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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信輕輕搖了搖頭道:“還沒有那麽嚴重,我如今的地位雖然與徐階和高拱相去甚遠,但也不是隨隨便便就被人拿捏的。特別是胡宗憲就近在咫尺,東南發生的事情他都看得一清二楚。他對我也不會沒有一點顧忌。

實際上胡宗憲和徐階的心理很容易掌握,徐階看到我成長得太快,便想要打壓於我。畢竟我和他之間的仇怨,整個大明的人都知道,我們兩個人之間是不可能有轉換的餘地。如果我成長了起來,哪怕沒有進入內閣,隻是升官回京,對他來說都是一個很大的威脅。如果我回京之後再和高拱聯手,都有將他擠出內閣的可能。所以他害怕了,便開始做了兩手準備。

一方麵他把張居正提升為大學士,進入內閣。另一方麵,聯手胡宗憲,在東南為我設置障礙,破壞我在東南的一切行動,不愧是老謀深算。

在內,京城提拔張居正,穩固內閣。而他也確實達到了目的,如今高拱已經開始落在了下風。

在外,讓胡宗憲在杭州打壓我。

但是……

胡宗憲不是張居正,張居正是他的學生,胡宗憲不是。

胡宗憲也是老奸巨猾之輩,怎麽可能老老實實地去當徐階的槍?”

“那……徐蝌和胡寧兩個人?”賀年和王梓任不解地望向了羅信。

“嗬嗬……”羅信的臉上現出了譏諷之色道:“胡宗憲想要找個後台,而徐階一定是給了他保證。所以兩個人便一拍即合。但是,胡宗憲也顧忌於我,便嚐試著讓他的侄兒和徐蝌聯手做出點兒事情來試探試探我。如果我不能夠幹脆地處理此事,徐階和胡宗憲兩個人便會認為我忌憚他們兩個,接下來就會真正的聯手。”

“如果大人幹淨利索地處理了此事呢?”

“頭疼啊!”羅信揉了揉眉心道:“我頭疼的不是是否處理他們兩個,而是處理到什麽層度。如今徐蝌和胡寧搞在了一起,如果處理了徐蝌,就必定處理胡寧,讓胡宗憲忌憚於我可以,但是若讓胡宗憲記恨於我,將胡宗憲徹底逼到了徐階的陣營,那就得不償失了。”

“那……我們怎麽辦?”賀年和王梓任的臉上現出了焦急之色。

“你們繼續監視他們兩個,讓我慢慢地想辦法,不能夠急於出手,一旦出手,就必定一勞永逸。”

“是,大人。”賀年猶豫了一下又道:“大人,那王牧之子?”

羅信深深地皺起了眉頭,半響,歎息了一聲道:“這件事情先放一放,既然徐蝌和胡寧通過張作鵬逼迫王牧老妻,還想要得到市舶司的股份,隻要一天沒有得到,王牧之子就不會有危險。”

“一旦有危險呢?”賀年有些不放心地說道。

羅信也有些痛苦地歎息了一聲道:“沒有辦法,如今不可打草驚蛇。你們先退下去吧,讓我好好想想。”

兩個人退了出去,神色都極為凝重。心中還有些惶恐不安。實在是羅信要麵對的兩個人太巨大了。

一個是內閣首輔,一個是東南王。

這要是其他的四品官和這樣的兩個巨頭為敵,賀年和王梓任早就慌亂的麻爪了。好在羅信來到東南之後的一舉一動,都是在他們兩個的眼皮子底下發生,而且有很多事情還是他們兩個親自參與了進來。

無論是鬥當初的六大世家,還是收服宋大年,還有殲滅五萬倭寇等等等等,都讓他們兩個見識到了羅信的能力,這才讓他們兩個心裏雖然有些慌亂,卻不至於麻爪。

而且他們兩個人心中也十分清楚,他們兩個這一輩子已經和羅信綁在了一起,任是誰都會認為他們兩個是羅信的心腹,這個印象改變不了。

羅信無事,他們安泰。

羅信升官,他們水漲船高。

羅信倒黴,他們跟著完蛋。

“王大人。”賀年壓低了聲音道:“探查和監視徐蝌和胡寧,就交給你了,你比我在行。”

“行,賀大人,您放心吧。”王梓任點點頭道。然後又問道:“那您呢?”

“淳安縣的縣丞是我的朋友,我找他探探情況,盡量保王牧之子一命。”賀年眉宇之間鎖著憂慮道。

“大人可要仔細了,別到時候你那位朋友把你給賣了,如今倒是害了王牧之子。”

“不會,我和他多年的老友,想當初我們鄉試的時候也曾經是同年,隻不過最終他沒有考中進士,當初他當上縣丞,我多少也出了一點兒力。在他沒有當上縣丞的時候,我也多次接濟他,他不是一個忘恩負義之人。”

王梓任沉吟了一會兒道:“我覺得這件事情最好和大人說一聲,以大人的智慧應該做得更好。”

“好吧!”賀年倒是從善如流,轉身就向著羅信的書房走去,王梓任則是忙著去安排監視徐蝌和胡寧去了。

賀年剛剛走進二堂,便見到魯大慶從裏麵走出來,便對魯大慶道:

“大慶,大人可在書房?”

“嗯,在。”魯大慶點頭道:“可要小的為您通報?”

“你忙你的吧。”

賀年搖搖頭,便徑直向著羅信的書房行去,來到門前道:“大人,下官賀年求見。”

房門打開,羅信站在門內,望著賀年道:“進來吧。”

賀年進入到書房,反手將房門關上。朝著羅信道:“大人,下官有一個好友在淳安縣任縣丞,我想……”

賀年將自己的想法和對自己那位朋友介紹了一番,然後期待地望著羅信。羅信沉吟了一下道:

“他叫什麽?”

“曹卓。”

“他是舉人?”

“是!”

“你去和他談。”羅信當即拍板道:“向他承諾,此事過去之後,那張作鵬的知縣肯定做不下去了,這知縣的位置就留給他。”

“他當知縣?”賀年吃驚地張大了嘴巴:“他隻是一個舉人!”

“舉人怎麽了?”羅信淡淡地說道:“你別忘記了,如今坐在京城大牢裏麵的那位海瑞海筆架也是個舉人。舉人也不是不能夠當官,隻不過比較困難,而且很難當大官。不過隻是一個知縣,還沒有問題。我直接給陛下上折子,陛下會給我這個麵子的。”

羅信還真不是吹牛,如今嘉靖帝正是用他之際,一個小小七品縣令的麵子,嘉靖帝不會不給。這邊的賀年聞聽,心中大喜:

“大人,有了這個承諾,曹卓一定會投靠大人。”

“第一。”羅信認真地說道:“你去見他一定要秘密,不能夠被人發現。”

“下官明白。”

“第二,必要的時候,為了安曹卓的心,我可以見他一麵,不過也要秘密。”

“下官明白,下官這就去。”

“嗯,一切小心。”

賀年離開不久,魯大慶便返了回來。羅信輕聲道:“都安排好了?”

“嗯!”魯大慶點頭道:“鏢局安排了四個江湖人守在王牧家周圍,保護王牧的老婆。”

“這就好。”

接下來的幾天,來自王梓任和鏢局的消息不停地送到了羅信的案前,羅信越看越怒,當初建立市舶司的時候,成立了大明海貿公司,在公司中市舶司占據兩成的股份,五大世家各自占據一成的股份,中小商戶瓜分了兩成股份,剩下的那一成股份讓羅信拿出來半成,半成的一半,也就是剩下那一成中的四分之一歸了自己,當然是以陸庭江的身份獲取的,還有一成中的四分之一送給了胡宗憲。餘下的一成中的那一半則是公開出售,賣給了散戶。也就是說,如今徐蝌和胡寧正在收購的就是這半成的股份。

讓羅信憤怒的時候,從情報上來看,此時的徐蝌和胡寧已經將這半成的份子收購的差不多了,他們這得使出多少手段才得到了這些股份?恐怕每一點股份都染著鮮血。

不過,羅信更氣憤的是,那些散戶中除了王牧之外,竟然沒有一個報官的,這不僅令羅信忍不住罵出聲來。

“都是一些沒有血性的人,畏懼徐階如虎,活該。”

“隻是接下來……”

羅信微微皺起了眉頭,徐蝌和胡寧既然如此順利地就拿下了那半成的股份,而自己有沒有什麽舉動,他們一定會繼續下去,一方麵是貪婪之心作祟,另一方麵是胡宗憲和徐階也想要進一步試探自己的底線在哪裏。

但是徐蝌和胡寧下一步就要麵對那些中小商戶,那些人可不是散戶,多多少少也都見過一些市麵,也都有一點兒背景,不知道徐蝌和胡寧遇到他們會如何?

這些中小商戶會不會憤而反抗?

“如果他們反抗,我便有懲治他們的機會。但是……”

一想到徐階和胡宗憲兩個大神,羅信的心中都不由沮喪了起來。在東南這片地界,徐階的話也許不好使,但是胡宗憲的話那是絕對好使。當那些中小商戶看到徐蝌和胡寧聯袂出現,誰還有那個膽子反抗?

“這還真是棘手啊!”羅信搖了搖頭道:“現在再裝聾作啞是不成了,眼下沒有反擊的機會,那就隻有被動防禦了。隻是這一被動防禦,徐階和胡宗憲倒是看出了自己的虛實,恐怕接下來是更大的風暴。”

但是,此時的羅信已經管不了那麽多了,當即對著門外喊道:

“大慶。”

“侯爺!”魯大慶出現在門口。

“去請五大世家的家主來見我。”

“是,侯爺!”

魯大慶後退離去,羅信的目光變得苦澀,自己一旦開始防禦,拿不出來好的辦法,徐階和胡宗憲對自己的試探就會變成真正的進攻。以羅信如今在大明的實力,不足以抵擋徐階和胡宗憲聯手,羅信此時感覺自己遇到了自己一生中最大的危險,甚至比縱橫草原的時候,還來得凶險。

五大世家的家主很快就來到了羅信的書房,看到五大世家家主臉上的神色,羅信的心中就是一沉,凝聲道:

“諸位,最近也聽到了一些風聲吧?”

五大世家家主臉色都是一凝,陸鼎試探著問道:“大人可是問徐蝌和胡寧收購大明海貿股份的事情?”

羅信沒有言語,隻是目光灼灼地掃視著五個人,那五個人的臉色就變得尷尬,目光遊移不定。羅信淡淡地說道:

“說吧,你們怎麽想的?”

“我們……”五個人交換了一個眼神,最後由陸鼎說道:“大人,這兩個人聯手,我們惹不起啊。好在他們隻是收購一些散戶中的股份。而我們的股份在建立海貿公司的時候,就已經明確規定,不允許向外出售。如果誰出售了,那股份就自動被收回,徐階和胡宗憲威脅不到我們,那些散戶就讓他們收購去吧。”

羅信的目光變得陰冷,冷冷地說道:“你們以為徐階和胡宗憲會滿足於收購一些散戶股份?他們如今已經將散戶的股份收購得七七八八,很快就會對那些中小商戶動手了。”

說到這裏,羅信頓了一下道:“你們會說,就算他們收購了那些中小商戶的股份又如何?大頭還在我們這裏。不知道你們算過沒有,市舶司隻占兩成份子,你們各自占據一成份子,餘下的可是有三成份子。如果徐階和胡家將所有的散戶和中小商戶的股份都買下,就占據了三成份子,超過了我們任何一家。

大明海貿當初為了規避官府的手伸的太長,破壞了大明海貿的未來,所以我才同意市舶司占據兩成份子,讓你們五家總共占據了五成份子。而且規定大明海貿的一切交易都要經過股東大會,少數服從多數。你們想想,如果徐家和胡家占據了三成份子,到時候再威逼利誘你們五家中的三家,到時候大明海貿公司誰說的算?

不要跟我說你們不會同流合汙。”羅信一擺手,止住陸鼎等人道:“未來的事情誰也說不準,每個人都會有弱點,真到了那個時候,你們的弱點被徐階和胡宗憲抓住,一樣得屈服。好好的一個市舶司,一個圈錢的金盆,就會被端到了徐家和胡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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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