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宮寺玖惠澄不由得捂住自己的額頭,白井月說的東西太令人震撼了,隻讓人感覺頭皮發麻。

學園都市是近幾十年突然崛起的新勢力,無論是人類一方還是妖怪一方,都想要弄清楚學園都市的底細,然而數十年過去了,他們除了一份又一份的失蹤報告,什麽也沒有得到。

數年前那場對外開放的大霸星祭,讓所有勢力都看到了學園都市的力量,等級低一些的能力者不足為慮,但那些高等級的能力者,足以改變現有的格局,甚至可以打破土禦門夜光建立的陰陽術體係。讓人吃驚的是,擁有這種級別力量的學園都市,從來沒有謀求過什麽利益,它一如既往地在全日·本招生,培養能力者,然後給那些畢業的能力者提供工作,就好像它真的隻是一個由學校組成的城市似的。

學園都市進行的是封閉式管製,但也不是真的完全封閉,那些已經畢業的能力者想要離開學園都市,隻要手續辦完,學園都市從來都不會進行阻攔。那些離開學園都市的人,有一部分因為能力並不突出所以隻在外界找了一份普通的工作,而那些有戰鬥能力的能力者,則大多作為編外人員加入了陰陽廳和超災對策室,學園都市在這方麵大方得讓眾多勢力那是一頭霧水。

至於為什麽是編外人員?那當然是因為他們不敢相信這些能力者。

作為對抗妖怪時的戰友,這些能力者是值得信賴的同伴,但是在各自勢力的立場上,就不一定了。誰知道這些人是不是學園都市派出來的間諜呢?礙於學園都市隱藏的力量,他們也不敢對這些能力者動手,所以就把他們歸為編外人員,任務照常執行,但不接觸機密。

在受到區別對待後,不少能力者選擇回到學園都市,但還有那麽一些人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留了下來,這些能力者在學園都市外各行各業都大放異彩,然而他們也都像是普通人一樣,過著自己的生活,也沒有定期向學園都市匯報行程什麽的間諜該有的行為。

學園都市種種行為,都在表示自己並不打算參與到爭權奪利之中,然而陰陽廳和超災對策室對其還是忌憚不已。

因為他們清楚,學園都市並非是表麵上那樣人畜無害,那些潛入學園都市的探子們屍骨無存的下場說明學園都市一直有一支屬於自己的力量。

就算不論學園都市自身的力量,單說學園都市的影響力,那也是十分可怕。別的不說,就說說那些外放出來的能力者。他們大多因為學園都市內部的經曆,十分清楚自己的能力適合什麽樣的工作,在能力的幫助下,他們大多都在事業上獲得了一定的成功,並取得了一定的社會地位。

這些年來畢業後離開學園都市並一直堅持下來的能力者不算多,但也不算少,這些人彼此之間因為學園都市聯係在一起,構建了一張十分龐大的網絡,誰也不知道這張網一旦發動起來有多可怕。

不,不對,他們知道,因為他們曾經見過這張網發動起來的樣子。

也是好幾年前的事情了,當時學園都市還沒有舉辦大霸星祭,外界那些超凡勢力隻知道學園都市很可怕,但學園都市究竟有多可怕,他們也不清楚。

一些已經開始衰弱,想方設法想要做出突破的家族,就將主意打到了超能力上。他們沒辦法潛入學園都市,但這些畢業後離開學園都市的低等級能力者,抓起來不是毫不費力嗎?

其中一個家族行動力很強,很快就綁了一個等級三的能力者,打算帶回去進行一些不人道的研究。讓人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他們還沒有把人帶回家呢,綁架那個能力者的隊伍連帶著背後的家族,就被徹底人道毀滅了。

據調查,那個在商店裏打工賺錢的等級三男生,有一個前不久才晉級等級五還跟他一起離開學園都市的女朋友。

等級五,一個已經產生質變的等級,他們私自處理肯定是處理不了的,於是他們便想要倒打一耙,把事情告知民眾引起輿論,將髒水潑到學園都市身上。

結果他們還沒行動呢,不少社會大拿出麵,加上媒體的力量,直接把這件事情定性為某家族綁架該超能力者的男朋友並做出了男默女淚的事情,導致該超能力者情緒激動能力暴走,屬於防衛過當,從輕處理。

什麽叫做出男默女淚的事情?他們剛剛把人綁起來,還沒運到家好不?什麽叫防衛過當?你見過哪個防衛過當把人全家都掀了的?

然而當時日·本幾乎所有媒體都是如此報道,陰陽廳和超災對策室根本無能為力,這背後有多少學園都市畢業生的影子,他們根本不敢去想。

他們嚐試性地聯係學園都市,給這個等級五安上一個仗著能力亂來的罪名,之前發生過能力者仗著能力欺負別人甚至犯罪的事情,對於這些會損害學園都市名譽的能力者,學園都市基本上都會進行抓捕,並給予懲戒。事實上,他們剛剛向學園都市舉報完,那邊就傳來那個超能力者被抓起來的消息。

一開始他們還挺高興,認為這是他們的勝利,結果沒幾天,他們就又在那個男生打工的商店看到了這對男女秀恩愛。他們再聯係學園都市,卻得到這樣的一則答複:因某超能力者毀滅殘渣時造成巨大聲響驚擾周邊民眾休息,並對周邊環境造成了破壞,罰緊閉一周,以示懲戒。

這算懲罰?

他們滿心不甘,偏偏還沒什麽辦法。這件事情誰都清楚是他們動手在先,真要扯起來就沒完沒了,最後搞不好他們還把自己扯進去,加上那逐漸浮出水麵的無形巨網,陰陽廳和超災對策室隻好打碎牙齒往肚子裏吞,並將學園都市放置在了當前體係之外。

那場展現學園都市力量的大霸星祭之後,學園都市更是被他們視為一個單獨的體係。

羨慕、渴望,但又充滿忌憚,這就是當前日·本陰陽界對學園都市的看法。

而現在白井月卻說,這個學園都市是他的?

“你不是開玩笑吧?”

“和你開玩笑有什麽好處嗎?”

看著仍舊一臉不信的神宮寺玖惠澄,白井月挑了挑眉:“現在可是談論你們神宮寺家族的後路,我可是很認真的。”

神宮寺玖惠澄糾結地點了點頭,隨後似乎是想開了,她深深地歎了口氣:“好吧,我信你。你也真的是厲害,半妖之裏和學園都市,就憑這兩個你就可以動搖整個日·本了,你的那個計劃,絕對是很恐怖的計劃。也不知道我是不是想多了,我總感覺你還有一些東西沒說。不過就算有,那也應該是你計劃裏的核心了吧?我也就不問了。”

看了一眼滿臉懵圈的神宮寺正言,神宮寺玖惠澄輕輕搖了搖頭:“既然學園都市是你的,那麽我們神宮寺家族也就不遷往國外了,就暫時進駐學園都市吧。具體時間告訴我吧,遷移需要安排的事情挺多的,我們需要提前準備。”

“提前準備什麽的就沒必要了。我覺得你還是先考慮如何渡過眼前的難關再說。”

白井月這話一說,神宮寺玖惠澄和神宮寺正言都不由得緊張起來。

“你這是什麽意思?”

“沒什麽意思。你該不會忘了吧?你們到天河家來的理由?”

神宮寺正言之所以帶著神宮寺玖惠澄到天河家這邊來,表麵上是為了聯姻,實際上是為了將白井月引到這裏。至於具體原因,則是因為白井月要將某種寶物還給神宮寺家族,而陰陽廳則想要知道寶物的真相。

想到這裏,神宮寺玖惠澄臉色驟然變得陰沉起來。

白井月哪有什麽寶物要還給神宮寺家族?無非就是她上輩子用生命書寫的真實之書。為了得知所謂寶物的情況,陰陽廳都做出安排神宮寺家族聯姻這種事情了,回去後陰陽廳多半會直接向神宮寺家族索要寶物。

她神宮寺玖惠澄會把寶物交出去嗎?

這本書對其他人來說可能沒什麽用,對她來說可是通往魔法使的鑰匙!她絕對不可能將書交出去,而那也就意味著神宮寺家族和陰陽廳的決裂。

神宮寺家族有和陰陽廳對抗的力量嗎?沒有。

陰陽廳當然不可能直接滅掉神宮寺家族,但在一些小事情上做手腳,逐漸削弱神宮寺家族,那是完全沒有問題的,那時神宮寺家族將徹底陷入泥潭,除非她變成魔法使,以絕對的力量和陰陽廳對抗。

可是這條路根本行不通,因為白井月的原因,她就算變成魔法使也沒有什麽意義,反而會將自己的身體固定在當前的形態。

所以,坐以待斃?那也不是她的風格。

想來想去,神宮寺玖惠澄陡然想到一個方法,想到這個方法後,她狠狠白了白井月一眼。

“你一開始就想好了吧?”

“算是吧。鬼斬役十二家已經走到了末尾,你又何必執著呢?”

神宮寺正言這個時候也差不多意識到了什麽,他皺著眉看向白井月:“白井前輩,你這是要,收編我們嗎?”

一旦加入學園都市,那麽他們很大程度上會受到學園都市的鉗製,根據白井月的說法,大清洗到來還有好幾年,他們神宮寺家族現在就遷移到學園都市的話,很快就會在方方麵麵打上學園都市的標簽,之後就算白井月計劃順利,成功進行大清洗,神宮寺家族也擺脫不了學園都市打手的名號了。

這種情況和被收編又有什麽區別呢?

“你說是收編也沒錯。怎麽樣,同意嗎?”

“我似乎沒有選擇吧?”

留在外界,要麽在陰陽廳的壓迫下直接沉淪,要麽奮起反抗然後被白井月鎮壓,而進入學園都市的話,她還能夠憑借過去的關係給神宮寺家族爭取一些利益。

或許,在白井月和陰陽廳的那些人說要還東西給神宮寺家族的時候,就已經做出這個準備了吧?

“對啊。畢竟你是卡蓮她們的朋友,我總不能看著你給你的家族陪葬吧?為了不讓你作死,我也就隻好把你家族收編了。”

“除了作死和被你收編外,就沒有第三條路了?”

白井月露出笑容,緩慢而又堅定地點著頭:“沒錯,沒有第三條路。臣服,或者消亡。”

感受著從地麵滲透過來的寒意,神宮寺玖惠澄無奈地搖了搖頭。從這句話,她也差不多猜到白井月的計劃目標了,一個十分可怕的目標,更可怕的是,白井月似乎有將這個目標實現的可能。

“好吧,我同意了。不過具體怎麽做?我們離開這裏後直接跟著你去學園都市?”

“當然不,我這個身份還不到報廢的時候呢。”

“那要怎麽辦?不直接去學園都市,一定會被堵住。我估計分開後,陰陽廳的人就會找上我們。”

白井月掂了掂手中的真實之書,說道:“其實現在最主要的問題,就是陰陽廳想要寶物,但你們神宮寺家族保不住。所以隻要解決這個問題就好了。我已經有了一個方案,接下來就看你們兩個人的演技了。”

聽到演技,神宮寺玖惠澄擔憂地看了一眼神宮寺正言。她的演技肯定不用擔心的,畢竟她在神宮寺家裝了那麽多年的乖寶寶,但是她這一世的父親就不一定了。才接受這麽多勁爆的消息,神宮寺正言現在估計還處於混亂之中,他能演好戲嗎?

“當然沒問題。”

神宮寺正言深呼一口氣後,如此回應自己女兒的擔憂:“我是神宮寺家這一代的族長,為了神宮寺家族的未來,我會盡力做到最好。”

“心態很好,但是演技呢?你會演戲嗎?”

神宮寺玖惠澄看著神宮寺正言如此快調整好自己的心態,心中一陣滿足,但光有心態可演不好戲。

“我當年在學校的時候,可是話劇部的,可不要太小瞧你父親啊!”

白井月看著兩個人氛圍突然變得激昂起來,不由得翻了個白眼,然後將一份文檔遞了過去。

“這是劇本,你們看一下。”

神宮寺正言和神宮寺玖惠澄頓時愣在那裏麵麵相覷。

“你···劇本都準備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