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別這麽看我,會議還開不開了?”

感受到來自白井月的警告目光,眾人回過神來,開始將話題轉回到正題上。在考姆伊和庫洛斯落座後,那個年輕的紅衣主教,率先開口說出了來自教會的指令。

“為了減少未來暗黑三日中惡魔的數量,我們將利用偽造的心之聖潔引出千年伯爵的大軍,黑色教團務必將這批大軍全部剿滅。”

這句話一出,所有人都沉默了。

他們和消息靈通的庫洛斯以及知曉真相的白井月不同,他們之前一直以為這次會議不過是一次例行的方針會議,談談一些可有可無的東西罷了,召集元帥不過是因為十九世紀八十年代將要結束,教會打算做一次大的總結而已。

沒想到,居然直接甩出來這麽大的一個計劃!

“偽造心之聖潔,想來應該是教會方麵負責,所以我就不提出置疑了。我想問的是,務必解決千年伯爵的大軍,是什麽意思?你們已經知曉了千年伯爵手中惡魔的數量了嗎?”

“並沒有。”

紅衣主教用十分高冷的表情看著發問的考姆伊,然後淡淡地說道:“無論有多少惡魔,和惡魔戰鬥,就是驅魔師的使命吧?”

“那也不意味著要讓驅魔師去送死!”

考姆伊重重地一拍桌子,臉上充滿了憤怒!

“黑色教團現在應對千年伯爵的騷擾都很困難了,要從哪裏騰出一支部隊去和千年伯爵戰鬥!?”

如果騰出的部隊過少,根本不可能打得贏千年伯爵,如果騰出的部隊過多,其他地方遭到千年伯爵攻擊怎麽辦?

麵對考姆伊的質問,紅衣主教一臉淡然,雖然考姆伊氣勢十足,但是他的前輩很清楚地囑咐過他,黑色教團的人都不過是教會的下屬,沒有必要理睬他們的想法,隻要吩咐下去,他們自然會照做。

“這就是你們自己的事了。這本來就是你們的問題,現在惡魔數量這麽多,你們束手無策不是嗎?正因為你們的無力,我們教會才會想辦法幫你們把一部分惡魔集中起來讓你們消滅。”

考姆伊很想說事情沒有那麽簡單,但是他一時間也找不到能夠反駁對方的方法。

而其他分部的人和幾位元帥,有的居然開始點頭,表示對這個計劃的讚同。

麵對惡魔長時間的襲擾,他們也有些不勝其煩了,如果可以將大量惡魔集中在一起打一場,他們未來的處境都會好受很多。

就在考姆伊焦頭爛額地想著如何反駁這個計劃的時候,緹耶多努羅元帥站了起來,直截了當地對這個方案進行反駁。

“你們都還年輕,所以可能你們不知道。在三十多年前,我們曾經找到千年伯爵的所在,並調動了盡可能多的力量對千年伯爵發動了圍剿。”

在眾多黑色教團的高層麵前,緹耶多努羅冒著被教團處罰的風險,說出了當年的真相。

“然而,我們失敗了。在進行了殘酷的戰鬥後,我們付出了極大的犧牲,才勉強將千年伯爵擊退。作為那一戰的親身經曆者,我必須要說,在集團作戰上,千年伯爵的力量要比黑色教團強大太多了。我們之所以還沒有失敗,是因為千年伯爵想要積攢足夠發動暗黑三日的惡魔。我們勝利的方法,從頭到尾就隻有一個,那就是找到真正的心之聖潔,這種將黑色教團的未來,乃至於將整個人類的未來都賭在一場不確定的戰爭中的行為,我選擇拒絕。”

緹耶多努羅元帥的話,讓在場的人都安靜了下來,雖然緹耶多努羅元帥沒有具體描述,但是當年那戰場的慘烈,他們已經從緹耶多努羅元帥那不同於以往的淒涼語氣想象到了。

這種可以說注定會失敗的戰爭,真的有必要打下去嗎?

看到這個場景,紅衣主教有些急了,他沒想到明明都快說服眾人了,卻突然跑出來一個當年戰爭的幸存者攪局。

就在會議陷入僵局的時候,白井月又一次讓人意想不到地開口了。

“我同意這次作戰計劃。”

麵對眾人好奇的目光,白井月當然不會把他想要看偽造的心之聖潔是什麽樣的這樣的理由說出來,他稍稍想了一下,然後給出了一套說辭。

“就現在這個情況,如果不大量減少一下惡魔的數量,我們能派出去找聖潔的人手都沒有了,到時候還怎麽找到心之聖潔?無論是為了未來可能會發生的決戰,還是為了能夠繼續尋找心之聖潔,我們都必須要打這麽一場。至於說傷亡的問題···不用擔心,這一次我會親自參戰。”

白井月的話,讓眾人全部都愣住了,而後不約而同地點了點頭。

雖然白井月的性格很讓他們詬病,但是對於白井月的實力,,他們還真找不出什麽可以說的地方。別的不說,在場的元帥,哪一個沒有被白井月狠狠揍過的?

事情就這樣簡單解決了,讓紅衣主教鬆了口氣,就在他站起來準備宣布這個會議的結果時,白井月卻自作主張地吩咐起了考姆伊。

“考姆伊,給教皇廳回信,就說我們同意了教會的新計劃,製作好了偽裝的心之聖潔後,直接送到作戰地點。”

說到這裏,白井月眉頭一皺,然後看向了有些茫然的紅衣主教。

“對了,教皇廳有沒有說,作戰地點在哪裏?”

“預定是在德國。”

得到答案的白井月轉頭繼續吩咐考姆伊:“嗯,到時候直接送到德國就行,反正是假的,隻要放在大概位置,到時候我們會進行搜索的。”

終於,紅衣主教發現不對了。這個應該由他來向教皇廳匯報啊,怎麽全部都給白井月和考姆伊解決了?

看到紅衣主教一臉迷茫的樣子,白井月搖著頭站了起來,用一種惋惜的口氣說道:“年輕人,被天上掉的餡餅砸暈了吧?你這麽年輕怎麽可能當上紅衣主教?是得罪了什麽人了吧?讓你過來傳話也不告訴你這邊的情況,真是可憐。”

紅衣主教還沒有反應過來,其他人就已經明白了。

原來白井月不是轉性了,而是早就知道這個紅衣主教到底什麽情況,然後讓這個名為紅衣主教的工具完美地完成了傳話的職責。

至於說工具用完了怎麽辦?

當然是廢棄了。

白井月自然不願意被借刀殺人,但是這個年輕的紅衣主教的命運在白井月說出這番話的同時就已經注定了。

教會怎麽可能會讓一個對教會有怨恨的紅衣主教流落在外呢?

在沒有人願意庇護他的情況下,隻要他走出黑色教團的大門,教會方麵的人就會帶走他,最終的結果也就不言而喻了。

或許是不相信吧,紅衣主教瘋狂地搖著頭。然而已經沒有人理會他了,眾人魚貫走出會議室,為未來的戰鬥去做準備,將已經失魂落魄的紅衣主教獨自留在房內。

他的結局,誰會去在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