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對峙了一會兒,倉橋源司最終還是敵不過臉皮厚如山嶽的白井月,嚐試性地試探道:“那個,白井前輩,能否讓我觀摩一下京子的住所?我想要把京子現在的房間改造成她之前在學園都市的住所,這樣京子可能會習慣不少。”

倉橋源司的意圖如此明顯,明顯到白井月都懶得演了,反正他們對彼此的態度都心知肚明,所以白井月索性開始胡說八道:“沒有必要,我們這邊房子其實都一個樣,全都是茅草屋,就你家那樣的房間已經很不錯了,京子可能隻是一時間沒有轉變過來,過段時間就好了。”

倉橋源司轉過頭,透過窗戶看了一眼外麵的高樓大廈,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麽說話了。

這些都是茅草屋?

咬了咬牙,倉橋源司還是沒有掀桌,但他也不打算繼續演了,白井月的態度已經十分明顯,他再怎麽演也沒有用。

好在他的目的已經達成了。

竊取情報?這種可能性從一開始他就知道不存在,他想要知道的,隻是白井月的態度而已。

幾個月前白井月離開後,他嚐試去詢問倉橋京子在學園都市的生活,結果發現倉橋京子防備他就像是防賊似的!如果隻是簡單的防備,他也就當多年不見二人之間有所生疏,但倉橋京子那看他的眼神分明是把他當作敵人!

這裏麵問題就大了,倉橋京子為什麽會對他有這樣的敵意?

硬要說的話,他也就是沒有盡到父親的責任,幾年沒有和倉橋京子見麵,但這是因為倉橋京子跟白井月一起來學園都市了,怎麽看也不可能是這個原因吧?

倉橋源司向前向後,覺得這問題隻可能出在白井月身上。

可若是白井月針對他的話,沒有必要讓倉橋京子監視他,這種手段在他看來真的是有些上不得台麵,白井月要針對他完全可以靠實力碾壓,沒有必要動這些小動作。

他這一次冒險來見白井月,就是為了查清楚白井月對他現在是個什麽態度。

現在看來,白井月雖然對他抱有敵意,但敵意很淡,隻有從這種具體的談話內容中才能看出來,言行方麵白井月一直都和以前一樣,好像根本不把他放在眼裏似的。

倉橋源司認為,白井月應該還沒有將他當作敵人,至於這敵意,應該是上巳大祓造成的。

當初他當著白井月的麵保證會盡快處理內部的叛徒,結果還是發生了上巳大祓這樣駭人聽聞的事件,白井月應該是因為他辦事不力對他很有意見,並且產生了一定的懷疑,可也隻是懷疑,沒有任何證據,於是這才將他的女兒倉橋京子留在京都,監視他的一言一行。

這樣的話,他還有不少可以操作的空間。

見倉橋源司不再開口,知道對戲結束的白井月推開房間的門,臨走時給倉橋源司留下一句話。

“京子在東京隻是待個幾年,過幾年我就會接她回來,在那之前,就先這樣吧。”

看著白井月離去的背影,倉橋源司臉色陰沉。他知道倉橋京子隻會待幾年,當時白井月離開時就說過,可是這一次說卻是帶著點不同的意味。

單純的警告?還是故意的震懾?

其實對於心裏有鬼的倉橋源司來說,二者都沒區別,他也知道,隻要這幾年裝作純粹的好人,把倉橋京子糊弄回來他就可以隨意搞事了,可是問題在於,他和大連寺至道的計劃差的就是這幾年!

再度透過窗戶看向學園都市的高樓大廈,倉橋源司心中冒出一個念頭,但很快他就將這個念頭從腦海中甩開。

現在的他,還沒有把整個學園都市拖下水的能力,忍,隻能忍,忍到時機來臨的那一刻!

“接下來,有請大霸星祭選手代表宣誓!”

聽到響徹整個體育場的播報,白井月走出通道來到看台之上,至於剛剛發生的事情,已經被他拋在了腦後。

從頭到尾白井月都不知道倉橋源司在思量著什麽,隻是單純地和倉橋源司對戲,就如同倉橋源司感覺的那樣,白井月是真的不把倉橋源司看在眼裏,他讓倉橋京子駐守東京的理由也隻是為了讓倉橋京子能夠更好地從命運的枷鎖中走出而已。

至於倉橋京子為什麽對倉橋源司有敵意······

怒其不爭,哀其不幸罷了。

倉橋源司畢竟是倉橋京子的父親,麵對倉橋源司那為了一個可以說是虛妄的目標葬送自己生命的未來,倉橋京子又能怎麽辦呢?尤其是在白井月的教導下,倉橋京子已經明白了倉橋源司的行為究竟有多麽愚蠢,又會造就多少無辜者的死亡。

倉橋京子答應勸說留下來,除了白井櫻說的那個原因外,倉橋京子自己也有想留下來的意向,她想要看看能否改變那樣的結局。雖然以倉橋京子的實力對付不了幕後黑手,但是救一下這個犯傻的父親應該是沒問題的。

悲哀的是,倉橋京子也隻能救倉橋源司的命,無法阻止倉橋源司的行為。

畢竟在大部分人眼中安倍晴明的形象太好了,也就隻有花開院家和土禦門家還保留著相對完整的記載,這方麵就連白井月也有些沒轍,對於倉橋源司來說,白井月這個出身神官係統的人所說的話完全不可信,哪怕白井月展現再強的實力,倉橋源司也會認為白井月是動用了神降之類的能力,除非到了最後關頭安倍晴明展露本性,不然倉橋源司根本不可能被說服。

當然,這種事情也不是絕對,或許在安倍家族計劃開始後,複蘇的土禦門夜光和花開院家族還有作為當事人的奴良組一起作證,有可能說服倉橋源司,不過這些都是三年後的事情,對於現在的白井月來說,還是秦心的宣誓儀式更加讓人在意。

看著穿著運動服的秦心吐詞清晰地念誦出宣誓詞,白井月臉上滿滿的笑容。這種家有女兒初長成的感覺雖然也不是第一次體會了,但是每一次都讓人感到無法言喻的滿足,甚至不禁產生一種此生無憾的感覺。

若是可以的話,白井月真的希望時光可以凝固於此,這樣平凡卻快樂的生活要是能夠一直持續下去,該有多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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