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步步為營(加更)

韓懷義的步步緊逼和最終的以退為進,讓戴維森都快喘不過氣來了。

你要坑人,並做好了諸多準備。

結果對方說,我不玩了!這還怎麽搞。

他隻能低聲下氣的為保留希望,表示道:“明白了,查理先生,我會如實和他們轉告的,我想他們認清形勢後一定會答應的。另外我先問一下,這些合計的費用會在多少呢?”

“這是下一步的事。”韓懷義顯然說到做到,就是不屑和他深談。

這讓本來在跳主角的戴維森很受傷,但韓懷義才不管騙子的感受,他掉頭和查爾斯道:“我已經為你安排好了人手,你估計什麽時候回去?”

“我本來想看到你們談成這筆生意的。”

“這筆生意複雜而繁瑣,我的興趣其實不是很大。”

韓懷義再次強調後說:“當然我很感謝你和哈同那個老東西的友誼。作為回報我就早點為你解決麻煩吧。要不這樣,查爾斯你看時間提前回去,聯係強尼確定情況後,發個電報給我。我立刻安排人過去做事。”

“也行,我為你的人提前準備好東西,並摸排好情況。”

“對,這樣才更便利。放心吧查爾斯,敢惹我的朋友,我會為你把那些愛爾蘭雜碎釘在壁爐上的。”

灰頭土臉的出去後,戴維森問查爾斯,韓懷義那些話是什麽情況。

查爾斯撐著張圓臉和他吹噓道:“我在芝加哥的生意你是知道的,結果惹來了愛爾蘭人的眼紅,我本來想自己解決,結果查理知道了他就主動為我出了麵。這就是我感謝他,然後介紹你給他的原因啊。”

戴維森聞言大吃一驚。

他說:“查理在美國真的很厲害嗎?”

查爾斯一臉的奇怪:“你不知道查理是紐約的意大利那位傳奇的西西裏軍師的養子嗎?他在美國的黑道勢力比在上海還強大。”

在老家混不下去早就跑出來的戴維森頓時無語,這貨心想還好我是在上海。。。

他回去做他的溝通。

韓懷義在當晚兄弟會的眾人聚會時,也將今天交涉的情況和自己人作了通告。

然後他說:“現在急的不會是我們了。”

“幹得漂亮查理,你的要求比他們的操作更合乎情理,不過他們要是就此退縮的話怎麽辦?”費沃力問。

“他們算計的是整個法租界的利益,不會輕易放棄的。”韓懷義聳聳肩:“再說我也會在溝通中勾住他們的。”

這個時候梅洛忽然說:“查理,我們信服你的智慧,可是你真的認為日俄很快就要爆發戰爭嗎?”

“不會超過明年四月份,因為日俄衝突的膿包已快熟透了。當然了,這筆生意應該是真實存在的,所以他就是個信號。”韓懷義言辭確鑿的預告道。

這句話很有道理。

日俄方麵的矛盾日深,費沃力他們都是了解的。

而不打仗的話你搞這麽多物資幹什麽?

因為他們知道,不止這份單子,俄國人正瘋狂的在遠東建築鐵路,並向軍港增兵。

在這種情況下韓懷義要做這筆生意時,要是沒這些首先保全自己的條件,反而不對。

就在韓懷義等人輕鬆應對之際,德維門和三井成方麵卻正如韓懷義認為的那樣,他們頭大如鬥。

無成本算計變成了大成本投資,問題是事情已經開始滾滾向前難以停頓。

這錢。。。

“這筆錢必須讓沙俄方麵出,要是他們不肯,我們大不了不做。”德維門忽然道。

三井成聞言吃驚的看著他,心中不由泛起深深的鄙視。

因為德維門的“大不了不做”這句話太沒有擔當了。

你這樣的話至寶昌和我於何地?

這個混蛋絕對不是一個好的合作夥伴,三井成藏著心事,冷冷的道:“德維門先生,說話之前最好請考慮一下我的感受和付出。這次和沙俄遠東商行的生意雖然是貝恩先生出麵的,我卻也和日本海軍方麵做了很大的溝通!你應該知道日俄現在的關係,我是冒了很大的政治風險的。”

德維門話說出口就曉得說錯了,他不由狼狽的解釋道:“我不是那個意思。我的意思是說,不要急於做,不能按著韓查理那個雜碎的節奏來。”

“這不是韓查理的節奏,這是生意的正常節奏,我是生意人,如果我是韓查理我也會這樣要求。這說明他真的動心了。”

“真的?”

“嫌貨醜的才是真買家。如果他毫無興趣他為何要說這麽多呢,再說你難道忘記了寶昌那邊給予的反饋嗎?”

“那我們該怎麽辦?”

“答應!運費加倍,但隻能預付一半。至於公關費用上限五萬,反正他會給我的。我們要盡最大可能的壓縮他的資金鏈。”

德維門聞言眼睛一亮:“說得對三井,反正公關費他是要給你的,除了你之外他在日本並無關係。”

“所謂的雙倍運費先給一半,這樣的金額對於大局也無關緊要。”三井成對自己的主意也頗為得意。

當韓查理接單後,他的船和貨都將被日海軍扣押,他的人也將失去自由。

到時候一切就由不得對方了。

那時候韓查理除了得對日本方麵卑躬屈膝之外,還要麵臨沙俄的索賠。

什麽人物能扛得住兩個國家的針對?

失去韓查理的費沃力將為布維爾徹底取代。

於是三井家族在得到海軍更多的友誼之外,盟友還將成為了法租界的主官。

而在整個事情中,德維門也就隻能得到些邊角的零碎而已。

這真是個愚蠢的家夥啊。。。

但三井管他呢。

對手們根據情況在調整策略之際,韓懷義這邊依舊按部就班的發展著。

次日,年輕的設計師赫塞.博斯曼抵達了上海。

剛下船的他就在父親的帶領下,第一時間見到了韓懷義。

“這是我的兒子赫塞。”博斯曼和韓懷義介紹道。

韓懷義對他表示了歡迎。

赫塞對韓懷義的態度禮節性的恭敬著,但這個心高氣傲的年輕人眼底還藏著些東西。

韓懷義敏感的感覺到了。

不過他更感覺到了博斯曼似乎有些放縱兒子的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