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曆嗎···”

綿月豐姬看著從眼前走過沒有一絲停歇的人群，雙眼的瞳孔微微擴散，仿佛透過麵前的景象看到了什麽更深層次的東西，片刻後，綿月豐姬苦笑著搖了搖頭。

“師匠，我明白您的意思，輝夜她在這裏不再是月之公主，而是和他們一樣是普通的人類，沒有在地麵生活經曆的我們是怎麽也無法理解這種感受的。但是您也知道，我們沒得選擇。”

對月之都的人來說，地麵是汙穢之地，如非必要是不可能去接觸地麵的人的，更別說變成其中的一份子在地麵生活。

哪怕綿月豐姬認同八意永琳的話，她和綿月依姬也不可能真的這麽做，月之公主的身份讓她們的一舉一動都被盯著，這種對整個月之都來說稱得上大逆不道的事情，她們根本沒有機會去做。

雖然綿月姐妹已經決定接受白井月的庇佑，但也隻是庇佑安全而已，她們的根基還是在月之都，隻要一日綿月姐妹不背棄月之都，她們就不可能主動做這種事情，要是被那些月之賢者發現，那可是真的會鬧翻的。

畢竟白井月的本體是素盞鳴尊，月之都和白井月之間的矛盾是神與神的矛盾，被另一位和月夜見尊位格同等的神明威脅壓製，他們哪怕難受也能接受。

而地麵之人，在所有月之都的居民眼中都是汙穢的存在，若是綿月姐妹主動去沾染汙穢，那毫無疑問是徹徹底底地在理念上背棄月之都，到那時，不隻是月之賢者，就連普通的月之民都會質疑綿月姐妹，到時候月之賢者完全可以合理地軟禁綿月姐妹，剝奪綿月姐妹的權力。

學園都市倒是能夠屏蔽月之都的窺視，但重點不是如何避免月之都對地麵的監視，而是綿月姐妹在生活習性朝普通人改變的過程中，如何不被月之賢者發現破綻。

月之都生活過的人，身上有著明顯的印記，或者說有一種特殊的氣質，讓其與外界顯得格格不入，白井月給綿月依姬挑選的衣服已經算是外界百搭的一套了，然而穿在綿月依姬身上還是有一種微妙的違和感。

若是綿月姐妹偷偷地在學園都市體驗普通人的生活，這種特殊的氣質必然會發生改變，月之都的人不可能不發現，所以除非綿月姐妹下定決心離開月之都，否則她們是不可能去體驗普通人的生活的。

八意永琳也明白這一點，所以隻是微微搖了搖頭後就不再這方麵多說了。

“輝夜之所以是現在這樣的原因你們也知道了，現在和我去拿權限和遊戲的登陸器吧。”

“遊戲登陸器？師匠，是說我之前和輝夜比試用的裝置嗎？”

一路走來，綿月豐姬看到了不少和她與輝夜比試時所用類似的裝置，雖然這種裝置在添加視頻類的功能後也能達到白井月口中的聯係，但她總覺得有些不對勁，這種裝置貌似不需要白井月用專用這兩個字描述。

果不其然，八意永琳肯定了綿月豐姬的猜測：“你們比試用的隻是普通的手柄控製類遊戲，和虛擬遊戲完全不一樣···正好這邊有比賽，我帶你們來看看吧。”

說著，八意永琳腳步一轉，調轉方向朝著機甲戰神的比賽會場走去。

三人抵達會場時，上一場比賽正好結束，場中滿滿的歡呼聲還未散盡，如同浪謿般撲向剛剛入場的三人，這讓綿月豐姬和綿月依姬有些不適，在別人心中這可能是熱情的歡呼，但在她們眼中，這種不明所以的歡呼隻是純粹的噪音。

八意永琳倒是已經習慣了，她雖然也不喜歡這種喧鬧，但怎麽說也在學園都市生活這麽多年了，不至於因此感到不適，看了看麵露不愉之色的綿月姐妹，八意永琳不動聲色地帶著兩人來到了位於會場中段，給白井宅眾人專門設置的隔音包廂之中。

一進入包廂，耳邊的歡呼聲頓時消弭無形，正好這時候新一輪比賽開始了，八意永琳也不多說，讓綿月姐妹看比賽的同時，利用包廂的特權調動出下方比賽選手的圖像。

看到窗外兩台機甲在虛擬的場景中飛行騰躍，互相發出各種攻擊，再看到八意永琳手邊躺在虛擬艙中的選手影像，綿月姐妹當即明白了怎麽回事。

“所以，我們要去拿的，也是這種···意識可以潛入虛擬世界的裝備？”

綿月豐姬的語氣中充斥著難以掩飾的驚訝，月之都雖然也有很多超前的科技，但這種將意識徹底沉浸到虛擬世界的遊戲還真沒有，不是沒有這種技術，而是沒有人想過把這種技術往這方麵發展。

綿月依姬更覺得自己之前的想法正確了，月之都已經陷入了停滯，明明月之都有著比地麵更好的科技，可是很多科技就那麽荒廢了，不管是月之賢者還是月之民，還沉浸在過去的那種月之民供奉神明，神明賜予庇佑的滿足之中。

不，或許是那些月之賢者故意將局麵維持在這種情況也說不定，畢竟若是那些月之民沉浸這種劃時代的遊戲，可能被遊戲中各種真實感爆炸的世界【感染】，成為不供奉神明的【汙穢】之人，所以那些月之賢者有意讓月之都不再繼續發展下去。

這對維護他們的信仰攝取來說，是正確的，但對整個月之都的未來來說，是絕對錯誤的！

甚至不用專門去對比，隻需要隨便看看，就能發現學園都市的人有著比月之都高出好幾倍的活力！

若是學園都市繼續發展下去，真的以科技的手段發展出了規則級的戰力，月之都要如何去抵擋？用那過去曾經領先世界數千年，然而現在已經開始落後的科技和理念？

發現了問題，然而她們什麽都做不了，因為那些月之賢者不會讓她們去改變，哪怕月之賢者們也已經知道了這個問題。為了維護自身的存在，那些月之賢者需要足夠的信仰，需要月之都維持現狀，這已經···是個死局了。

陷入茫然狀態的綿月姐妹沒有注意到，她們的師匠八意永琳此刻竟是盯著參賽者中的一人，臉上露出奇特的微笑，就仿佛是發現了什麽很好玩的事情。

“奇跡的巫女···看來就是今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