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羅青的雙眸現出了一絲亮光。

“當然是真的!”沒有等羅信開口,一旁比張洵有著閱曆的周玉便搶先開口道:

“青弟,我問你,你心中最向往的朝代是那個朝代?”

“漢唐!”羅青不假思索地說道:“那才是我們武人應該呆的朝代。”

張洵和羅信便相視而笑,羅信在心中對於周玉便充滿了感激。自己說出這番話遠遠不及周玉說出這番話,由周玉的口中說出來,會被羅青認為周玉和張洵是真心的接納他。如果由羅信來說,大哥心中還會有所懷疑。不過,一想到周玉這是在重複自己昨天的話,在現學現賣,心中不由就是一樂。

羅青越聽眼睛越亮,最後激動得身體都在發抖。當周玉最後問羅青是否願意與他們結拜為異性兄弟的時候,羅青再無絲毫猶豫。

看到羅青此時高漲而自信的情緒,羅信懸起來的一顆心終於放下了。但是隨後周玉又神色嚴肅地說起不能夠將他們四個人結拜的事情說出去,並且說明了原因之後,羅青雖然心中還不是十分理解,但是卻鄭重地點頭道:

“小弟定當守口如瓶。”

“小弟!”羅青又轉向羅信問道:“這件事情是否讓父母知道?”

羅信便笑道:“這件事情不能夠隱瞞父母。”

話落,羅信又將目光望向了周玉,張洵的目光也望了過來。周玉也笑道:

“此時隱瞞他人,又怎麽能夠隱瞞父母?不過守秘這件事情就要勞煩我們各自回去告知各自父母了。”

“好!”羅信點頭道:“大哥,你先在這裏陪伴兩位兄長,我這就去和爹娘說。”

“嗯!”羅青點頭。

羅信穿上衣服,下了火炕,推門走了出去。便見到娘已經在廚房燒水,見到羅信出來,便放低了聲音道:

“信兒,你隨為娘來,爹娘和你有話說。”

羅信的神色就是一愣,便點點頭隨著母親走進了東廂。母親將房門關好,便見到父親也已經起來,見到羅信進來,便道:

“信兒,過來坐下,爹和你有話說。”

“是!”羅信在凳子上坐下,目光疑惑地望向了父母。

“信兒!”羅平開口道:“如今你已經九歲了吧?”

“是,父親!”羅信的目光更加迷惑不解。

“九歲了啊!”羅平欣慰地望著羅信道:“我兒九歲就有至交好友了,而且還是知縣大人的公子,了不得啊!”

羅信默然不語,等待著父親說出正題。

“信兒,以後你的朋友會越來越多,你和青兒再住在一間房間裏已經不方便了。”

說到這裏,羅平擺擺手止住羅信道:“我知道你和青兒情誼深厚,但是你的那些朋友卻未必看得起青兒,讓青兒和你住在一起,你那些朋友不自在,青兒也會不自在。所以,我和你娘準備過幾天給你單獨蓋一間房。作為你讀書和招待客人的地方。”

羅信默然,在他的心裏他當然希望自己有一個單獨居住的地方。但是這個打算是自己考中秀才之後,家裏起一個大莊子,那個時候就不是單獨一間房的問題了,而是單獨一個院落。

隻是……

此時就和大哥分開住,大哥如今也隻有十二歲,心靈也並不成熟。恐怕會給大哥打擊,讓大哥剛剛建立起來的自信轟然崩潰,會感覺周玉剛才的一番話都是欺騙他,會感覺羅信在嫌棄他,在羅信的想法中,等著再過三年,那個時候大哥已經十五歲了,說句大實話,在大明十五歲的男子都可以結婚生子了,那個時候家裏起了莊子,再和大哥分開各自居住一個院子,大哥會感覺非常正常。

看到羅信並沒有他們想象中的那樣欣喜,而是一臉的沉思,不由讓羅平夫婦奇怪,羅氏便輕聲喚道:

“信兒?”

“哦!”羅信從沉思中清醒了過來,望著父母道:“爹,娘,信兒要和二老說一件事情……”

當落羅信將事情說完之後,羅平夫婦完全呆滯在那裏,心中有個聲音在呐喊:

“什麽?知縣大人的公子要和信兒,青兒結拜為兄弟?”

“呼哧……呼哧……”

羅平夫婦兩個人的呼吸變得粗重,過了足足有十幾息的時間,羅平才雙目放光地問道:

“真的?”

“嗯!”羅信輕輕點頭。

“好!太好了!”

羅平興奮地一拍大腿,滿麵紅光。在這個時代,結拜兄弟和親兄弟沒有什麽不同,可以說結拜兄弟的父母就是自己的父母。

“爹,娘,所以我不建議這個時候給我單獨蓋一間房……”

聽著羅信仔細地分析,羅平夫婦欣慰地望著坐在自己麵前的小兒子,不過隨後羅氏的臉色就變了。

“信兒,你你你……你說你大哥想要從軍?”

“是!”

“這不可以!”羅氏一下子就站了起來,反而是羅平默不作聲。

“娘……”羅信喚了一聲娘之後,反倒不知道說什麽。

羅平歎息了一聲道:“他娘,就隨孩子的心意吧。”

“不行,絕對不行!”羅氏瞪著眼睛說道。

羅平看了一眼羅信,然後對羅氏道:“知子莫如父,我的兒子我了解。如今信兒出息了,作為大哥,青兒不會甘於務農的。信兒越出息,青兒就越不會甘於務農,到最後以他的性子一定會偷偷離家去從軍。你……攔不住他。”

“我……這可怎麽好?嗚嗚嗚……”羅氏一屁股坐在火炕上哭了起來。

“哭什麽?”羅平眼睛一瞪道:“大哥說的好,羅家槍如果就這樣一直埋沒下去,還不如斷了傳承。大哥的兒子能夠去從軍,爭一個出身,我的兒子為什麽就不能?”

“那是會死人的!嗚嗚嗚……”

“人終究會死。到時候讓青兒偷偷離家出走,還不如我從今天開始就好好操練他,隻要本事強了,到了戰場就會多一份保障。”

“我……”

羅氏的臉上盡是悲傷,她心裏也知道丈夫說的對,就自己兒子那個悶悶的性子,將來肯定會偷偷離家出走,難道作娘的還能夠打斷他的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