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方，諫山奈落全力身形閃動清理著那些湧過來的混合體，白井月則在後方和倉橋京子討論起了之前的戰鬥：“京子，第一次除去惡靈，感覺怎麽樣？”

“感覺好古怪”

倉橋京子的眉頭輕輕蹙起，似乎是厭惡，卻又沒有那麽嚴重。

“有種很惡心的感覺，可是內心卻又有點開心。”

“惡心是因為混合體會對靈力造成擾動，這種擾動對於你這樣直接運用靈力的人來說惡心程度會很高，不用太擔心。”

白井月在說謊，一旁的神宮寺玖惠澄第一時間就確認了這一點。

這種混合體的氣息確實很讓人厭惡，但是那種厭惡頂多也就是聞到難聞的氣味這種程度的惡心，倉橋京子感覺到的惡心可不是這種東西，而是在現代這種環境下長大的人第一次親手殺死同類時感到的惡心。

不過若是這樣能夠渡過這道檻的話，也算是好事，所以神宮寺玖惠澄也就沒有說出來，而是靜靜地看著白井月和倉橋京子繼續交流。

“開心的話，理由就可能有很多了。有學以致用的喜悅、有不負期待的喜悅、有保護人類的喜悅、有戰勝敵人的喜悅，你覺得你是哪一種？”

“好像都有一點？”

倉橋京子迷茫地看著白井月，有些不明白這些理由之間的區別。

“不用迷茫，都有一點就都有一點吧，人類喜悅的緣由本就多種多樣。”

將倉橋京子因為戰鬥而淩亂了一些的頭發重新梳理好、感覺倉橋京子心緒穩定了一些後，白井月跳過了這個問題：“那麽，現在談談你對戰鬥的感受吧，對自己的戰鬥，有什麽評價嗎？”

“打得很好？”

倉橋京子很確信自己沒有做到最好，畢竟這是她第一次戰鬥，可是以她現在的水平，也實在是找不出自己的問題在哪裏，既然自己並沒有犯自己知道的錯誤的話，那麽應該可以稱得上打得很好吧？

看出倉橋京子想法的白井月笑著點了點頭，而後又微微搖了搖頭：“你自己給自己這個評價沒問題，不過隻是自己評價的話，就沒有進步可言了，所以一定要聽一聽別人的評價。我對你的評價的話，勉強合格吧，畢竟你最後確實是成功戰勝了那個混合體，我之前說的一些東西你確實是聽進去了，也沒怎麽偷懶。不過中途各種選擇問題還是很多啊。”

瞥了一眼那邊的戰鬥，確定諫山奈落那邊沒有問題後，白井月開始一點點給倉橋京子解析。

“戰鬥前觀察對手和製定計劃，這是好事，不過你要知道，戰鬥不是回合製，不是每一次你都有足夠的時間觀察對手的，那個混合體恰好速度比你的觀察速度慢，若是他在你觀察完之前就跑到你身前的話，你要怎麽去製定戰鬥計劃？”

倉橋京子回答不上來，她當時十分確信自己不會真的出事，所以才會泰然自若地在原地觀察對手，可是這個理由是建立在白井月在她身後這個事實上的。若是白井月不在的話，她之前的行為確實是有些愚蠢。

“第二點，你還是太相信自己的眼睛了，你怎麽確信你看到的弱點真的是對方的弱點？確實，那個混合體因為身體的缺陷敗給了你，但那是因為那個混合體還沒有到b級，一旦到了b級，單憑妖力他就可以聯通身體各處，所謂的身體缺陷也就不成立了。況且大部分情況下，弱點都是不會表露在外的，有的是隱藏在身體內部的缺陷，有的隱藏在一些隱秘的小習慣中，表露在外的，很多都是對方故意留給你看的陷阱。”

倉橋京子嘴角微微揚起，有些委屈。白井月確實是教過如何感知對手能量分布，可是這段時間她都在研究那個瞬開，根本沒有時間管其他的啊。

結果似乎是看透了倉橋京子的想法，白井月下一個話題就聊到了瞬開。

“最重要的一點，不是每一次事情都會按照你計劃中的那樣發展。你躲開第一擊而後繞到對方身後用的是我教給你的瞬開吧？為什麽你要故意等對方攻擊的時候閃避？蹭時空鎖定嗎？”

“啊？師父，時空鎖定是什麽？”

白井月的身形驟然一僵，一時間有些不知道該怎麽回答。都怪結衣，最近幾次抽獎都沒出貨，他都有點魔症了。

“總之，人生不是遊戲，閃避是沒有無敵幀的，你怎麽能夠確保自己可以躲過攻擊？”

“因為瞬開”

“瞬開隻是身體的增幅而不是無敵！”

如果是正版的瞬開，使用的瞬間會釋放出大量的靈壓，某種程度上也算是無敵幀了，可是倉橋京子用的並不是正版的瞬開，畢竟她才八歲，她就算再天才，又怎麽可能短短十幾天學會這種級別的技巧？

倉橋京子學習的是白井月等人修改過的簡易版瞬開。相對於正版的瞬開，簡易版的瞬開不需要能夠使用鬼道，隻要可以控製靈力就能使用，門檻低，發動快，消耗小，時間可控，十分適合那些喜歡精細戰鬥的人。

但畢竟隻是簡易版不是改進版，簡易版的瞬開相對於正版的瞬開，對身體的加成低了很多，使用時的無敵幀自然也就沒有了，倉橋京子之前用瞬開躲避攻擊，幸好遇上的隻是個等級c，要是遇上個等級b，現在倉橋京子已經被拍成餅了。

“卡對方的攻擊間隔是個好想法，但這個想法需要實力支撐，這一次你很幸運，但下次則未必。所以這種習慣，在你能夠贏我之前，必須要改掉！”

“是”

倉橋京子的回答已經隱隱帶著哭腔了，她感到十分滿意的戰鬥被白井月批評得一無是處，內心沮喪得很。

就在這時，白井月的最後一擊來了。

“我教給你的觀察對手和設計對手，那是憑借自己的眼力和經驗，在與同等甚至更強的對手戰鬥時進行即時觀察和臨時謀劃，如果沒有觀察到弱點，便自己去製造弱點，掌控節奏最後走向勝利。看你現在的表現，還差得很遠啊。”

就在倉橋京子雙眼開始蓄起淚珠的時候，白井月突然揉了揉倉橋京子的額頭：“或許是我太嚴格了一點，畢竟這是你的第一次戰鬥，若和其他人對比的話，沒錯，你打得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