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醫貴女 名醫貴女 316,傳言

蘇漣漪沒想過自己身體有一天會如此糟糕,竟說暈就暈,這是她無論在現代還是在鸞國從未遇到的事。身為醫生,早看慣了虛弱的病人,如今虛弱的是自己,那種憤怒又無奈的心思,外人無法理解。

閉著眼,不再和慕夜凡搭話,企圖迅速恢複自己體力。

好半晌,四肢的力氣慢慢恢複,她暗暗發誓三餐一定要多吃些。而事實上,她已不知多少天食不下咽、食不知味了。

隻覺得有人用手指按壓她的嘴唇,蘇漣漪一驚,慌張睜開眼,接下來聽到的卻是一人的輕笑聲。

“警覺性很強嘛。”說話之人不用說,自然是這室內出了蘇漣漪外的另一人——慕夜凡。隻見他一隻手企圖分開她的唇瓣,另一隻手捏著一塊黃褐色的薄皮,薄片是木質,散發著一種特殊的芳香,是人參幹片。

“按照藥理,有孕之人不可過量服用參,但像郡主這樣體弱之人可少量服用,增食欲方可養身安胎。”慕夜凡輕聲道。

“不……”用字還未說出,趁著蘇漣漪張嘴的瞬間,那人參片已被塞入她口中。“……”漣漪無語,心中暗道,這聽風書苑的老板真是個詭異的人,她完全摸不透他到底想做什麽、下一刻要做什麽。

參片被塞嘴裏,若吐出來實在有些不雅觀,無奈,蘇漣漪便含了會。不得不說,參片確實有奇效,隻覺得順著食道向下,一股股暖意湧動,身上的力氣恢複得更快。

蘇漣漪知道,慕夜凡說得沒錯。人參是補元氣的聖藥,體弱的孕婦在懷孕早期可適當服用,既提高免疫力又可增加食欲,但在懷孕中後期便要改服紅參或西洋參。人參有“抗凝”的功效,若一直服用,分娩時易引起大出血。

估摸口中人參切片的大小,這參少說也要百年,定是價值連城。

漣漪苦笑,自嘲自己是個學醫的,救死扶傷幫助弱小,最後竟救不了自己。

蘇漣漪在胡思亂想時,慕夜凡也沒閑著,一隻手撫摸著光滑的下滑,臉上的笑容饒有興致一般,“被女人保護,想想應該很有趣吧。”

少頃,漣漪的體力徹底恢複,暗暗決定回去後要進補一下,以後出門不再獨來獨往多帶個丫鬟。“今日多謝慕老板了,那我便告辭了。”慢慢站起來,生怕再因用力過猛有了閃失。

慕夜凡打斷剛剛的思緒,“這麽著急走?”

漣漪失笑,“慕老板的畫作,我也指導了。該說的不該說的,我也都說了。慕老板難道還留我用午膳不成?”

慕夜凡微微一笑,“好主意,若郡主不嫌棄,在下做東請郡主用午膳?”

漣漪無奈搖頭,“不用了,慕老板您忙吧,我也想回去休息一下,以後……有緣再見吧。”

說完,也不等慕夜凡再做什麽反應,已經快步離開桌子,向樓梯口而去。

蘇漣漪這麽著急是怕慕夜凡又追上來說有的沒的,今日的她已經很狼狽,不想再看慕夜凡的臉了,非但今日不想看,以後也再不想看。但事實上,慕夜凡根本未追上來,優哉遊哉地看著蘇漣漪落荒而逃,而後又優哉遊哉地看桌上的畫。

慕夜凡長指捏起畫,既然辛苦畫出又專門找人指點,按理說應是珍惜畫作才是,但下一刻,幾張畫已被撕成碎片。

“有緣再見?嗬。看來漣漪郡主是不想見在下呢,”慕夜凡慵懶地坐回自己的位置,身子斜靠在書桌上,一隻手支著自己的頭,本隨意的動作,卻被他演繹的無比優雅。“可惜,在下還想見郡主,而且在下保證,我們的交往會越來越多、最後難舍難分的。”

聽風書苑三樓依舊空曠無人,木質書架上盛滿書籍,室內淡淡書香夾雜著茶香,已近午時,陽光從薄窗紙射進來,整個室內本應是溫馨,此時卻是詭異無比。

……

蘇漣漪回了家去,心情依舊是久久不能平靜。

正在記賬的秦詩語聽下人說郡主急召她,立刻放下手中賬本跑了過來,呼哧帶喘的,“郡主,您找我?”

漣漪未回答,塞給秦詩語一張紙,“你現在立刻去買這些藥,記住別被任何人知道,盡量多跑幾家藥房,一定要親自去做。”

秦詩語下意識看了一眼藥方,嚇了一跳,“這是……這是安胎藥!郡主您身子怎樣,是不是有什麽不妥?您從宮中回來便一直在公主府是不是因為此事?”秦詩語是宮中的老人,這些婦人家的事見多了,加之本身是個精明人,見到藥方便明白了一切。

蘇漣漪勾著唇卻不是笑,“這個孩子來得太不是時候,我對不起他,沒給他一個好的成長環境。如今我要做最後一次努力,而後便無所顧忌。若他真的與我無緣,我便祈禱他投身於一個好人家吧。”

秦詩語嚇壞了,麵色慘白,“郡主您別瞎說,世子福大命大,一定會健健康康長大成人的。”

漣漪眸中冷光一掃,“我也希望他可以順利長大成人,但一方麵局勢不利,哪怕是皇上已暗中幫助拖延時間,想盡辦法地讓她更改主意,拓跋月依舊堅持。另一方麵,我雖不害喜,但因為此事確實食不下咽、精神緊張,這樣的情況,如何能養好腹中胎兒。”

秦詩語幽幽歎了口氣,想到了自己的經曆,心中感慨女人為何守護不住自己家庭。

“我不能再這樣坐以待斃了,即便是我逃避了現實順利剩下孩子,他卻沒有一個完整的家庭,那生與不生又有什麽區別?如今我已相通,孩子的存留便由老天爺來決定,至於我,絕對會為自己婚姻抗爭,我要告訴所有人,我蘇漣漪的婚姻不需要任何人插手!也沒人有資格插手!”說完這些,蘇漣漪突然覺得心中那沉重的報複狠狠放下,大大鬆了口氣。

心中暗歎,現代婚姻受法律保護,古代婚姻連朝廷都要插手,真是天大差別。她的這些話放在現代,是裏所有當,但放在古代怕是驚世駭俗。她已不指望這個土生土長的秦詩語可以理解,秦詩語隻要好好幫她辦事便好。

讓蘇漣漪驚訝的是,秦詩語非但沒表現出任何驚訝或匪夷所思,相反捏了下拳。“郡主大人,我秦詩語支持你!無論您做什麽決定,我都會堅定地支持你!”

漣漪握住秦詩語的手,由衷道,“不愧是初螢推薦的人,好姐妹!”

秦詩語不敢怠慢,立刻跑出去開始購買藥品、搜集滋補聖物,自是不說。

蘇漣漪在書房內攤開了一頁紙,準備給司馬秋白寫一封信。但抬起筆,想了很多卻不知如何下筆。難道說她以“師父”的身份命令徒弟去追求一名女子?難道她用一個無辜人的婚姻拯救她了的婚姻?

她扔下筆,靠在椅背上,順著敞開的窗子茫然看著窗外春色。

若用陰法子設計拓跋月,蘇漣漪不是沒有這樣的法子,但到底還是下不去手,總試圖想一個兩全其美的方法。

蘇漣漪看得出神,滿園桃花如同粉雲,鬱鬱蔥蔥,儼然成為一幅美不勝收的背景牆。這若是放到現代,怕是會有不少遊客前來合影拍照,若是真出現個人在桃花之中,定是生動美麗。

突然,從拱形的門中閃出一抹人影,那人影身著官袍,青絲豎起,頭頂小巧玉冠。那人身材挺拔,因走得近了,剛毅俊美的容貌越來越清晰,高鼻劍眉,雙唇抿緊,一雙深邃的眼中隻有一人的身影,無比專注。

人都說萬綠叢中一點紅,如今這一幕倒是萬粉叢中一點青,也算別致。

蘇漣漪不動聲色地堆起溫柔的笑臉,“飛峋,今日怎麽回來這麽早,朝中無事嗎?”因鸞國三日一早朝,所以這一日早朝便無比繁忙,幾乎都要開上整整一日,閑時會中午設置午休,忙時連午膳都是在大堂上進行。

雲飛峋大步書房,剛想順手把妻子摟入懷中,又想到自己剛剛從外歸來怕帶來涼氣,便作罷。“因為想你了。”

漣漪一愣,嬌嗔道,“你什麽時候也學會這些甜言蜜語了?難不成是請假了?”

“還是娘子聰明。”抖一抖,覺得自己身上涼氣散得差不多了,飛峋迫不及待地將心愛的妻子摟在懷中,自己坐在桌前碩大椅子上,迫使蘇漣漪坐他腿上。

“理由呢?”漣漪皺眉。

“身子不舒服,頭暈眼花上吐下瀉。”雲飛峋麵不改色道。

漣漪才沒無聊到相信呢,麵前這人壯得和頭牛一樣,把她這個一米七幾的孕婦擺弄得好像一片羽毛,她信他生病,還不如信豬會上樹。“說認真的,朝堂上發生什麽了?”第一反應便是拓跋月又來找不痛快。

飛峋將漣漪抱得很緊,將臉埋在漣漪的肩上,“今日快到午時時,我突感心悸,那一刻特別想見到你、想馬上見到你,好像若見不到便……我也知道你安安靜靜在府中,一切都是我疑神疑鬼。”呐呐地說。

蘇漣漪長歎一口氣,可憐的夫妻二人都快成了籠中鳥,稍有風吹草動便驚恐難安。

“今日你在府中沒什麽意外吧?會不會身體不舒服?”飛峋抬起頭,雙目緊張地盯著蘇漣漪。

漣漪一愣,轉念一想,快到午時雲飛峋有不好的預感之時,不正是自己在聽風書苑暈倒的時間嗎?這算不算是心有靈犀?“笨蛋,以後不許再疑神疑鬼了,我一切安好,隨便逛逛玩玩,優哉遊哉,況且也不用工作,簡直便是神仙一般的日子……”

漣漪話還沒說完,飛峋便伸手輕掩在她的唇上,“你我二人還用說這些虛話?你夜不能寐,撚轉整整一夜,難道你真以為我睡著了不知?”

漣漪抬頭看向雲飛峋的雙眼,其深邃的眼下也有了淡淡淤青,與自己一般。“熊貓夫妻。”看到那淤青,心裏甜滋滋的,覺得自己受什麽罪就值了。

“熊貓?是什麽?”飛峋不解。

漣漪有了閑心開起了玩笑,“熊貓啊,是鴛鴦的別稱,熊貓夫妻便是一對不離不棄鴛鴦的意思。”嗬嗬。

雲飛峋一聽,肅然起敬!如同誓言一般莊嚴起誓,“我雲飛峋今生今世定要和蘇漣漪成為一對熊貓夫妻!”

漣漪甜蜜蜜地窩在雲飛峋懷中,腦子裏幻想兩個國寶大熊貓一邊擁抱一邊啃著竹子的美妙場景。

“你隻要乖乖在家中養胎便好,一切的事有我。”飛峋低頭,嘴唇輕輕抵在漣漪的額頭上。

漣漪撲哧一笑,“你向皇上施壓了?”

飛峋不是說大話的人,“我向皇上表明了我的態度,任務再難我也接受,唯獨和親這件事不行。”

漣漪心情放鬆地笑開了,“現在想想皇上也是挺可憐的,既要維係尊嚴又要成全手下,之前你在東塢城放走了二皇子之事也未追究。如今想想,夏胤修不失是個好皇帝。”

自軒國使臣晚宴至今已過快十日,皇帝卻遲遲未下發賜婚聖旨,每每都用欽天監做擋箭牌,死活咬定了沒有良辰吉日,無限期地向後拖。蘇漣漪和雲飛峋都記得皇帝的好,皇上把他能做的都做了,無奈軒國公主不肯鬆口。

飛峋歎了口氣,“這一切都是我的錯。”

“你有什麽錯?”你有什麽錯?漣漪翻了個白眼。

“若當時我沒放走二皇子、利用二皇子引出七皇子,皇上便沒有了後顧之憂,畢竟二皇子與七皇子的母妃是軒國公主,而皇上又剛剛登基,正是改朝換代的關鍵時刻,若非如此,皇上也不會如此被動。”飛峋道。

蘇漣漪有些惱,“既然你這麽心疼夏胤修,就娶了拓跋月給夏胤修分憂算了,我們和離,我給你新人讓位置。”

雲飛峋一驚,氣得青筋暴起,“蘇漣漪,別說你是郡主又是要員,你若非有孕在身,我便扔你下去你信嗎?什麽和離?胡說八道!”

漣漪哼了哼,心情愉悅,“所以說嘛,無巧不成書。”是啊,事兒都趕在一塊了,手忙腳亂的又何止是她蘇漣漪一人?“哦對了,你提到二皇子和七皇子,可有他們的消息?”

飛峋搖頭,“沒有,自從在東塢城失去線索至今,便無一絲消息,那麽一大波人好像憑空消失一般。”

漣漪收斂了剛剛開玩笑的心思,皺了皺眉,“我不了解皇室紛爭更是沒見過這些皇子,按飛峋的看法,憑空消失這一手,是幕後軍師七皇子的手筆,還是二皇子有了長進?”

“我覺得是……七皇子。”雲飛峋道。

蘇漣漪調整了下坐姿,即便是談論起正事,仍然在飛峋懷中蹭著,看著他因某些姿勢麵紅耳赤又不得發泄的摸樣,暗笑不已。“我有一個疑問,之前在東塢城時經常聽你說追蹤二皇子,難道七皇子就從來沒露過麵?那七皇子是何路神仙竟可以神龍見首不見尾?”

剛說到神龍見首不見尾,蘇漣漪身子猛地一僵,因為想到了某人。那個在京城中有百年基業卻無人知曉其身份,連皇室人都對其身份好奇不已的那個人。

飛峋道,“我和七皇子也沒打過多少交道,而七皇子在眾多皇子中並非最奪目的皇子,若非是皇子奪嫡,所有人都未想到看起來最碌碌無為的七皇子手腕了得,而都以為是二皇子及其幕僚所為。七皇子隱藏之深,是到後期二皇子的一個心腹背叛才向皇上揭發,大家方知二皇子的背後竟還有人。”

漣漪歎了口氣,“算了,我們說這些又有什麽用,到底是二皇子還是二十皇子又有什麽關係?我們的當務之急是解決拓跋月的事,難道就沒有一個兩全其美的方法?”

飛峋收緊手臂,“我不關心皇上用什麽方法,事先我已將話表明,和親誰愛幹不幹,反正我不幹。若皇上將和親強加於我,我便帶著你遠走高飛!”

呦嗬,兩人竟想到了一塊去。漣漪喜滋滋道,“你就不怕皇上追究元帥和你兄長責任?”

飛峋語氣極為輕鬆,“這樣更好,一人抗旨拒婚滿門抄斬的事,皇上做不出,最多便是降職。而自從皇上登基,雲家樹大招風,若因此事殺殺雲家的威風,我倒認為不失是件好事。”

漣漪撲哧一笑,“你倒是想的開。”轉念一想,漣漪伸手在雲飛峋的肩上狠狠掐了那麽一下,“說,你心中早有主意,為何事先不和我說,讓我擔憂那麽久?”她本以為雲飛峋苦無辦法,還曾幼稚地想過要保護他,如今看來,倒是自己自作聰明。

飛峋一臉的無辜,“我希望你在家安心養胎,哪能用這些煩心事來擾你,若我能扛下,便不想讓你操勞半分。”

蘇漣漪突然想起了學生時代學過的課文《麥琪的禮物》,貧苦的夫妻兩人典當了自己最寶貴的東西來購買對方最需要的聖誕禮物。如今想想,她和飛峋不也是如此?都以為在默默保護對方、不為對方增添煩惱而瞞著,最終卻發現兩人想到了一起,白白擔心。

“漣漪……”伴隨著倒吸氣的聲音,雲飛峋麵色漲紅,好像忍耐一件十分痛苦之事一般。“別……亂……動!”

蘇漣漪挑眉,“你說不動就不動,我為什麽要聽你的?”一邊說,一邊惡作劇地左轉右轉。

雲飛峋雖然要當爹了,但畢竟才二十出頭,可謂是血氣方剛,因為身體的變化,一雙大手忍不住撫其身上,但下一刻又強忍著放下雙手。

漣漪俯身過去吻他的唇,壞壞地笑,“摸啊,為什麽不摸?”

飛峋牙關緊咬,“摸了……更難受!”

漣漪玩心大起,“難受啊?做了某些事後,便不難受了,不是嗎?”

雲飛峋深深吸一口氣,發現未來幾個月不能隨意碰愛妻了,抱著漣漪站了起來,將漣漪輕輕放在椅子上,自己則是行動蹣跚地向後退了幾步。“不行,不能傷了孩子!”

蘇漣漪看他那摸樣很是心疼,想到兩人日日同床共枕,卻又不能行**,“要不然,今夜我們……”話語挑逗。

別家的男人三妻四妾,這個有孕了就去另一個房間安眠,但他們雲府隻有一個男主人也隻有一個女主人,男女主人日日同房不分,最後遭殃是誰不用累述。

“不行,傷了孩子怎麽辦?”即便是難受,雲飛峋一口否定。

蘇漣漪眨了眨眼,“笨蛋,我現在已快五個月,隻要動作輕柔是沒什麽大事的。”

雲飛峋搖頭如同撥楞鼓,“不行,不行,我說不行就不行,一方麵怕傷了孩子,另一方麵若是傷了你怎麽辦?這種……事,不是愛情的全部,我能……忍!”語氣很堅決,但同時也很掙紮。

蘇漣漪更是感動!

別說男尊女卑的鸞國,即便是男女平等法律規定一夫一妻的現代,在妻子懷孕期間丈夫出軌之事也是數不勝數。心疼丈夫,怎麽辦?

漣漪不是個開放的人,很死板,此時也是滿臉通紅又扭捏道:“要不然……我用其他方法幫你……解決一下?”

雲飛峋一愣,怒發衝冠,“不許說這樣輕浮的話!你是什麽樣的女子我還不知?我怎麽會因為自己的私欲作踐你?此事到此為止,不許再說!”

“……”蘇漣漪猛翻白眼,靠!夫妻之間正常生活還成了輕浮!?得,算她蘇漣漪自找沒趣,人家雲飛峋先生才是正經人。

飛峋發現愛妻麵色不好,趕忙討好,“漣漪……”

“漣什麽漪?不是輕浮嗎?”蘇漣漪從椅子上站起身來,優哉遊哉地向門外走。

“你去哪?”飛峋追上。

“我這麽輕浮的人不是青樓做什麽?我現在就去。”蘇漣漪內心裏憋笑,臉上佯裝生氣。

“別……我……我錯了!漣漪你大人有大量,原諒我這一次好嗎?我錯了……”雲飛峋低頭哈腰,追著出門的蘇漣漪而去。

……

京城最大酒樓,人來人往絡繹不絕。

在頂樓靠近窗戶的位置,坐著幾人。其中一人架勢最大,身著男裝,骨骼卻很纖細,一看便是女扮男裝之人。周圍人見怪不怪,京中小姐們都好這一口,也儼然成了一道風景線。

這人不是別人,正是無聊得到處閑逛的拓跋月。

而周圍跟著的人,則是留下來保護拓跋月的軒國使臣。

坐在正位的拓跋月狠狠跺著腳,“晉大人,你說鸞國人奇不奇怪,好好的成婚非要找什麽欽天監看,欽天監就欽天監吧,一直說沒有吉日,難不成鸞國就沒有一個好日子!?”

姓晉的使臣心中明了,卻苦不能言,隻能安慰,“月公主稍安勿躁,一方水土一方人,鸞國人就是奇怪,無論何事都要看黃曆,祭祀等大事則是欽天監來定日子。”

就在這時,旁桌卻傳來議論聲,“你們聽說了嗎?軒國來個公主來和親,看上飛峋將軍了,飛峋將軍你知道是誰不?就是悍婦漣漪郡主的可憐夫君。”

另一人道,“嘖嘖嘖,聽說了,那飛峋將軍真是可憐,聽聞他兒時麵患瘡疾,長大成人瘡疾痊愈竟招惹了漣漪郡主那個醋壇子母老虎,聽說那雲府啊,空蕩蕩的,除了漣漪郡主都沒第二個女的,就連那飛過的蒼蠅都是公的!”

同桌又有人道,“漣漪郡主簡直就是神通廣大,又和金玉公主節金蘭,又拜太後為幹娘,那皇上不就是她幹哥嗎?被封了郡主,還能一手撐起商部,你認識個人在商部當差,那人說啊,在商部一天見得銀子比正常人一輩子見的都多。”

議論依舊持續,“漣漪郡主一聲令下,飛峋將軍屁滾尿流哪敢納妾?明明身在高位,還不如咱們來得快活。”

緊接著,是一幫人的笑聲,大家高興了,就開始互相敬酒嬉笑。

拓跋月坐在飯桌上,聽著周圍人的議論,撅著嘴,“峋哥哥真可憐,這麽被外人笑話,若我嫁過去,定要為峋哥哥納多多的美妾,不讓他被笑話!”

飯桌上的議論沒停,有人放下酒杯倒,“唉,咱們也是挺心疼飛峋將軍的,本來這和親公主選上飛峋將軍是個好事,兩國和親,那悍婦漣漪郡主總不能抗旨不尊吧?可惜啊……”

拓跋月一愣,可惜?可惜什麽?她豎起耳朵仔細聽起來,一旁的隨從也都不敢吭聲,仔細聽著。

“可惜什麽啊?”又不懂行的人問了。

那人搖頭惋惜,“按理說,和親公主應該入宮為妃才是,軒國公主不能入宮,隻能挑選朝中臣子和親,其原因是……”那人頓了下,壓低了聲音,身子向前,招手示意桌上的人附耳來聽。

拓跋月被弄得一頭霧水,當她聽到那人接下來的話後,勃然大怒!

因為,那人的話竟然是——

“和親公主是軒國出了名的破鞋!誰都能搞,隻要是男的無論老幼都能上!聽說軒國青樓老鴇供關公,妓子們供的不是別人,就是這個軒國月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