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查理的頭腦

這幾個煙鬼抵達這裏的時間應該在半個時辰前。

而那些火油瓶都是爛大街的醬油瓶改的,完全沒法查出處。

韓懷義聽完心想,這種貨色除了拿來惡心人之外還能幹嗎。

宋元濤的詢問還略粗糙,他再琢磨了下便走出去親自盤問那幾個貨:“馬車開的快不快,走了大概多久。”

“開的不算快,走了大概小半個鍾頭,感覺路上轉來轉去的。”幾個鴉片鬼現在老實的很。

因為他們已經曉得他們惹的誰了。

“你們坐馬車過來的時候過河了沒有?”

跟著韓懷義的宋元濤作為巡捕自然明白韓懷義這些問題的用意,這貨不禁慚愧自己的水平。

對方瑟瑟發抖的答道:“不曉得,窗戶都封著呢,我在路上也沒聽到什麽水聲,不過倒是在半路上聞到些垃圾的臭味。”

“最近的垃圾場在哪裏?”韓懷義立刻問宋元濤。

宋元濤說:“就在洋涇浜往南半裏路的地方。那裏是華界的荒地。”

半裏路,垃圾味,馬車繞來繞去。。。

韓懷義立刻問那幾個玩意如何確定那棟房子和韓公館差不多大的。

對方說:“我們之前被那個年輕人看著關在樓上,門窗都鎖著。不過我們今天出來時,我看到客廳外邊有個花園,和韓先生家差不多。”

韓懷義又問:“你們要是再見麵還認得出那個年輕人是誰嗎?口音是哪裏的。”

“認得,認得,他說一口的北方話。”

北方的?韓懷義再問:“你們既然敢來,又怎麽曉得跑的呢?”

“那不是,不是有槍覺得怕人嘛。”

“還挺有頭腦的。”韓懷義這句話說的其實不是這些鴉片鬼。

他隨即關照宋元濤把這幾個先關著再盤盤其他細節,但無論如何要保住他們的性命。

宋元濤滿口答應後,韓懷義帶他回客廳和魚兒拿了一百兩銀票塞給對方。

宋元濤不好意思拿,韓懷義卻很堅持:“這不止是給你的。你看著分給下麵弟兄們些,我不管你怎麽分,總之別讓人家罵我姓韓的用人小氣就好。”

宋元濤聽的老臉都紅了,忙說:“我哪兒敢獨吞啊韓先生。”

韓懷義哈哈大笑道:“你誤會我的意思了,宋元濤,我其實是在教你。我問你,我為何能走這麽遠你知道原因嗎?”

“韓先生能打,有錢有關係。”

“屁,我隻是舍得吃虧換人脈。接下來事情越來越多,你要是沒幾個可用的手下,那我特麽的怎麽用你?不用你,你就沒好處。這其中的關係自己去想吧。”

韓懷義說完送他出門。

宋元濤也不是笨蛋,他根據韓懷義剛剛盤問鴉片鬼的那些細節低聲問:“韓先生,莫非那些人就在附近?”

“不確定也沒法查,等會你將人都撤走再說吧。”韓懷義含糊其辭著。

宋元濤卻立刻道:“那韓先生,我去巡捕房等您電話,你有需要我馬上回來。”

韓懷義聞言倒高看了他一眼,便不瞞他說:“好,希望能有用。”

正好伊萬他們搜查無果回來了,韓懷義用英文和他們交底起來。

然後等外邊的弟兄們一撤走,韓懷義就關了燈蹲上了自己家屋頂。

這個時候寶昌終於聯係上了垂頭喪氣返回家中的德維門。

聽完寶昌講的消息,德維門歎道:“這下麻煩大了,我這邊也出了問題。”

寶昌這才曉得那個和自己擦肩而過的白俄到底去幹什麽了。

寶昌氣憤的道:“韓查理將那些白俄叫過來,遲早是個麻煩。”

“先把這些事放在一邊吧。”德維門頭大如鬥著,如今縱火的人給抓住了,一定會咬出上家。

自己壓製火政處沒有出警的情況又被白俄拍到。

雖然他有把握讓安排縱火的人咬不到自己。

但很多事並不需要直接的證據。

在西洋圈子裏,費沃力隻要丟出這些東西就足夠讓所有人對他有另類的看法。

雖然說中國豬的命不值錢。。。

這時,寶昌對他道:“如果能做掉那個上家的話。”

這不是廢話嗎,德維門剛要打斷這些沒用營養的屁話,寶昌接下來一句是:“就把事情推到中國人的狗咬狗上麵。”

德維門聞言眼睛一亮,思索再三後他立刻撥打了山口明宏家的電話。

也就在此時。

一個人躡手躡腳的走出韓公館所在街道盡頭那棟洋房。

淩晨的街頭寂靜無聲。

他輕手輕腳的鎖住大門後,轉身剛剛要走。

可就在這時,街頭轉出了一隻獰笑的狗熊。

這個年輕人一下驚呆了。

路燈將他的臉照的清清楚楚,樂平波手足無措的站在原處心涼如水。

原來韓查理將所有人撤走居然是個花招,他又是怎麽判斷出我躲在這裏的呢?

伊萬晃動著脖子慢步往這個年輕人麵前逼去,同時心想,老板這腦子。。。

接著他吹了個口哨,立刻有好幾道身影從屋後竄了出來。

之前韓懷義用英文低聲和他說:“我懷疑對方就在附近躲著。你們假裝離開後隱匿身形繞回來,監視周圍,等會要是看到誰冒出來想跑,那就堵住他。”

“指使這些家夥的人還敢在附近?”伊萬當時不敢相信。

“也許吧。”韓懷義倒沒有將話說死,他隻是告訴他,自己感覺這種情況有極大的可能,所以試試總是好的。

伊萬當時半信半疑,但他還是照做了。

因為沒喝酒的毛子都是好毛子。

挨過打還有錢拿的毛子更是聽話的好毛子。

然後他就當真逮到了一個混蛋。

大家都是幹壞事長大的,隻要一對眼他就感覺這廝很不對頭。

韓懷義過來時毛子們已經將樂平波扣著,並將樓上下折騰一遍。

這棟洋房通了水電但內部還沒有裝修,二樓一如鴉片鬼描敘的那樣都從內部封閉著窗戶。

裏麵盡是煙泡煙具和亂七八糟的生活垃圾,不通風的房間散發著惡臭。

“你是誰?”韓懷義問。

他並不認識樂平波,而麵如死灰的樂平波一言不發著,韓懷義都氣樂了,做了缺德事無法否認但還要裝好漢,這是個什麽操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