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寶的臉上頓時就現出了感慨之色。

看看人家!

一時之間,馮寶都不知道怎麽形容羅信了,彎著腰向著羅信施了一禮,這才上前輕輕敲門,裏麵傳出來裕王的聲音,這才推門走了進去,哈著腰道:

“殿下,羅師來了!”

“還不快請!”

裕王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快步向著門口走去。馮寶伸手敏捷地將大門推開,便露出了羅信的身形。羅信哪裏能夠讓裕王迎出來?那自己不是白費功夫了?於是,急忙跨進了大門,朝著裕王施禮道:

“臣,拜見殿下。”

裕王急忙伸手扶住羅信,臉上現出歡喜笑容道:“羅師,你可來了。”

然後便拉著羅信向著大殿內走去,羅信目光向著高拱和徐階望去,見到高拱麵露笑容,徐階倒也沒有陰著臉,可是也沒有笑臉。羅信便拱手道:

“見過高閣老,徐閣老。”

“不器來了!”高拱含笑道,徐階點點頭,沒有言語。

羅信心中便是一跳,徐階沒有冷麵相對,看來這次裕王遇到的事情不小。待落座之後,便望向了裕王道:

“殿下,喚臣來,不知何事?”

“是這樣……”

裕王便向著羅信把事情說了一遍,然後便期待地望向了羅信。羅信心中便是一定,隻是這件事,並不嚴重。隻是他一時之間也沒有什麽主意,便向著高拱道:

“高閣老,您有什麽主意?”

高拱便搖了搖頭道:“我和徐閣老都沒有想出什麽主意。隻有送些滋補品和賀表。不器,你年輕,腦子活,幫殿下想想。”

羅信便點點頭,陷入了沉思之中。裕王便期待地望著羅信,徐階和高拱也垂下了眼簾進入到思索之中。即便是羅信來了,他們兩個也不希望羅信能夠想出新奇的主意,更希望自己能夠想出來。所以,他們兩個也在那裏努力地想著。

看著屋子內的三個人都愁眉緊鎖,裕王眼中的期待便漸漸消失,浮上一絲沮喪,喃喃道:

“就送些滋補品吧,父皇他老人家是因為身體原因昏迷的,孤就挑選一些最為貴重的滋補品,再麻煩三位老師寫一份賀表。”

“身體?昏迷?”

羅信的眼睛猛然一亮,嘉靖帝可不是單純的身體原因而昏迷,而是因為中毒,服用金丹中毒而引起的昏迷。所以在嘉靖帝的心中,修道才是重中之重。便抬頭道:

“這件事情不能以陛下身體為原由,應該從陛下修道方麵去想。”

高拱和徐階的眼睛都是一亮,裕王眼中又露出了期待之色問道:

“羅師可是想出來辦法?”

“還沒有,不過既然想出來方向,卻也不難。待微臣想想……”

羅信略微思索了一下道:“殿下可為陛下準備兩份禮物。”

“那兩份?”裕王緊緊地盯著羅信。

羅信望著裕王道:“殿下,王妃會女紅吧?”

“會!”裕王急忙點頭道。

“那就好!”羅信點頭道:“第一件禮物就落在了王妃的身上,讓王妃親手為陛下做一件道袍。”

高拱和徐階聞聽,眼中便現出複雜之色,雖然輕輕點頭,但是心中卻現出濃濃地嫉妒。

“那第二件禮物呢?”裕王急忙開口追問。

“第二件禮物便落在了殿下您的身上。”

“是什麽?”

“殿下親手為陛下抄寫一本道德經。”

“妙啊!”

裕王撫掌大笑,徐階和高拱也紛紛點頭,雖然不願意讓羅信搶去了風頭,但是心中卻知道這是一個好主意。

有了主意,心中大定,裕王的臉上也有了笑容,也有心思開完了。

“陳洪真是眼界短小,便是他成功了,還真以為四弟會重用他?以四弟那個性子,一定會殺了他。”

“他也不是因為景王。”徐階淡淡地說道:“陳洪隻是陛下用來製衡陸炳的,即便陸炳是陛下的發小,曾經救過陛下的性命,是陛下的絕對心腹。陛下也不會完全信任他。有陳洪掌控的東廠,陸炳便不會滲入大內,更無法控製五軍營。”

“哦……”裕王坐在那裏開始沉思。

高拱臉上現出了一絲詫異,他不明白為什麽徐階突然開始傳授裕王為君之道,以徐階的性子,恨不得裕王什麽也不會,就是一個傀儡。轉念一想,高拱有些明白了,這是羅信給徐階的壓力太大了,這麽持續下去,就算裕王最終登基為帝,在裕王的心中,羅信也會擺放在第一位。以羅信的手腕,名聲和智慧,一旦得到了裕王的信任,會將徐階擺布得欲仙欲死。

這不禁令他心中也是一凜,徐階都放棄了自己的原則,用傳授裕王為君之道來重新贏得裕王的好感,自己也不能夠傻坐著啊!於是便開口道:

“如今陸炳一死,那陳洪便凸顯了出來。陛下自然不會任由一家獨大這樣的事情發生。所以,即便是陳洪依舊老老實實,陛下也不會放過他,說不定就會派他去守靈。陳洪會如何甘心?”

裕王皺著眉頭坐在那裏思索著,似乎有些明白,又有些不明白。羅信坐在那裏默然不語,他自然是知道徐階和高拱之所以說這些的目的,心中暗道:

“早幹什麽去了?現在知道討好裕王,嗬嗬……”

“讓開!”

門外響起了一個不悅的聲音,然後便見到大門被推開,陳以勤和殷士儋出現在大門口,見到裏麵坐著徐階,高拱和羅信,臉色就是一變。

這分明是在開會,卻沒有通知他們兩個啊!

這是什麽意思?

我們也是裕王的老師好不好?

兩個人當即便如同被拋棄的孩子,疾走幾步,走進大殿,委屈地施禮道:

“臣,拜見殿下。”

裕王此時心情正好,見到陳以勤和殷士儋,臉上便露出了笑容道:

“兩位老師也來了!”

還未等陳以勤和殷士儋開口,便見到徐階和高拱站了起來道:

“殿下,臣還有公務處理,告退。”

“啊?”裕王有些驚訝地站了起來。

“臣也告退了。”羅信也站了起來。

“羅師……”裕王的臉上現出了不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