的地方,白井月在那些忙碌的工人眼中,看到的也隻有死寂。

那是對未來的絕望,是對生活的無可奈何,是對人生的麻木。

一眼望去,稍稍仔細些便能夠看出城市中人們臉上的遍布的感情悲傷。

這絕不是什麽開元盛世,更像是步入末路的王朝一般!

白井月驟緊眉頭,當即悄悄動用了自己的神力。

這一次白井月來此,可沒有讓天照收回他的神位,此刻對唐土來說,白井月便是來自異域搶奪信仰的敵人。

照理說,對於像白井月這樣的敵人,位於此處的天應該立刻出手並絞殺才對,哪怕不親自出手,也應該派遣部下來試水才對。

然而,沒有任何反應。

白井月的神力在整個揚州地界擴散,天空陰沉,甚至刮起寒風,然而卻沒有存在來阻止白井月。

整個唐土的信仰體係難道崩潰了嗎?

當年那場戰鬥,不應該造成這樣的後果才對。雖然這裏位於當年戰場的中心,但是為了自身的存在,天在戰鬥的時候必然會分出一部分來保護人類,而那些從神,應該也能夠保護好自己才對。

除非,這裏的諸多神明發生了和日本類似的事情。

若是唐土的神明全部死去,那麽如今沒有存在來幹擾白井月,也到說得過去。

然而,就連日本這樣的小地方都能夠有數個神明成功逃脫諸神黃昏幸存下來,白井月不相信偌大的唐土,一個剩下的神明都沒有。

尤其是那個天,玉藻前當時很確定,除了飛向天空中的頭顱的那一部分,天還有大半身體都融入了大地。

就和如今沉睡的八阪神奈子和泄矢諏訪子借著沉睡躲過諸神黃昏差不多,不過和她們不同的是,天在用沉睡躲過諸神黃昏的同時,亦是利用了沉睡期來修複自身。

雖然不知道剩下的這部分天是天的一部分意識掌控還是一個新的意識體掌控,但是這對於這個國家來說二者沒有什麽不一樣,無論如何,天都是這個國家信仰的憑依。

這七百年時間,神社中聚集的信仰足以讓白井月和玉藻前恢複神明的身份,那麽比日本大上了不知好幾十倍的唐土呢?這凝聚下來的信仰之力難道還不足以修複天的損傷?

整個存在和華夏國運綁定在一起的天怎麽可能忽然就失蹤了?

還是說,融入大地的那部分,真的隻是天遺留下來的一個空殼?

疑惑的白井月也顧不得所謂的旅遊了,而且這似乎即將崩潰的國度沒有旅遊的必要。白井月帶著愛爾奎特來是想給愛爾奎特看看傳說中的開元盛世,而不是這種半死不活的國度。

帶著愛爾奎特朝著北方走去,白井月邊走邊用自己的力量刺激著這片土地,意圖尋找著可能存在的天的意識。

然而,直到有人出現在白井月的麵前阻止他的行動,白井月都沒有感受到天的存在。

仿佛,蒼天已死一般。

突然出現在白井月身前的人,穿著的是華夏傳統意義上的道袍,下巴處的白色長須隨風飄動,仿佛世外高人的樣子。

這個人在那樣站立在白井月前行的道路上,在看到白井月到來之後,一甩蒼白的拂塵:“這位道友,貧道有禮了。”

說實話,看到這個道士出現的時候,白井月還是有些開心的,因為他從這個道士身上看到了些許神明的規則,似乎是將自身融入自然,成就神明的道路。

這種修行的道路,便證實了這唐土的信仰體係尚未斷絕,隻不過讓白井月奇怪的是,眼前的道士為什麽會這麽客氣的打招呼,像他這種異域的神明,難道不是上來先製服再說嗎?

讓白井月生氣的,便是這個道士接下來的話語:“道友為何施展此等手段幹擾世間運行,這可不是吾輩修道之人當做之事。修道之人,當脫離世俗,專心修道,還請道友早日散去神通,想來以道友的手段,必然能夠早早成就天人。”

道友?

成就天人?

道士的話語讓白井月簡直想笑。

合著,這個道士也是一無所知。

無論是對神話體係,還是他現在修煉的力量體係。

對這種連自身都認不清的人,白井月也懶得理睬了,直接是拉著愛爾奎特離開,當然順帶著,白井月也是收斂了自己的力量。

並不是因為眼前這個人的勸說,而是真的已經毫無意義了。

多日的高調探查隻引出這麽一個貨色,看來想要靠自己知道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多半是不可能了。

好在,白井月知道有一個地方,無論這世間發生什麽事情,那裏依舊會好好的存在,並且將一切都記錄下來。

地府的行程,要提前了。

白井月本來想在找到龍頸之玉之後,在臨走的時候拜訪地府,不過現在看來,這唐土的山河,隻能夠等從地府歸來再欣賞了。

看到白井月如此理智地收起了神通,道士滿意的笑了。作為和天人隻差一線的存在,他很在成為天人之前幫助這位看起來很有前景的後輩。

不過,這個後輩身邊的那個少女很有意思。

已經快要成為天人的道士能夠感覺到那個少女身上強大的力量,還有大地的眷顧。

不由得,道士心中興起,開始掐算起來。

說起來,在拋棄世俗的一切假死之前,他還是以掐算聞名於世的,那時的他可謂是聞名天下,但是為了更進一步成就天人,他最終還是選擇了假死,安心潛修,終於在近日即將成為天人,也因此,看到和世俗牽扯似乎很深的白井月他才會如此上心。

然而,讓道士想不到的是,越掐算,他的手越抖。

對於即將成為天人的他來說,這本是不可能出現的景象。

而後,甚至道心開始不穩,境界開始晃動不是要突破的晃動,而是要掉落的晃動!

他想要停止,但是他卻已經停不下來。

終於,在半晌之後,一口鮮血從其口中噴出,猶如是受了巨大的傷害一般,仔細看去,那血沫之中,還混雜著不少內髒。

“怎麽可能”

道士有些無法接受這樣的事實,但是卻隻能無力地倒下。

赫然,一個無限接近天人的大成道士,已經髒腑俱裂而死!

他一開始掐算還好好的,隻不過是遇到了一些迷霧而已,然而剛剛揭開迷霧的一角,涉及到了那個剛剛被他教訓過的男人身上,一切就朝著不可控製的深淵滑落。

掐算之道,可以說是華夏衍生出來的各種道路中,最神妙,也最為危險的一條道路。

最神妙,因為其可以測算命運,甚至改天換命!

最危險,因為其不可控性,一個不小心,就會遭到反噬,而最嚴重的,便是如同這個道士一樣的情況。

就連代表世界底層規則之一的淨琉璃之境都無法觀測某人,區區掐算之道?若是換成伏羲親至還有點可能。而這個道士,連天人都不是,根本扛不住巨大的反噬之力。

道士從來沒有想到過,自己居然會因為一場因一時好奇而開始的掐算而死。

然後,後悔已經沒有用了,從此,世界上少了一個即將成為天人的道士,隻剩下一具名為袁天罡的死屍。

對於身後道士的生死,白井月未曾關心,相對的,白井月更關心道士所修的道路,那到底和元始年神戰前的神明係統有什麽關係。

這個疑問,和現今唐土的現狀,還有一係列的問題,白井月都一一記下,然後帶著愛爾奎特堅定不移地朝著地府的入口走去。

愛爾奎特也曾抱怨過,畢竟一路走來還是有不少不錯的景色的,但是白井月這次少有的強硬起來,如今看來,當年的神戰對世界的影響似乎超乎他想象的大,為了在這個世界真正的定居下來,整個世界的神話體係必須弄清楚,尤其是現今這個世界意識的意向,也是需要注意的。

畢竟若是定居之後總是發生神戰,或是因為什麽沒注意到的事情被世界意識針對,那麽還不如換個普通的世界生活。

來到地府的入口,愛爾奎特搖了搖頭。

“月,讓我回昆侖鏡吧,我不想進去。”

作為真祖的公主和蓋亞的眷顧者,愛爾奎特擁有象征死和象征生兩種截然不同的屬性,在去除了吸血衝動,加上體內暗藏的朱月後手被剔除之後,愛爾奎特象征死亡的真祖屬性就被象征生的蓋亞的眷顧者屬性所壓過,也因此,對於地府這種死氣彌漫的地方,愛爾奎特就有些厭惡。

對愛爾奎特的要求,白井月當然同意,本來沒有讓愛爾奎特好好旅遊,他就有些自責了,此刻當然不會拒絕愛爾奎特的要求。

在重新變為獨自一人之後,白井月走入了地府的入口。

就在白井月走入地府的一瞬間,正在閻羅殿第一殿辦公的閻羅王就愣了一下,然後欣喜地朝著殿外走去。

發現了白井月的到來,他可是非常高興,這意味著他終於可以在時隔七百年之後聽到關於他女兒的消息了,一時激動之下,他直接是扔下了手頭的工作來到閻羅殿門口等待著白井月的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