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誰也救不了他

但這貨講的這麽敞亮,其實玩的是藏兵於民的手段罷了。

新羅馬的地方警察乃至消防官兵都是要常年接受軍事訓練考核的。

這批老兵退伍後出任長官,隻會幫這些潛在的預備役提升戰力。

一旦新羅馬有需要,那麽他們為了保衛新羅馬和自己的生活,轉眼就能再拉出幾個兵團來。

杜威可能知道也可能不知道。

但他沒蠢的再往下問。

他開始和韓懷義討論時政:“那麽查理,你覺得美國會在什麽時候參加歐洲呢,參加哪一方?”

“毫無疑問是協約國一方,但轉折點還沒有到來,我估計等這批孩子再磨礪個一年就差不多了吧。”韓懷義摸著下巴說。

這天是1915年11月初,溫暖的加勒比海地區陽光依舊燦爛。

但歐洲大陸卻屍橫遍野。

沒有人知道的是,更殘酷的戰爭還在後麵,著名的凡爾登戰役還沒有開打。

也就在這日。

北洋政府下令將第三批來自山東的華工送往歐洲。

這是北洋自一戰爆發以來的一貫主張。

那就是“以工代兵”,這是明守中立暗自參戰的表現。

之所以做的這樣,那是因為中國一貫以來的明哲保身思想,也由於日本占據青島德租界時,協約國陣營的視而不聞。

這天距離北洋屈辱的簽訂21條已過去半年。

說實話,別罵袁世凱賣國,無論李鴻章袁世凱從未曾心甘情願的認可種種條款,國力如此他們又能如何呢?袁慰亭在此中已經盡最大努力的降低了中國的損失。。。

虧了裏子,場麵得撐。

不管怎麽樣,能參與國際大事終究是種好苗頭。

於是在這種政治背景下,北洋政府大張旗鼓的組織了宣揚“出征”儀式,以給自己增添光彩。

由於上海從巴拿馬運河中轉後直達法國的IMM輪船,於是這幾萬名華工就全部被送往滬上。

然後在鑼鼓喧天的歡送大會中出發。

他們要跨越太平洋——巴拿馬運河——抵達法國。

而在上海的華工歡送會上,袁慰亭的長子袁克定出席了儀式,接著他就奉父命試圖接觸上海新羅馬方麵的人。

然而租界當局和新羅馬目前的上海總負責人斯帕羅,也就是曾經的娘炮船長直接表達了自己的立場。

租界和新羅馬都不會參與中國內陸的任何事務,因此也無需和北洋政府方麵有太過密切的聯係。

換做袁慰亭,知道新羅馬的根底還得捏著鼻子賠笑。

袁克定卻不然。

新羅馬有多牛逼,他在德國並無真正了解,回來後又成天下第二人,自然意氣風發。

尤其新羅馬帶著克文去美國,這明顯不是“太子”一係的嘛。

於是他大發雷霆,操縱手下人在滬上大肆攻擊新羅馬出於中國不問中國的無恥行徑。

他甚至親自撰文敲定韓懷義是大買辦賣國賊雲雲。

帕德羅看到這些小報的屁話也不生氣,隻請法租界當局出手將這些混賬全部查封。

而杜月笙卻炸了。

你最近上躥下跳的鬧騰什麽立憲,難得來趟上海還搞事情是吧?

於是當晚,袁克定下榻的錦繡飯店直接被人斷掉水電不算,杜月笙手下的人幹脆端起家夥衝外牆就是頓摟火,打的袁克定臥室的玻璃都碎裂。

袁克定直接發瘋,但就在他要調名義歸屬北洋的滬軍指揮使張鏡湖的兵時,他要找的張鏡湖已直接登門冷臉道:“大公子!便是大總統也不能對韓先生無禮,何況你這晚輩!”

“你!”

“令尊命我請你立刻返程。請吧!”

張鏡湖的人隨即毫不客氣的衝來幫袁克定收拾東西,還將他的手下都驅趕去邊上。

袁克定和他的下人隨從都白了臉。

因為到這個時候他們才想起來,張鏡湖說起來也算新羅馬的人物,這莫非是克文的意思?那可不能再作對,萬一被他們逮住機會的話。。。

於是袁克定大喊:“你們誰敢動我!隻要我有個三長兩短,休怪。。。”

“你行了吧!”張鏡湖暴怒的將電報砸在他麵前:“你這晚輩自大狂妄,隻是因為他不想參合泥潭裏的事務,要是激的他出手,不要說你,哪怕你父親也不夠看!”

袁克定再看,電文上寫有:老夫教子無方,狂妄悖逆,還望各位替我向韓先生賠罪,這絕非在下本意。

袁克定懵逼了,這是我爹?那個縱橫北國三千裏江山成名四方,如今掌握數十萬雄兵虎視天下的我爹?

他來的轟轟烈烈,各界熱烈歡迎。

走時無聲無息,灰頭土臉。

回到北京見袁慰亭時,因為在路上已經真正了解了韓懷義的本事地位。

於是他立馬痛哭流涕,表示他隻是太急於為父親找尋臂助。

袁慰亭被兒子勾起鬱悶,也流淚說:“那位虯髯客自早年相遇時就瞧不上你父,唯獨對克文青睞有加,我總想有克文的關係,他多少能對我照顧一二,誰曉得我落寞時他不問,我雄起時他還不問!他真是眼睛裏就沒有過我啊。”

又說:“我讓你這次去,是要你試探試探,如今這局勢下他們會不會有什麽變化。誰曉得他們還是這樣!也罷,你鬧了就鬧了吧,我反正心裏其實也不痛快。”

他畢竟現在已經雄踞清廷過去的權力中心號令四方。

對韓懷義的心態多少有點變化,說難聽點,背後罵幾嗓子的底氣終究是有了。

這事,也就這樣算了。

袁克定隨即就在北方開始操作起讓父親登基的大事。。。。。

袁克文是在12月時得知這件事的。

此時國內已經處處反袁。

袁克文孝順且淳樸,知道後就來找韓懷義請求幫助。

“大哥。”克文痛哭流涕的拉著韓懷義的袖子:“你救救他吧。”

“誰也救不了。”韓懷義扶著他坐下歎道:“袁慰亭英雄豪傑,隻手挽天,便是對國家利益方麵其實也沒有虧欠,然而他終究是個凡人,走到這一步既有你兄長的私心也有他內心的欲望所致,他不明白一個關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