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彎鉤般的月亮高掛於天,映照四方。

阿刀冬兒手中握著本應該紮在頭上的頭巾,站在天台邊緣,手撐著欄杆眺望著遠方,也不知道在思索什麽。

“喲!”

伴隨著啪嗒一聲清響,阿刀冬兒不能再熟悉的聲音從身後傳來,他微微側過頭,看向拿著兩罐飲料走上天台的土禦門春虎。

“是你啊。”

“怎麽了不良少年?”

土禦門春虎打量了下四周,朝著阿刀冬兒這邊走來。

“這副場景應該再配根煙。”

“真嗦,我是不吸煙主的。”

下意識地鬥嘴一句後,阿刀冬兒接過土禦門春虎甩過來的飲料,打開喝了一口。

“睡不著嗎?”

麵對土禦門春虎的疑問,阿刀冬兒沒有正麵回答:“那你呢,夏目的特訓已經結束了嗎?”

被戳到痛處的土禦門春虎想起自己宿舍裏已經睡著的土禦門夏目,不禁有些結巴:“算算是吧。”

隨後土禦門春虎不禁有些苦惱:“沒想到明天的實技考試,居然是修祓靈災。”

見土禦門春虎這麽擔心明天的考試,阿刀冬兒試圖安慰:“不過是疑似靈災,全班一起上的話總會有辦法的。”

土禦門春虎嗯了一聲,然後說起他才知道不久的消息:“聽說夏目和我們班諫山同學被特許旁觀,真好啊。”

阿刀冬兒聳了聳肩,說道:“大概是覺得她們兩沒有必要考試了吧,陰陽塾是實力主。”

一個是土禦門家的下一任家主,一個是超災對策室的王牌,這兩個人的實力早已經得到眾人認可,考不考試確實是無所謂的。

至於班級裏其他實力強悍的人奴良陸生、土宮神樂和忌野靜流雖然背景都不小,但在班級裏都不怎麽表現,年紀也確實是有些小了,需要一次考試測驗一下。

倉橋京子嘛一直劃水的她自然也被列為了需要考試的人。

用土禦門春虎的話來說就是:“像我們這樣的凡人隻能踏踏實實地考試了。”

過了一會兒,覺得聊天聊得差不多了之後,土禦門春虎開口問道:“冬兒,你最近怎麽樣。”

“沒怎麽樣。”

“不不是這個意思。”

土禦門春虎有些不好意思,倒是阿刀冬兒,很是坦然:“你是說後遺症嗎?”

“算是吧。”

“所以我說了沒怎麽樣了吧?沒什麽變化,不過變得會意識到靈氣了。”

“就是說自己能控製了嗎?”

當然不能。

阿刀冬兒心中不禁有些苦澀,準確地說,他是被惡鬼侵蝕得更深了,隻是這種話可不能說給土禦門春虎聽。

所以

“大概吧,不會那麽輕易就變成要讓你擔心的事態的。你爸的治療很有效,雖說還不能亂來。”

沒想到阿刀冬兒會騙他的土禦門春虎鬆了口氣,阿刀冬兒為了進一步打消土禦門春虎的疑慮,調侃道:“專門負責亂來的是你嘛。”

土禦門春虎兩手一攤,歪著頭趴在欄杆上:“反正我就隻有這點本事了。”

“你居然有自覺,真了不起!”

土禦門春虎斜視著阿刀冬兒:“有種強烈的被鄙視的感覺。”

兩人對視片刻,不禁想起了之前沒有來東京時,他們之間的相處模式,俱是不受控製地大笑起來,這場大笑,也徹底是打消了土禦門春虎的疑慮,他對著阿刀冬兒揮了揮手:“那我走了。”

走了兩步,土禦門春虎還特意回過頭來,笑著給阿刀冬兒打氣:“冬兒,明天一起加油吧。”

“關係到能不能升級的可是你啊。”

“那是我決定等明天醒了之後再想不辦法!”

再度被戳心窩的土禦門春虎實在是扛不住了,趕緊溜走,阿刀冬兒確認土禦門春虎消失後歎了口氣。

“真是的真不愧是父子,來關心人的時機一模一樣。”

回想著剛剛和土禦門春虎之間的交流,阿刀冬兒神情逐漸變得陰沉下來。

雖然看起來並不明顯,但他通過體內惡鬼的觸覺,還是發現了土禦門春虎的異狀。

土禦門春虎在變強,以別人難以想象的速度!

因為土禦門春虎距離其他人還有段距離,所以別人察覺不出來,可是一直跟在土禦門春虎身邊的阿刀冬兒能夠很清晰地察覺到這一點。

再這麽下去,他會跟不上這個好友的步伐,不應該說很快他就會被惡鬼吞噬,然後和自己曾經的好友刀刃相向!

其實,他之前已經隱隱有些絕望了,希望這種東西,也早早被他扔掉。

但沒想到,白井月會對他說那句話。

在土禦門春虎來之前,他反複回憶當時的場景,而後發現當時倉橋美代本來是還想要對他所什麽的,如果他沒弄錯的話,估計就是告訴他如何針對他體內這個玩意。

然而最後倉橋美代沒有說。

並非是不想說了,而是認為沒有必要說了在白井月說了那句話之後的瞬間。

這也就意味著,倉橋美代認為白井月的方法會比她的更好,哪怕白井月並沒有真的敘述自己的方法。

這給了阿刀冬兒極大的自信,加上體內惡鬼麵對白井月時的反應,足以說明白井月的話是可信的。

不,其實不需要這些佐證,早在白井月今天下午問完話的瞬間,他心中就已經有決斷了。

“真是我居然也會這麽亂來,都是那家夥害的。”

如此抱怨著的阿刀冬兒,臉上卻洋溢著肆意的笑容。

第二天早上,在眾人乘車出發前往考試地點前,阿刀冬兒堵到了帶著兩個孩子出發的白井月。

“想好了?”

站在白井月的麵前,阿刀冬兒抬起頭,認認真真地點了點頭。

“想好了,請您教我如何才能控製體內的惡鬼。”

“其實方法挺多的。”

白井月上來一句話讓阿刀冬兒有些發愣,怎麽感覺別人眼中麻煩到極點的【生成】,在白井月口中就和普通人發燒感冒一個級別?

還不等阿刀冬兒疑惑,白井月一個邁步來到阿刀冬兒近前,手指在阿刀冬兒膛處輕輕一點。

同時,阿刀冬兒的耳邊傳來白井月略顯怪異的問題:“人柱力,了解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