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段海能不能契約那一艘古戰艦，無論這古戰艦到底是不是屬於乘風船行，歐陽析和乘風船行的的平靜日子都已經被徹底打破，無法回到過去，哪怕是假裝的和平也不可能。
歐陽析伸手遮住了自己的眼睛，半晌才調整好情緒，鄭重搖頭：“不……我不會離開！如果我走了，乘風船行的一切都會被萬家毀滅的！那些可是歐陽家的根啊……”萬嫣雲那個女人，就是一個瘋子！
說到最後，他語氣的悲哀濃得幾乎無法掩飾。
沒有一個人能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家落敗，看著自己的根枯萎……
他也不能！
“根？”陸九缺挑眉，疑惑道，“據我所知，你現在除了一個敗家的父親之外，已經一無所有了不是麽？隻有一個虛殼的歐陽家，怎麽會是根？”
歐陽析雙眸圓瞪，死死盯著陸九缺，眼底隱隱有怒火跳動。
陸九缺不為所動，繼續道：“既然如此，那你為何不帶著你的父親一起離開，等你足夠強大了再回來？”強留下來，躲得了初一躲不了十五，沒看到那萬家小姐看著你流口水的神情咩？
“不！我不能離開！我要守護船行，守護歐陽家！”歐陽析幾乎是怒吼出聲的，正是因為一無所有，他才更應該留下來，和船行和歐陽家共存亡！
似乎是看出了歐陽析心中的固執，陸九缺恨鐵不成鋼磨牙，終究是沒太指責，畢竟這是歐陽析自己選擇的人生，隻冷冷道：“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你守護祖業的心是應該，但你也不能用赴死、共存亡來守護，這是最愚蠢的方法。你現在要做的，應該是提升實力，砥礪你的造船術和煉器術，從而將你歐陽家和船行發揚光大。別忘了，你祖父的心願是就是希望歐陽家的船，可以自由穿梭航行於海洋的任何一個角落！”
歐陽析一時心中又是感動，又是心酸，他沒想到，這個女子會比他這個孫子更記得祖父的心願。
但是他不孝……他真的沒辦法放棄這一切，也沒祖父的本事和天賦啊！
“歐陽析。”
陸九缺忽然嚴肅喚他。
“是。”
她和他對望，清澈的眸光幾乎要照射到他的靈魂深處。
“歐陽析，不要因為局限就放棄希望，你之前所接觸的隻是造船術，並不是煉器術，不熟練又如何，你甘心就這樣放棄麽？還有，本小姐認為，你們歐陽家和乘風船行真正的‘根’應該是活著的人，是你！”
“……”
陸九缺的話好似雷霆貫穿了歐陽析的腦海，他怔怔愣在原地，靜靜看向這纖細絕色的少女，忽然有種撥雲見月的豁朗之感！
對啊！
他不甘心！
他絕對不甘心就這樣放棄！
他才是真正將歐陽家延綿下去的關鍵，他才是歐陽家的根！
半晌等不到歐陽析的回應，陸九缺以為他依舊固執，蹙眉道：“當然，但如果這是你的選擇，本小姐也不會幹預。如果有一天你想清楚了，就來九州學院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