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位掌握國家大權的高官如願見到輝夜,並且因此而茶不思飯不想的消息,開始在整個平城京擴散。

而在自家的宅院中,白井月有些無言。

“紫也真是的,把我也扯上幹什麽。這下我好色的名聲是甩不掉了。”

前有展露世人之前的玉藻前,而後是名傳天下的輝夜姬,不管這次物語最後發展到什麽程度,世人都不會忘記這五個好色之人的名字。

“這不是夫君自己要來的差事嗎?”

玉藻前看著庭院中飄飛的櫻花,淡淡地說道。

“我怎麽知道會突然發生這樣的變故······”

白井月有些無語。

“我本來打算造成既定事實,迅速把事情解決掉,沒想到那幾個家夥,居然都盯著那個大納言,一個個緊隨其後。又偏偏在輝夜打扮的時候,一個個都到了,正好看到了盛裝的輝夜。”

白井月確實可以如同對付大納言一樣把這幾個人的都凍結掉,但是難度太高了。

白井月對人體內個別屬性的凍結還不能說百分百成功,需要精確地操控和非常集中的注意力。

之前那個大納言也就算了,對方毫無防備而且離自己非常近,可是其他四個人在知曉自己是情敵的情況下,必然不會靠近白井月。

如此一來,精確度就會大大下降,加上之前才被那顆樹妖陰了一次,如今弄不好就會把整個人都給弄沒。

他是在這個時代享受生活的,不是征戰世界也不是複興神話,真要用特殊能力弄死了人,除了出雲神社死保他,還有皇室因為有天照的旨意偃旗息鼓。其他神社的神官和陰陽師必然群起而攻之。那些神社所供奉的神明大多都已經死了,可以說這些神社的神官就是另一種形式的神明,他們可不會管所謂的素盞鳴尊和天照的旨意,相對於這種虛無縹緲的東西,他們更相信自己的力量和能夠到手的利益。

這對於白井月來說太麻煩了。

雖然這些存在都不會對他造成威脅,但是若真鬧太大,安然生活什麽的,就別想了。

所以白井月現今隻能通過正常的手段,去輝夜。

這無疑更加證實了白井月是一個好色之徒。

偏偏為了掩飾自己和其他人目的的不同,他還必須和其他人一樣天天跑過去。

“真是···不幸啊。”

就在流言愈演愈烈的時候,其他幾個人也是想盡了辦法。

有去祈求神佛讓其得償所願的,也有希望忘記輝夜的,然而全部都失敗了。

神裔,本來就是容姿上乘,而輝夜,更是月夜見用自己的力量誕生的神裔裏麵也算得上容貌前列的。

那一刹那展現出來的美麗讓他們幾個凡人如何忘卻?

就在日思夜思之中,一個人想到了關鍵的問題。

不管那個輝夜姬是不是老漢的親生女兒,如今輝夜姬就在這個國度中生活。

身為一個女性,怎麽可能不嫁人?

而有他們這一出,除了他們五個人,輝夜還可能嫁給別人?又有誰敢娶她?

若真有人做到從這五個人手裏奪取輝夜,他們隻能稱讚一聲佩服,然後盡全族之力將其殺死,抽筋拔骨也不為過。

想通了這一點之後,這個人悄悄地前往輝夜的父親,讚岐造麻呂那裏,將這個事實點了出來。

他當然沒有沒說,但是讚岐造麻呂還是聽明白了。

雖然厭惡眼前這個人的嘴臉,但是讚岐造麻呂卻不得不說這個男人說得對。不由得,讚岐造麻呂開始為自己女兒的未來擔憂起來。

等這個人走後,讚岐造麻呂來到了輝夜的屋外,呼喊自己的女兒。

“父親,有什麽事情嗎?”

老人組織了一下語言,然後對輝夜說道:“我家最高貴的孩子啊,你原本是神佛轉世,不是我親生的孩子,但畢竟是我費盡心血將你養大,可否看在我這一點辛勞的份上,聽我一句話?”

聽到讚岐造麻呂的話語,輝夜下意識地覺得奇怪,照理說,讚岐造麻呂絕對不會無緣無故說這樣的話語。如果是一般的要求,對方就直接說了,怎麽會如此吱吱唔唔,必然是接下來的話語會讓她很難做。

雖然如此,但是從老人身上得到的父愛,讓輝夜明知道對方接下來會說些什麽讓她為難的話語也笑著回答:“您說什麽話我都會聽的,您說我是神佛轉世,但是我現在什麽都不知道,我隻知道您是我的親生父親。”

聽到輝夜的話語,老人咽了口口水,輝夜如此的信任他,讓他有些遲疑接下來的話語。

但是,一想到自己如今的年齡,他就下定了決心。

“如果你能聽我話那真是再好不過了。我現在已經是古稀之年,說不定什麽時候就要撒手而去,甚至今天或者明天。”

沒錯,這才是讚岐造麻呂被那個人說服的根本原因。這個年代,以他的年紀,真的算長壽了,說不好什麽時候就會死於非命。

“作為一個人,隻要還活在這世間,男人一定要娶妻,而女人一定要嫁夫,這是人世間的規則。隻有這樣,才能讓門戶壯大,人口繁盛。就是你,也應該如此呢。”

“是有這種事,但是我不願意。”

輝夜說話的同時,已經攥緊了玉手。她沒想到老人對他說的是這樣的話語。

即便體會到了父母之愛的輝夜也很想知道愛情是什麽,但是她知道這是不可能的事情。

她是月之都的犯人,是永遠與須臾的罪人,是吃了蓬萊藥的蓬萊人。無論哪一條,都讓她不可能和普通人類結婚。

就算她原意承受百年後時間帶來的無情傷害,月之都也不會讓這種婚姻成功。

即便是被貶下人間的罪之公主,也是公主,與汙穢的凡人結合這種事情,是絕對不會被同意的。

然而,老人並沒有放棄勸說:“你聽我說啊孩子。你雖然是神佛轉世,但總歸還是一個女人吧?現在,我還活在世上,不妨就這樣過日子,但是如果我和你母親死了,你該怎麽辦?那五個人,日夜不停地來拜訪你,可見他們對你的愛慕之心非常深。你應該早下決心,做出選擇,與其中一個人定下親來,這樣我也能放心,我還希望能夠在死前抱上孫子呢。你認為怎麽樣?”

看著自己父親那斑白的雙鬢,輝夜心中一軟。

“既然如此,那麽我便同意了。但是,人們大多都是庸俗之輩,不了解對方的心靈而貿然定親,若是對方後來變心了,會讓人後悔莫及的。無論對方地位多麽高,相貌多麽好,不了解對方的內心就和其訂親,我是絕對不會同意的。”

聽到輝夜的回答,讚岐造麻呂鬆了口氣,既然輝夜如此一說,那麽剩下的都好解決,重點是如何了解這五個人的內心這件事情而已。

“嗯,孩子你說得很有道理。”

讚岐造麻呂點著頭,複又問道:“那麽,你到底想與誰定親呢?那五個人看起來都對你很誠心。”

聞言,輝夜一挑眉,如說其他幾個人對她誠心,她絕對相信,但是那個白井月,真實身份為神話之中的素盞鳴尊的那個家夥,絕對不是為了娶她來到這裏的。對方的這種行為必然有其特殊的目的。

不過這個也不好對身為普通人的讚岐造麻呂明說,隻好自己想辦法解決了。

想了想,輝夜和讚岐造麻呂說了自己的方法:“具體應該是怎樣的人,我也沒有什麽特別的要求。不過既然五個人中,無論誰都很誠心,分不出優劣的話,那麽我就提一個小小的要求好了。誰能將我最喜歡的東西給我取來,誰就是最誠心的人,我就做這個人的妻子。請您這樣對他們說吧。”

“這的確是個好辦法。”

這個方法雖然也有些兒戲,但是總比五人爭論不休最後鬧得烽煙四起來得好。

這可不是開玩笑,這五個人的勢力,即便去掉白井月,也能夠掀起覆蓋整個國家的戰爭,若是能夠通過這一個小小的考驗解決此事,那是再好不過了。

有其他人盯著,耍賴這種事情,他們也做不出來。

於是,這個消息第二天便由讚岐造麻呂告知了五人,還未到傍晚,五人便一起來到了輝夜的住所。

在廳室之內,白井月悠然地喝著茶水,看著其他四個人或是吹著笛子、或是唱著歌謠、或是吟誦和歌、或是吹著口弦,總之就是意圖吸引輝夜出來,他們希望能夠再次見到那讓他們魂夢牽繞的輝夜。

然而,白井月知道,三年之後,他們都會名譽掃地,甚至有的家破人亡。

至於他······價值觀都不一樣。些許名聲,白井月真的不在乎,而財產什麽的···從型月世界收刮來的東西到現在還沒用完呢。

就在白井月看了一會熱鬧後,讚岐造麻呂走了出來。

他看著五個位高權重的人,心中歎息一聲。

這五個人裏麵,也就藤原不比等和白井月兩個人正值壯年,如果輝夜能夠嫁人的話,這兩個人是最好的選擇,尤其是白井月,當初輝夜同意出來見人,就是因為聽到了白井月的名字,或許,這個白井月是最好的人選。

但是,如果他不說清楚理由就定為白井月,其他幾個人絕對不會放過他,甚至會聯合起來對付白井月也說不定。為了自己女兒的幸福,讚岐造麻呂隻好按捺心中的偏向,遵循公平的原則。

“各位大人,你們長年累月地到我這荒蕪的地方來,實在是不敢當!我已過古稀之年,就象風中殘燭,朝不保夕。因此我已經對我家的女孩子說,叫她認真考慮一番,在你們五位城懇的大人當中,選一位丈夫。那女孩子說:‘我怎麽能知道他們對我的愛到了什麽程度?’這話說得也有道理。她又說,你們五位大人,很難辨出誰優誰劣。所以,在你們五個人當中誰能將她最喜愛的東西拿來給她,就說明誰對她愛得最深,她就嫁給誰。我以為這辦法很好,你們都不會怨恨我吧。”

大概的說辭,他們已經在城中聽過了,現在也不過是一個過場而已,證明這個事情他們五個人都是見證者罷了。

看五個人都沒有異議之後,老人回去告知了輝夜。

片刻之後,一扇竹簾在廳室中拉起,而輝夜則是緩步而來,在竹簾後坐下。

雖然無法看清楚輝夜的容貌,但是能夠如此近距離看到輝夜,讓幾個人都是心神搖曳起來。心中更是下定了決心要完成輝夜的要求。

“石竹皇子,在遙遠的西方,唐土往西,有一國名天竺。天竺國寺廟中佛像前供奉的石缽,請您為我取來。”

石竹皇子頓時就變了臉色。

他雖然是皇子,但是隻是日·本的皇子,到了別國,尤其是僅僅聽聞過的佛家發源地天竺,就和普通人沒什麽兩樣,加上這遙遠的路途,直接是讓他心中打了個鼓。

石竹皇子的遭遇讓其他人喜聞樂見,畢竟這和拒絕沒什麽兩樣,然而很快,他們也笑不出來了。

“藤原大人,東海有一個仙境蓬萊山,山上有一棵樹,樹根是銀的,樹幹是金的,樹上結著白玉的果實,請您為我折一支送來。”

“右大臣阿部禦主人,傳聞火鼠裘不畏火燒,請把位於唐土的火鼠裘為我取來。”

“中納言石上麻呂大人,請將一個燕子產子時所用的子安貝為我取來。”

說完了四個人需要取的東西,這幾個位於國家頂點的人已經明白對方這是在故意刁難。幾個東西他們有的聽都沒聽過,就算聽過,也遠在異國他鄉,實在讓人難以做到。

最後,則是白井月。

看著白井月那淡定的臉,輝夜就莫名的一肚子火,她想起永琳曾經對她說過的,曾經感知到的應該位於現在唐土的神明。

想來,白井月這個素盞鳴尊如果過去,會很有意思吧。

“神官統領白井月大人,龍頭之上,有一發著五色光芒的玉,請將這玉石為我取來。”

白井月喝茶的動作沒有一絲遲鈍,仿佛輝夜說的不是他一般,在飲完手中茶之後,白井月點了點頭。

“我自當為輝夜你取來龍頸之玉。希望到時候輝夜小·姐能說話算話。”

聽到白井月的話語,其他幾個人頓時心中燃起了希望,龍頸之玉這種傳說中東西,白井月都沒有放棄,他們有什麽理由放棄呢?

於是便一個個匆忙離開,開始考慮如何完成輝夜的考驗。

白井月故意落在了最後一個,他看著把玩手中白兔的輝夜,說道:“麻煩輝夜幫我帶句話,就說,我想和你談談。”

說完,白井月也便離開了這裏。

聞言,輝夜手中動作一頓。

她算是明白白井月的意思了,對方是想和在她背後的八意永琳交談,可是,她如今也不知道永琳去了哪裏,連聯係都聯係不到永琳。

想到白井月離去前詭異的微笑,輝夜就有一種不好的感覺。難道,這個任務,太容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