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得這麽順利,到底是怎麽暴露的?”

針女一邊朝化貓屋外跑著,一邊不解地自我詢問著,她回想著自己到此處之後所經曆的點點滴滴,結果發現自己似乎並沒有做過什麽會暴露自己身份的事情。

疑惑不解的針女掀開化貓屋門口的簾幕準備離開,結果剛踏出兩步,她便感覺到一陣勁風朝著她的額頭襲來!

針女下意識地一低頭,隻聞得耳邊轟隆一聲,旁邊牆壁上有碎屑紛紛落下,砸在她的臉龐上。

抬頭一看,隻見一個脖子上戴著一圈骷髏頭的彪形大漢,正獰笑著看著她!

“你是奴良組的人!?”

“沒錯,我正是奴良組特攻隊長!青田坊!”

青田坊將印在牆壁上的拳頭收回,順勢往地上一砸!意識到這種沉重的攻擊並非自己可以阻擋的針女當即不顧形象地在地上一個翻滾,躲開了這將地麵砸出一個大坑的拳頭。

回頭瞥見那足以埋葬她整個身體的大坑,針女嘴角不禁微微一抽。

這打個籃子?

如果拉開身位的話,她還可以試圖用自己那帶著倒鉤的針發來放放風箏,在青田坊已經近身的情況下,她連保證自己存活都成問題好不?

眼看著青田坊不依不饒,碩大的拳頭連續朝著自己的頭部砸來,針女狠狠地咬了咬牙,在地上連續翻滾了好幾圈,好不容易才找到青田坊進攻的一個空檔,站起身來躍到一旁。

打量著自己衣服上蒙上的一層黑灰,針女毫不掩飾地對青田坊露出猙獰的惡意。

“你等著!我一定會讓你付出代價的!”

“哦?是嗎?”

青田坊捏著自己的拳頭,活動了一下筋骨,居高臨下地看著針女。

“在那之前,你需要為你們的言行付出代價!奴良組的地盤,可不是你們這樣的雜魚可以胡來的!”

說罷,青田坊一個前衝,朝著針女所在的位置撲去,凝聚的畏匯聚於拳頭上,對著針女覆蓋過去。

如同海浪般的恐懼頓時襲上針女的心頭,她想要如同之前那般不計形象的躲避,然而她發現青田坊這一次的攻擊和之前完全不同,竟是有一種將她完全鎖定的感覺!

針女不禁臉色大變!

顯然青田坊這一拳是認真了,這蘊含了青田坊大量畏之力的一拳如果正麵命中,那她九成的概率會當場被打成一堆醬!

意識到這一點的針女試圖將自己所有的頭發在麵前匯聚成一麵可以阻擋攻擊的盾牌,然而這並不能給針女提供多少安全感,那股滲入骨髓的壓力告訴她,這一招她接不下!

呼吸變得急促,針女瞪大了眼睛看著距離自己越來越近的拳頭,就在這拳頭即將觸碰到那估計沒什麽用的發之盾牌時,數片黑色的羽毛,竟是突兀地出現在了青田坊和針女中間。

看到這些羽毛的刹那,青田坊瞬間意識到不對,奴良組內有黑色羽毛的無非就是鴉天狗,然而這一次和他們一同行動的幾位鴉天狗根本不在這邊,更何況這片黑色羽毛出現的時機如此巧妙,怎麽看也是敵人的援軍!

不對,不是援軍!

下意識停下攻擊退後一步的青田坊眉頭一皺,仔細看向因為躲閃不及落在自己肩膀上的一片羽毛。

從他開始出手到現在這才多長時間?這麽點時間,絕對不夠四國妖怪反應過來並派遣援軍,針女甚至到現在都沒空聯係四國妖怪請求援助。

顯然,這突然冒出來的敵人,是一早就跟隨在針女身邊的!

計劃暴露了?

亦或是對方本就是這種一明一暗的組合?

又或者說

想了一下,覺得動腦子這件事情著實不適合自己的青田坊惱怒地大吼一聲,而後也不管什麽情況了,對著針女再度出拳!

不管是什麽情況,敵人的話,打爆就好!

可就在青田坊出拳的瞬間,青田坊眼中的景象頓時一陣模糊,僅是一個眨眼的功夫,青田坊發現自己周身竟是一片黑暗!

看不見敵人的情況下,青田坊的這一拳揮空了,隻是掀起一陣狂風後,就沒有任何多餘的戰果,對此已然有所預料的青田坊直接是收回拳頭采取了守勢,先是護住自己的周身要害,而後思索著破局的辦法。

周圍一片黑暗,青田坊現在是什麽東西都看不到,聲音倒是能夠聽到,但從來沒有練習過聽聲辨位的青田坊根本沒有辦法辨別敵人的準確位置。

要想繼續作戰,他必須要先破局,而要破局,他必須要先弄清楚對方的能力是怎麽回事。

青田坊首先排除了對方召喚出一大團黑暗瞬間籠罩他這種可能,從剛剛視線被黑暗覆蓋那一刻起,他就在使用自己的畏之力衝刷著周圍的空間,如果是一層類似結界的東西,他不可能一點都感覺不出來。

無光卻有聲,這種情況,多半是他自己的眼睛出現了問題。

想到這裏,青田坊不禁歎了口氣,眼睛這玩意,對於大部分妖怪來說也都是弱點,如果對方的能力是作用在他眼睛上的,那他也沒什麽好辦法,縱使他膽子再大,也不管隨便將畏之力往自己的眼睛裏注入。

能這麽做的,大部分都是在眼睛方麵有一定能力的妖怪,他這樣的莽漢,本就不適合這種精細的操作,更別說讓兩種畏以眼睛為戰場了。

眼睛沒有刺痛感,說明對方的能力並非是對眼睛造成直接傷害,而是類似於一葉障目一類遮蔽視線的能力,他沒有必要為了這種暫時性的不便,將自己雙眼的未來都壓上。

雖說這種不能視物的黑暗環境下,他會在戰鬥中處於絕對的劣勢,對方有兩個人,甚至可能對他的生命安全造成一定威脅,但要知道,他可不是一個人來的!

估摸著黑田坊也差不多從化貓屋裏衝出來了,青田坊一邊依靠前方傳來的銳利刺擊聲躲開針女的攻擊,一邊對著空氣大喊:“除了針女,還有一個人藏在暗中!觸碰黑色的羽毛會被遮蔽視線!”

原本打算趁勢在此解決青田坊的針女動作驟然一愣,她回想起之前在化貓屋中那個穿著黑銫僧衣的男子,臉色微微一變。

如果隻是二打二,她還不虛,畢竟青田坊不能視物的情況下,她們這邊是占據一定優勢的,但誰知道奴良組這一次來了多少人呢?

之前青田坊不是介紹說自己是什麽特攻隊長嗎?既然他是隊長,那一定有隊員吧?

意識到這一點的針女對著身側從陰影中浮現、身披大量繃帶、有著一雙黑銫羽翼的倩影搖了搖頭。

那倩影見狀,收起了手中的刀,拉著針女打算飛離此處,就在這時,一柄十字槍突然從遠方射來,對著兩人連接的地方紮了下去。

無奈之下,針女隻好和隊友分開,她看了一眼那被扔出來的十字槍,便明白自己等人沒有那麽容易逃掉了。

據她所知,自己這位同伴確實是可以帶人飛行,但她帶人時的速度和犬鳳凰相比要慢上太多了,太容易被敵人的遠程攻擊打中。

逃跑無望,也就意味著她們隻能在此和敵人戰鬥了。

針女打量了一下新出現的這個半低著頭的黑色人影,又看了看遠處的傻大個,最終決定讓同伴去對付青田坊,而自己則對付新出現的敵人。

青田坊那體格,就算不能視物也太難解決了,反過來青田坊卻可以一拳把她打殘,雖然被對方循聲找到的幾率不高,但從之前青田坊躲避她攻擊的動作就能看出,對方要不了多久就可以做到這一點。

倒是她這位名為夜雀的同伴因為可以一定程度上控製氣流,動靜要小很多,或許可以做到她做不到的事情。

讓夜雀去找青田坊麻煩之後,針女來到另一個敵人麵前,眯著眼睛問道:“那麽,你又是誰?”

“奴良組,特攻隊長,黑田坊。”

黑田坊短暫地自我介紹了一句,然後袖口中再度冒出數柄武器。

針女沒有感到奇怪,當初截殺奴良陸生時,黑田坊就是保鏢之一,雖然她抵達得有點晚,沒有親眼看到黑田坊如何出手,但後來她也從參戰的犬鳳凰和犬神那裏得知了黑田坊的戰鬥方式。

這也是她在認出黑田坊之後選擇來對付黑田坊的原因,她覺得自己的能力能夠對黑田坊造成一定的克製。

可以召喚複數兵刃又怎麽樣?她的頭發可是相當於數不清的兵刃!

對此,黑田坊不做評價,他先是看了一眼雖然看不見東西,但身上的畏之力如同一層紗衣般覆蓋全身的青田坊,稍稍鬆了口氣,而後這才全神貫注地盯著針女。

這個針女,就是他們此行的目標,那個夜雀暫缺不論,這個針女他是一定要留在這裏的!

想到這裏,黑田坊也就不打算做試探這種沒品的事情了,整個人驟然化為一道融入黑夜的暗影,宛如龍卷風一般朝著針女所在的位置席卷而來!

黑色的旋風頃刻之間將所過之處破壞得七零八落,針女大吃一驚,仔細一看才發現,那黑色旋風的周圍,是一層層刀刃閃爍著的銀光!

針女臉色微微一變,意識到眼前這個敵人似乎她也打不過。

本來她是打算用針發來對抗兵刃,結果對方直接是來了一記劍刃形成的風暴!她的頭發又不能形成相對的風暴去懟,麵對這樣不講道理的牛氓,她能怎麽辦?

無奈之下,針女隻好一退再退,最後竟是無路可退!恰在這時,又是一大片黑銫的羽毛出現在了針女的身前。

得到青田坊提醒的黑田坊自然不會再度中招,他旋轉的身形驟然一頓,而後將蓄起來的旋風伴隨著一記揮刀打了出去,頓時那靠近的諸多黑銫羽毛被全部扇飛!

確保周遭沒有其他黑銫羽毛靠近之後,黑田坊略微有些無奈地看著眼前出現的夜雀。

青田坊現在視力盡失,自保無虞,但也僅此而已了,讓要看不見東西的青田坊拖住可以飛的夜雀著實是太為難人了一點。

如果隻有針女一個,黑田坊可以打包票自己能夠完成速殺,但有這個夜雀在的情況下,就不好說了。

不知道為什麽,他總覺得夜雀給他的感覺有些不對勁。

也不是說實力很強有所隱藏什麽的,怎麽說呢?就是很古怪,不像是單純的妖怪!

歎了口氣,黑田坊再度握緊了手中的武器。

雖然很忌憚夜雀身上的古怪,但現在也隻能繼續上了,他總不能看著這兩個家夥離開吧?要知道,此刻其他地方也在進行對四國妖怪的截殺,這兩個家夥跑了事小,讓這兩個家夥耽誤其他地方的截殺可就問題大了。

怎麽說,他也要拖到其他幾處地方出了結果才行。

“來吧,我可以打上一整天!”

就在黑田坊發出牛氓宣言之時,其他地方對四國妖怪幹部的截殺開始了,詭異的是,四國妖怪似乎早就知道奴良組今夜有所行動,幾個幹部竟都是成雙結對地出現,一個落單的都沒有!

在一處廢棄的建築大樓裏,身材魁梧的四國妖怪手洗鬼和巨大化的犬神,與首無和毛倡伎組合互相對峙,密集的紅繩和長發遍布整棟大樓,限製著手洗鬼和犬神的行動。

令人無奈的是,首無和毛倡伎的攻擊大多都被難以殺死的犬神擋下。

自來水廠的蓄水池上,岸涯小僧與河童互相飆水,半空之中,鴉天狗的三個孩子正與犬鳳凰糾纏戰鬥。

“還真是有所準備啊,不過並沒有設置陷阱,看來隻是被告知我們晚上有所行動,所以稍微注意了一點嗎。”

從幾位監督者那裏得知這三處戰況的奴良陸生思索了一下,最終選擇前往第三處戰場。

在他看來,這一處戰場是三者之中最可能決出勝負的一處地點,也是最有可能被吹黑哨的地方,為了在陰陽廳的人介入之前得到戰果,他有必要在這裏加上他最後的砝碼。

四國,是時候付出代價了。富品中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