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陳大有還是能說句人話的(加更求收藏)

這貨心中不爽著思來想去,得,我去醉花樓快活快活,正好打聽打聽韓二其他的消息吧。

其實到這個地步他覺得自己的任務已經完成一半了。

因為韓查理確實就是韓懷義!一個揚州的敗家子僥幸耍橫弄到點錢,主要卻是靠出賣祖業和勒索換來的。

這樣的貨色比他都不如,怎麽可能和洋人做什麽大生意呢!

而揚州知府的腦子要是沒坑的話,曉得端方大人下一步就會到任,肯定也會幫襯東翁的。

於是何紅就輕鬆的下了樓,結果掌櫃的一把攔著他:“客官,您還沒買單呢。”

“周克文沒會賬?”何紅都驚呆了,那個摳逼,他欺負人是不是。

掌櫃的皮笑肉不笑著:“客官,咱們雖然是小本生意,但咱們清白做人,是不會收兩份的錢呀。”

“給給給。”何紅嫌棄的摸出錢丟給他拔腳就走。

掌櫃的看著他的背影冷笑,媽的巴子的,之前當老子是個憨貨來套話,我還白送你茶水不成!你以為你是誰啊!等等,這廝套韓二的話?掌櫃的眼神一陣遊移,晚上就悄悄的摸去了陳伯的房間內。

韓家得到這個消息時,陳大有已弄明白了其中原委,然後周克文征求他的意見,此事該怎麽辦。

陳大有首先問:“這消息瞞得住不?”

“估計瞞不住,尤其那劉掌櫃和韓家的關係不錯,據說韓二小時候還鑽過他們夫妻的被窩呢。”

“。。。。。”

“市麵上都這麽說,下午還有人拿這個和他打趣呢。”

擠在一起是因為老板娘好看嗎,韓二可不是個好東西啊。

陳大有收回邪惡的思路之後琢磨了下臉一沉,忽然和自己的師爺斬釘截鐵的道:“何佩琪這是在找死!”

“東翁您的意思是?”

“他們愛怎麽折騰怎麽折騰,晚上你找韓家看門的悄悄說一聲,賣個人情先。”

周克文頓時跟不上他的節奏。

陳大有自然有他的道理,他對他說:“克文你傻啊,何佩琪之前是緊跟劉坤一下麵的人,才得這個位置的。他現在都是半截身子入土的人了居然去投靠端方,端方肯信他?再說了,滿人什時候信過漢官啊,他跟過去吃屎都撈不到熱乎的!而我轉頭去跟著他,我連臭味都聞不到你信不信!”

“東翁英明。”周克文服了他了,這比方也太膈應人了吧。

“話糙理不糙,嘿。”陳大有搖頭晃腦著按著他的邏輯繼續道:“你要知道,人心這玩意你得琢磨,我之前確實和韓家鬧騰過,但那事不是過去了嘛是不是!”

“結果我回頭還幫他一把。這個出乎人的意外吧。何佩琪想不到他們更想不到。我悄悄的幫襯一把表示個態度又不花錢。但魏允恭因此肯定要誇我幾句,說不定香帥都能說我聲大事不糊塗。而南方,說到底已經是漢人說了算了。”

“你要曉得哪怕端方到任之後,他也得靠漢官站穩了,我跟著他其實要和大部分漢官作對。何況我前麵還有個何佩琪,那我去攪合個屁呢,我都多大了?我得穩,我在這位置多坐個一年半載,再撈點實惠才是真的!”

周克文聽到這裏是真服氣了,這次他心服口服的讚道:“東翁英明,您說的透徹。此時此刻我們參合進來,改換門庭得不到什麽好,還徹底惡了魏允恭和韓家。”

“你這話說到點子上了,惡了何佩琪他咬我?現任兩江總督卻是香帥舊部!”

周克文點頭附和說:“再說了,別看韓二咋呼,他是個有的手段,應該不會給和稀泥弄住。”

“和稀泥也就是資格老點而已,他都弄不過我!”陳大有不屑一顧著,潛台詞自己確實比韓二不如些,然後居然還整出個人話來,他道:“尤其一點,魏允恭。”

“魏允恭怎麽了?”

“咱們是咱們,人家是人家,但咱們不得不說聲,人家是真幹事情的人啊,這種人會像和稀泥以為的那樣,和韓二勾結起來弄錢?嗬!”

“那東翁的意思,韓二還真在滬上做事情咯?”

“不然呢!魏允恭能為他站台,就說明韓二在做的事不會是個戲!”

“那我可得和韓家把東翁的話好好說一遍,要讓他們曉得東翁的好。”周克文做出了決定,陳大有眼睛一翻:“我就這個意思啊,不然和你說這麽多幹嘛!何紅那廝明兒你去糊弄吧。”

他說完就準備回去找小妾了,但周克文忽然生出個點子,道:“東翁,我們何不這樣,我去故意把韓二說的再不堪些,引的他們輕視這邊呢。”

“這。。。”

“裴大中能去滬上,東翁也能啊!反正我去試試也就是費點口水的事。”

“但你得先和韓家這邊交代好。”陳大有琢磨了下很警惕的提醒他。

他這樣做也叫沒轍,得罪上官最多丟官,得罪韓二的話,那廝特麽的能去買凶!

那他更應該去尊重誰?

今天一個晚上陳伯房間裏來過兩個男人,老頭子多少有些膈應。

但他也曉得,劉掌櫃包括周克文都是好心。

他默默記下他們說的這些話後沒睡踏實,次日起來便拿著個板凳坐在大門口等高玉明。

這時何紅居然踢踢踢的拖著鞋子走過來打量韓家。

兩人對上眼的時候,這廝的眼睛是往下撇的。

道台的心腹嘛,看到騙子家看大門的老頭,他能有啥客氣的,他就說:“喲,韓二家這房子不錯啊。就是舊了點。”

“你是哪位?”陳伯皺起眉頭問。

這貨張口就不討喜還不自知,他衝陳伯說:“我是他朋友。來找他玩的。”

何紅這廝確實做人太飄,過去他在上海為何佩琪跑腿辦事時,哪兒哪兒都有人奉承,別人甚至會叫他聲“何老爺”,所以他的行事做派其實相當的不接地氣。

這種貨色就好像後世的關係戶,在關係範疇內辦事無往不利就以為是自己的本事。

但一出關係的圈子的話,走哪兒哪兒都得碰壁。

因為他既沒有情商也沒有手段,就連腦子都不怎麽夠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