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了!”

羅信離開了茂生胡同,一身便衣,隨意找了一家酒樓進去,點了兩碟小菜和一壺酒,坐在那裏慢慢地喝著。漸漸地,酒樓內的人多了起來,三個一幫,四個一夥,剛開始竊竊私語,後來因為都在竊竊私語,聲音合起來卻是不小,這就造成了大家的聲音都漸漸地放大了起來。

“你們聽說沒有?”

“什麽?”

“這次京城十八家書局和聚賢書局鬥在了一起,都是有內幕的。”

“什麽內幕?”

“聚賢書局背後是羅侯,這個你們知道吧?”

“知道啊!”

“那你們知道京城十八家書局這次為什麽聯手嗎?”

“不是為了和聚賢書局爭奪利益嗎?”

“你想簡單了,我告訴你,十八家書局聯手背後的推手是徐階徐閣老。”

“這個還真有可能啊,徐階羅信兩個人有仇,這全大明都知道。但是,我還是有些不相信啊。堂堂內閣首輔,不會這麽小家子氣吧?人家羅信開個書局,他也不放過?

再說了……

就算最終把聚賢書局弄破產了,對羅侯也沒有什麽大的損失啊,羅侯是當官的,對於身外之財,有了固然好,沒有,也無所謂啊。”

“你想簡單了!”

“這麽又說我想簡單了?”

“徐閣老這麽會做如此浮現的事情?這裏有著很深的陰謀。”

“嗤……,還很深的陰謀,如果很深,就憑你能夠看出來?”

“你還別不行!羅侯如今是詹事府左庶子,你知道吧?”

“這滿京城的人都知道。”

“你知道詹事府是幹什麽的嗎?”

“為太子……”所有的人都是一愣。

“反應過來了吧?詹事府那幫子官員,都在外麵找活幹,一個個過得像是要飯的似的,之前穿的官袍都是補丁,這在京城幾乎沒有人不知道。所以,他們在外麵找活幹,不去當值,朝堂也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但是……

自從羅侯去了詹事府擔任左庶子之後,徐階便派吏部每天三次去詹事府查崗,而且還向陛下上奏一本。最後陛下下旨,抓到詹事府遲到早退的,就罰款,隻要罰三次,當月的俸祿就沒有了。”

“好狠啊!徐階這是要釜底抽薪啊。讓羅信的手下都仇視羅信啊。那些詹事府官員,如果每天在詹事府,就會失去外麵的工作,那樣便會過不下去。如果去幹外麵的工作,就會失去官身。這簡直是把這些官員逼到了羅信的對立麵,因為他們都知道,隻要把羅信鬧得罷官,他們就會恢複原來的日子。”

“兄台聰慧!但是,羅侯是誰啊,那可是大明財神啊。這種事情怎麽可能難得住羅侯?於是,羅侯便開了聚賢書局,而且讓詹事府那些官員入股。”

酒樓內就是一靜,眾人都感覺到一種徹骨的陰寒。他們此時都明白了,京城十八家書局聯手一定是徐階在推動的。隻要把聚賢書局弄破產,會讓詹事府的官員血本無歸,那個時候,羅信便如同殺了那些官員父母的凶手。恐怕不僅那些官員,就是那些官員的老婆孩子,都會去羅家鬧,那邊會成為一個天大的笑話,羅信會臭到家了。

“如此說來,京城十八書局說的話都是真的了?”

“那還用說?”

“他們把秘密暴露出來,就不怕徐階報複?”

“那十八家背後也不是沒有背景的。”

“…………”

“有大事發生了!”一個人從酒樓外麵衝了進來道:“十八書局老板去了徐府,然後被徐府趕了出來。”

“發生了什麽?”眾人都站了起來。

“當初徐階承諾十八家書局,等把聚賢書局打壓破產之後,會以朝堂的名義,向十八家書局購買一批書籍,來填補十八家書局這段日子的虧空。但是,這次他們打壓聚賢書局失敗了,而且羅信又向陛下諫言,不要購買書籍。這一下子,徐階坐蠟了,承諾的事情辦不到了,而經過這次爭鬥,未來五年書籍市場一片蕭條。失去了填補虧空的機會,這十八家書局就要破產了。所以,他們就去徐府鬧了,但是徐府根本就承認和他們合作過,把他們轟出來了,現在十八書局還在徐府門前鬧呢。”

“走,去看看!”

“同去,同去!”

徐府的大門前,人山人海,這十八家書局也豁上了。他們背後的主子還真是不太怕徐階,特別是他們聯合起來。徐階讓他們賠了幾十萬兩銀子,賠的他們肉痛。原本以為有著朝堂收購書,他們能夠填補虧空,但是從宮裏傳出來的消息,羅信已經將這條路給都市了。

如此一來,他們當然不幹了。

最關鍵的是,如今羅信又給了他們令一條路,一條他們可以賺錢的路。這還有什麽可猶豫的?當然要答應羅信的條件啊!

羅信晃晃悠悠地會府了,到了黃昏時分,周玉等人一個個都來了,一個個笑眯眯的。羅信自然大擺宴席,酒過三巡之後,周玉歡樂地說道:

“這一下,徐階焦頭爛額了。”

“我們終於開始反擊了!”

“我們的日子也好過一些了,今天在翰林院,沒有人找我們麻煩了。”

“這個時候,他們自顧不暇,還找什麽麻煩啊!”

眾人興高采烈地紛紛說著,羅信微笑著看著他們。

“不器,我們下一步怎麽辦?”張洵望向了羅信。

“你們有什麽打算?”羅信輕聲問道。

“我們?”

“這是一個機會!”羅信道:“趁著這個混亂時期,你們可以為自己謀劃一下,翰林院的那些人有不少都出來為官了,難道你們不想嗎?”

屋子裏就寂靜一片,半響,劉秀文一曬道:“怎麽不想,但是我們不是被徐階給盯上了嗎?不器,想必你已經有了想法,你說吧。”

“外放吧。趁著這個機會外放,應該能夠謀到一個縣令的位置。在外麵幹一任,到時候再調回來。”

眾人心中都是一動,他們當然願意外放,這些人都是人精,知道如今的京城就是一團混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