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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正麵詢問奴良陸生要如何處理岸涯小僧,並不是最好的選擇。

渡狸卍裏很清楚,隻要他向妖館中的大家請求幫助,大家一定會將岸涯小僧藏起來,不讓奴良組帶走。

但渡狸卍裏內心中的良知讓他做不出來這種選擇。

他不想將妖館中的大家卷入四國妖怪和奴良組之間的紛爭,更別說前不久岸涯小僧才試圖以妖館中眾人的生命來威脅奴良組,讓妖館中的大家庇佑岸涯小僧性命這種事情,他是無論如何也說不出口的。

他隻能在奴良陸生要接收岸涯小僧之時,以個人的名義和奴良陸生交涉。

深吸一口氣,渡狸卍裏將自己偏向人類的人格收起,而後以另一個身份,站在了奴良陸生麵前。

“我是渡狸卍裏,四國八十八鬼夜行之主隱神刑部狸之子。”

真的說出來了······

在將話語說出的瞬間,就連渡狸卍裏自己都有點不敢相信,自己什麽時候有了這麽大的膽子?

但一回憶起父親帶著自己在樹林裏玩鬧的過往,渡狸卍裏一咬牙,就這麽站在了奴良陸生,這個四國八十八鬼夜行最大的敵人奴良組的繼任者麵前。

奴良陸生微微挑眉,很是驚訝地看著渡狸卍裏,他真沒想到,渡狸卍裏這位隱神刑部狸的孩子居然沒有居住在四國的妖怪分部,而是來到了東京,更沒想到,他居然就這麽直接在名義上是敵人的自己麵前跳了出來。

“你···究竟想要如何?”

奴良陸生決定先弄清楚渡狸卍裏的意圖。

看到眾人隱隱將其保護起來的架勢,就知道渡狸卍裏在妖館之中有著很好的人緣,如果不想招惹上妖館這個敵人的話,最好還是不要對渡狸卍裏動什麽心思,再說了,渡狸卍裏看起來就一副對這些事情一無所知的模樣,奴良陸生也沒有對非參戰的婦孺動手的興趣。

渡狸卍裏咬著牙,看著因為取消妖化而顯得很溫和的奴良陸生,一口氣將心中的疑惑說出。

“我父親他確實有過野心,但他的野心在三百年前就已經被那把刀全部徹底擊潰了,近些年來一直老老實實地待在四國帶孩子,他不可能會為了爭地盤和奴良組開戰才對!”

“你的父親···是隱神刑部狸,對吧?”

奴良陸生算是有點明白渡狸卍裏的想法了,同時也對奴良滑瓢驟然失蹤的原因有了一些猜測。

“可能有一件事情需要提前告訴你,現在率領四國八十八鬼夜行的,並不是你的父親隱神刑部狸,而是名為玉章的人,你認識他嗎?”

“玉章!?”

渡狸卍裏先是一愣,而後點了點頭。

他怎麽會不認識玉章?岸涯小僧就是玉章的直係部下!

現在他算是明白了,難怪四國妖怪會做出爭奪地盤這種事情,原來現在四國妖怪做主的不是他的鹹魚父親隱神刑部狸,而是他那個哥哥啊······

“是的,我認識他,渡狸玉章,我父親第八十八個妻子的第八個孩子,實力在我們所有孩子之中是最優秀的,同時也是我們之中最有野心的一個。他一直覺得,四國八十八鬼夜行應該去外界獲取更多的畏,隻是因為父親壓製的緣故,他沒有付諸實踐。”

顯然,最終玉章還是成功帶著屬於他的部下離開了四國,從玉章如此明目張膽打著八十八鬼夜行的名號來看,或許八十八鬼夜行已經完成了首腦的更迭。

想到這裏,渡狸卍裏不禁磨起了牙,他對誰掌管八十八鬼夜行並不在意,他在意的是父親現在究竟是生是死。

“抱歉各位,我可能要離開一段時間了。”

“卍裏,你是要?”

“我要回一趟四國,弄清楚那邊到底發生了什麽!父親為什麽會允許玉章這麽胡來!”

為同伴們解釋完自己的想法後,渡狸卍裏看向奴良陸生,鄭重地請求道:“雖然我知道這很無禮,但在我問清楚四國的情況之前,能否······”

渡狸卍裏沒有將後續的話語說出,因為他知道他想要說的太不現實。

這是已經被掀起的戰爭,他作為一個外人,要如何去讓一個和他不相關的組織對自己的敵人手下留情?

況且,他其實也不怎麽想要為四國那些妖怪說情了。

四國妖怪之中,他在乎的隻有他父親隱神刑部狸,他之前求情,是因為這些四國妖怪都是他父親的部下。

現在呢?

現在這些妖怪全部都隻是玉章的部下,和他父親沒有半點關係,那他又何必去為這些和他完全無關的妖怪浪費心力?

果不其然,奴良陸生並沒有答應他的要求:“我理解你的想法,但很遺憾,這一點我無法保證,我必須要我部下的安危負責。”

渡狸卍裏理解地點了點頭,而後準備回去收拾行李,盡快趕往四國,卻沒想到他剛起身便被奴良陸生攔住。

“去四國這件事情,還請多考慮一下,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已經有人前往四國了,或許,不久之後你就能在這裏見到你想見的人。”

渡狸卍裏有些發愣,在理解了奴良陸生話語中的意思後,更是有些不知所措,奴良陸生見狀,微微笑了笑,隨即起身和在場的眾人打了聲招呼。

“很高興認識各位,不過我事務繁忙,必須要先行離開了,以後有空的話,希望能和各位一起喝咖啡。”

下一瞬,奴良陸生再度妖化,以奴良組少主的身份上前抓住岸涯小僧就往外帶,在場的眾人看了一眼沒有反應的渡狸卍裏,便讓奴良陸生就這麽把岸涯小僧帶走了。

走出大門之前,奴良陸生回頭看了一眼章樫公寓,幽幽一歎。

這裏的氛圍是真的很好,半妖和保護他們的SS之間如同家人,彼此之間關係也很是親密,可以說是半妖們的樂園。

但奴良陸生他不屬於這裏。

他是奴良組三代目候補,未來的他,必然會繼承奴良組,站在魑魅魍魎的頂點,守護奴良組以及其麾下一眾妖怪的未來。

那裏,才是他的歸宿。

於是,奴良陸生轉過頭去,堅定地朝著自己的世界走去。

章樫公寓之外,等候多時的黑羽丸從奴良陸生手中接過岸涯小僧,低著頭詢問道:“少主,剛剛黑田坊那邊傳來訊息,活捉了針女,似乎針女和四國八十八鬼夜行另一位幹部夜雀起了衝突,黑田坊詢問要如何處理,還有這個岸涯小僧,是帶回還是就在這裏處決?”

“岸涯小僧壓回去,鎖在地下室,針女的話,如果黑田坊已經帶她抵達了奴良組,那就把她和岸涯小僧鎖在一起,如果沒有的話,當場放了吧。”

奴良陸生的做法令黑羽丸有些詫異,出發前,奴良陸生的態度可不是這樣的。

對於部下的疑問,奴良陸生露出饒有興致的笑容,說道:“針女實力太弱,是個不值一提的妖怪,沒有獲知奴良組相關情報的話,放了也無所謂。至於我為什麽改主意···一個渡狸卍裏,不值得我為此做出讓步,讓我改變主意的,是渡狸卍裏和玉章的父親,那個到現在麵都沒有露過的隱神刑部狸。”

有些為難地苦笑了一聲,奴良陸生埋怨起了自己那個突然消失不見的爺爺。

“隱神刑部狸似乎和爺爺有點關係,如果我沒猜錯的話,爺爺這一次失蹤,就是為了去四國找隱神刑部狸,從根源上解決我們此刻進行的戰爭。總不能爺爺一路辛勞把隱神刑部狸帶回來準備和平處理紛爭,結果發現我們這邊已經把四國的人殺完了吧?”

黑羽丸這下也沒話說了,如果隱神刑部狸和奴良滑瓢真的是老朋友的話,他們事情確實是不能做絕,不過話說回來,其實不管是奴良陸生亦或是玉章,想把事情做絕都不容易。

玉章是沒有那份實力,奴良組的體量擺在這裏,就算奴良組不反抗,玉章想要把奴良組滅絕都要花費不少功夫,而奴良陸生亦是如此。

倒不是奴良組不好把這一次入侵的四國妖怪殺光,如果奴良組真的全體行動起來,整個關東的力量撲過來,四國妖怪真的是毫無抵抗之力。

重點是奴良陸生做不到。

終究,奴良陸生是三代目候補而不是三代目,他將那些幹部禁足,動用本部的妖怪和四國妖怪戰鬥,已經是他現在這個身份所能抵達的極限了,調動奴良組關東所有力量,那是隻有真正的總大將才有權限做的事情。

“在情況未明之前,我們下手就不要過重了,將局勢維持在僵持階段吧,等爺爺回來再說。當然,這是在我們確定能保護好自己的情況下才做的事情,對麵可沒有息事寧人的想法,我可不想你們出事。”

奴良陸生決定在條件允許的情況維持現在奴良組略顯劣勢的局麵,反正奴良組家大業大,畏少一點並不是特別影響,隻要根基不被動搖就好。

說起奴良組的根基···以前的根基是各地區的諸多妖怪,每一個加入奴良組的妖怪都將為奴良組提供一份畏之力,維護著奴良組的昌盛,現在的話,在多出東京這個城市之後,占據東京的名義以及東京這片土地上那些弱小但繁多的土地神,成為了奴良組新的根基。

想到這裏,奴良陸生不禁眉頭一皺,而後神情嚴肅地對黑羽丸說道:“接下來,密切監視東京境內各土地神的情況。”

“少主,您的意思是?”

“我懷疑他們可能會對這些自身實力並不強的土地神下手,不,應該是已經下手了,不斷在東京這片區域鬧出這麽大的動靜,或許就是為了吸引我們的注意力。”

談及此處,奴良陸生的神情有些嚴肅,這些土地神對於奴良組來說,雖然不是必要,但確實已經是奴良組根基的一部分了,他決不能坐視這些土地神被殺害。

“接下來的行動,重心從圍剿四國妖怪轉移到保護那些土地神吧,他們再鬧出什麽大動靜,隻要不危害到我們奴良組成員的生命安全就不要去管了。”

“是!”

黑羽丸離開了,前去執行奴良陸生的命令,而奴良陸生則是揚起頭看向天空的明月,心中思緒翻飛。

“隱神刑部狸如果沒有參合這件事情的話,就說明玉章手中的底牌是其他人給他的,看來之前我的猜測是正確的,確實是存在一個幕後黑手,誘導了玉章率領四國八十八鬼夜行前來削弱奴良組。他們的目標暫時無從得知,但他們想要對付奴良組是事實,所以不用考慮,重點是對方的身份。具體的話,因為情報不足所以還不甚明朗,不過連爺爺都出動了,來頭應該不小吧。”

能讓奴良滑瓢親自行動的目標,想來實力不會弱奴良組多少,甚至可能會比奴良組更強?

在從土禦門春虎等人那裏得知他們居然參與了一場弑神之戰後,奴良陸生就不再認為奴良組有多強了,家裏這群妖怪就是隱藏的實力再強,還能強過一尊神明嗎?能夠威脅到奴良組的組織,奴良陸生抬手就能指出兩個——陰陽廳還有妖館。

可是具體是哪一個,奴良陸生卻是說不出來。

妖館不可能,但也不一定是陰陽廳,畢竟誰知道這個世界暗中潛藏著多少個勢力?別的不說,白井月本身就代表著一支強大的勢力。

思索了半天,奴良陸生都猜測不出幕後黑手可能的身份,他不禁煩躁地歎了口氣,麵露憂愁之色。

片刻後,感覺到河童的畏正在接近,奴良陸生趕緊拍了拍自己的臉頰,重新恢複之前那滿臉自信的模樣。

這些東西,隻有他一個人知道就行了,擴散出去反而可能會引起奴良組的恐慌,作為奴良組的三代目候補,他隻能一個人頂著這些壓力。

“希望爺爺能夠早點回來,我還是個孩子啊。”

如此說著的奴良陸生沒有注意到,他早已經不是那個因為自己身份鬧別扭,吵著要去當陰陽師的小孩子了,現在的他,在奴良組諸多幹部的注視下,正肩負著奴良組一點點前行!

他正在蛻變!蛻變成一個合格的領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