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拍賣會上，替我撐腰，我很高興，甜甜軟軟的，想來就是被你捧在手中疼愛的感覺吧？孤鳴出現，說要娶我為九尾皇狐一族的新娘時，你那別扭的模樣，我永遠都不會忘記……十方……你可知道，你第一次誇獎我的時候，我的心跳得有多快麽？那種直接的、坦率的喜悅，便是如同得到了整個世界一般……十方……”
又有三條棱刺從死角刺來，根本避無可避。
魔十方就這樣看著陸九缺被冰棱重重挑起，再顫抖著倒在了地上。
心髒痛得幾乎麻木，連方才他自挖心髒，都沒這般疼痛。
“夠了！別過來！”
“不夠……”倒在地上的陸九缺虛弱抗議，慢慢從地上爬了起來，滿手的鮮血，止都止不住。
隻是她依舊倔強說著。
“不夠……不夠……”
怎麽能夠？！
他朝著她的方向走了九十九步，最後一步，必須由她踏出。
所以，怎麽能夠呢？！
“為了救常姨，你強行用捆龍索覆蓋冥界之輪，再召喚億萬魂魄，阻擋住了冥界之輪……哪怕因為靈魂殘缺而身受重傷，卻連眉頭都沒蹙一下……隻為了不讓我流淚……當你從虛空中走出，將我輕輕抱入懷中，問我‘笨蛋，你哭什麽呢？’的時候，當你告訴我，‘沒關係，上天不眷顧你，我眷顧你。’的時候，我就知道，我永遠都不會發放開你……
不是因為你的無與倫比強大，不是因為完美絕倫的容貌，隻是因為……我想回應你的心情，回應你真摯無垢的愛戀……
十方，無論你是帝十方，還是魔十方，在我心裏，你就是十方……”
所以啊，哪怕傷痕累累，哪怕遍體鱗傷，她也想要，去到他的身邊。
又一步落下，踉踉蹌蹌卻依舊筆挺的身影讓他的心不由得揪了起來。
魔十方就這樣看著……
她倔強模樣，她壞心眼的模樣，她無賴的表情，她倔強的模樣，讓帝十方驚豔的天賦，一幕幕，原來都這般的熟悉。
他還記得，她返回龍紋界後，帝十方感覺不到她的氣息，她的存在。
第一次，帝十方慌亂了。
陰魈的出現，她因為要尋回銀針，在它身上四處尋找，那個時候帝十方的心中第一次泛起酸澀和憤怒感，而今想想，多麽的不堪回首，卻溫暖的，讓他這個常年處於混沌中的半個靈魂都心悸。
帝十方一而再，再而三遷就她，每一次，她什麽都沒做，她就已經原諒了她……
隻要她對他露出可憐兮兮的模樣，哪怕是要這天下，帝十方也會替她奪取過來。
他想起了，當初他心中的複雜。
帝十方為了她一再打破自己的原則，他想要守護她的笑容，讓它不染疾苦，不浸悲傷……
為了她，帝十方甚至覺得摧毀天道，亂了天下世道，也在所不惜。
當時的帝十方正處於朔月之中，哪怕境界倒退他也在所不惜，隻因為不想看到她臉上的淚痕。
寥寥數語，一生之諾。
帝十方遵守，至今，也不曾改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