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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這個時候,遠遠地便看到知府宋大年和同知羅信的轎子來了。那陸鼎等五大世家家主目光一閃,便齊齊地向著宋大年和羅信的轎子逼近了過來,那陸鼎還在口中呼道:

“宋大人,羅大人……”

轎子停下,羅信和宋大年從轎子內出來,看了一眼被三班衙役擋在外麵的五大世家家主,便收回了目光,徑直向著盧府大門走去。走到了大門前,目光冰冷地望向了盧家家主。那盧家家主剛才還在呼喝,但是碰到了羅信冰冷的目光,卻一下子慌了起來。

“戚將軍,帶人。”

“是!”戚繼光應了一聲,然後喝道:“帶人。”

便有士兵帶著幾個人走了進來。那盧家家主一看,臉色就是一變。幾個士兵押著三個人走了進來,那三個人他都認識,正是管理盧家走私的兩個弟子和管家。那三個人見到盧家家主,便癱軟在地上喊道:

“叔叔……”

“老爺……”

“你你你……”盧家家主望著羅信,心中越來越不安。

“念!”羅信冷喝了一聲。

王梓任便取出了一張紙,朗聲念道:“盧家勾結倭寇……”

洋洋灑灑念了千言,羅列了盧家數十年內所犯的罪行,走私,勾結倭寇,給倭寇通風報信等等。當王梓任念完之後,羅信大喝了一聲:

“抓!”

兵丁衝上前去,將盧家家主五花大綁,又有兵丁衝進盧府,開始抓人,查封一切資產。羅信站在盧府門前,一動不動,宋大年站在羅信的旁邊,望著盧家家主,臉上現出了快意。盧家家主抬頭看到了宋大年臉上的快意,伸手指著宋大年道:

“你這個狗官。”

宋大年的臉上便現出了一絲厲色,附耳低聲道:“不器,你準備將盧家的人都抓起來?”

“宋大人有何見教?”羅信也低聲相問。

“不器,如果隻是抓起來,走正常程序,到時候那五大世家運作起來,說不定最終還會被釋放。”

羅信淡淡一笑道:“機會我曾經給過他們,但是他們沒有要,如此也就不會再有機會了。”

盧府之外,一片寂靜。

盧府之內,一片哭喊。

足足持續了大約半個時辰,盧家所有的人都已經被綁在了門外。羅信對身旁的賀年道:

“按名單提人。”

“是!”

賀年應了一聲,從懷中取出一張紙,帶著一些兵丁,按照之上的名字將一個個人都提了出來,第一個被提出來的就是盧家家主,當一共八十五人被提出來之後,陸鼎等五大世家的家主似乎也意識到了什麽,一個個臉色蒼白。這八十五人可謂將盧家的精英一網打盡,這以後東南再也沒有盧家了。

“斬!”

羅信大喝了一聲。便有士兵將那八十五人按得跪在地上,一刀便將腦袋砍了下來。脖腔子裏麵的血噴了出來,霎時間,空氣中彌漫的盡是血腥之氣。無數看熱鬧的百姓都不由了起來。陸鼎等五大世家的家主也都覺得自己胸內十分不舒服。但是就在這個時候,他們看到羅信施施然地向著他們走來。

羅信走到了五大世家家主的麵前,淡淡地一笑道:“五位家主,東南太小了,你們也太把自己當回事兒了。如今盧家完了……”

“我要彈劾你!”陸鼎羞憤地指著羅信道。

羅信目中冷光一閃,低聲喝道:“你再指著我,信不信我把你的手指掰斷?”

陸鼎臉色就是一變,急忙收回了手指。如今在他的心裏,羅信就是一個瘋子,什麽事情都能夠幹出來。見到陸鼎收回了手指,羅信的臉上又現出了笑容道:

“彈劾我?盧家勾結倭寇證據確鑿,你如何彈劾我?而且我想將盧家所有的家財,包括土地房屋出售之後,加起來不是一個小數目,千萬兩銀子不至於有,但是幾百萬兩銀子應該沒有問題。待我將這些銀子送到了京城,送到了陛下的麵前,你說彈劾我有用嗎?”

“嗯?對了!”羅信的臉上又露出了笑容道:“還有杭州物價飛漲的問題,特別是糧食。不過你們六大世家為了哄抬物價,為了置我羅信於死地,你們可是囤積了大量的糧食。如今我抄了盧家,手中也就有了大把的糧食。雖然我不知道究竟有多少,但是用來平抑物價,還是能夠堅持兩個月左右吧?”

說到這裏,羅信再度一笑道:“你們又好問了,那兩個月之後呢?”

羅信聳了聳肩道:“如果兩個月之後,你們五大世家依舊不識抬舉,我就隻好再隨便殺一家,如此我就又可以堅持兩個月,我想把你們六大世家殺光那一天,物價的問題就不會再是問題。”

“你敢?”

五大世家家主渾身都在哆嗦,但是眼中卻透露出恐懼。

羅信不敢嗎?

萬事開頭難,羅信已經開了殺戒,如果局勢不能夠達到羅信的要求,他們相信羅信真的會一直殺下去。

“嗯,還有你們勾結的倭寇!”羅信淡淡地說道:“當倭寇得知杭州已經平抑物價,並沒有出現大亂,他們也就是失去了攻打杭州的心思。而且胡宗憲也不會讓他們有那個機會。瞧,你們的計劃又失敗了。

至於那些難民,有了盧家這些糧食,難民問題將不會是問題。我會給你們一個月的時間,一個月後,如果你們還沒有讓我看到誠意,我便會把你們幾個人的名字寫在紙條上,然後我隨手一抓,抓到誰,就殺誰全家。

你們放心,你們的罪狀我都已經整理清楚,人證物證俱全,不會冤枉了你們。你們好之為之。”

羅信袍袖一甩,向著自己的轎子走去。路過賀年的身邊道:“這裏的一切交給你了。”

“大人,請放心。”

“嗯!”羅信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你辦事,我放心。”

羅信和宋大年來到各自的轎子前,登轎離開。在他背後,賀年的心中還在回味剛才羅信說的“你辦事,我放心”六個字,激動得滿臉潮紅。猛然轉頭道:

“給我搜,不要放過盧家一寸地方。”

陸鼎等五大世家望著羅信離開的背影,失魂落魄。

羅信回到了市舶司,還為坐下片刻,便有人來報,說是有故人來訪。羅信微微皺了一下眉頭,心中不知道會是誰,便起身向著大堂門外走去。

張居正站在大門之外,緊鎖著眉頭。羅信的動作實在是太快了,還沒有等到他反應過來,盧家的八十五口就被殺了。這會引起杭州大亂的。正擰著眉頭思索著,便見到羅信從大門內走了出來,看到他,便展顏一笑道:

“太嶽兄,你怎麽來了?”

張居正苦笑道:“我奉旨前來杭州巡查。”

羅信的目光閃爍了一下道:“是徐階讓你來的吧?”

張居正的臉上般現出了一絲不自然道:“主要是你這裏鬧的動靜太大了,我卻沒有想到今日你鬧的事情更大。”

“太嶽兄請!”羅信含笑束手。

“不器,請。”

兩個人進入到羅信的書房,張居正也沒有客氣,直接說道:“不器,杭州如今已生亂相。如今你又殺了這麽多人,我看你已經不適合留在東南了。從今天開始你就留在衙門內,東南的一切由我做主。”

羅信淡淡一笑道:“東南之事原本就和我沒有關係,物價飛漲和我有關係嗎?我的職權範圍隻是經營市舶司。人心不穩和我有關係嗎?難民入城,我有責任嗎?

沒有!

這一切都和我沒有關係,這都屬於知府宋大人的職權範圍。所以,你如果想要在東南發出你的聲音,不是讓我配合你,而是需要宋大年配合你。”

“不器……”

羅信的話剛落,便見到宋大年走了進來,臉上帶著慌急道:“如今難民越來越多了,怎麽辦?”

羅信抬手想宋大年介紹道:“宋大人,這位是朝廷派來的巡按,張居正,張大人。你有什麽問題可以向他求助,他專門就是來解決東南問題的。”

張居正瞪了羅信一眼,然後轉向宋大年道:“宋大人,如今城內人心不穩,不能夠讓難民進入到城內,而且會讓倭寇的探子混進來。一旦倭寇兵臨城下,杭州便在劫難逃。所以,我們必須要在最快的時間內,將難民都遷出去。然後在城外開設粥場,難民能夠果腹,便不會生出事端。”

現在將難民遷出城去談何容易?如今湧入城內的難民沒有五萬,也有一萬。強行驅趕,會發生大亂子。而且一旦正如你所說的,裏麵有著倭寇的話,到時候他們一煽動,那就是一場災難。

張居正楞然的坐在那裏,和宋大年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兩個人越看,臉色越是蒼白。他們都預感到真正的危險來了。

現在的問題是,你不把這些難民驅逐到城外,這裏麵不知道有多少倭寇。一旦倭寇兵臨城下,這些人就是內應,杭州城就會因此而破。如果現在把這些人驅逐到城外,那麽隱藏在難民中的倭寇就會立刻煽風點火,鼓動難民打砸搶,再四處點火,恐怕這繁華的杭州城就會變成一片廢墟。

這件事情一個處理不好,不僅是宋大年完了,就是他張居正也完了。兩個人都臉色蒼白,麵麵相覷,隨後他們看到了羅信,卻見到羅信依舊老神在在,張居正不由問道:

“不器,你可有辦法?”

羅信搖了搖頭道:“我想過,我現在是無官一身輕。原本這些事情就與我無關,陛下隻是讓我經營市舶司。如今太嶽兄來了,連市舶司這點兒事情都不讓我做了,隻是讓我呆在府裏,等著陛下責罰,我想那麽多事情幹什麽?反正出了天大的事情,有宋大人和太嶽兄你們兩個頂著。”

“我什麽時候讓你等著陛下責罰了?”張居正急道。

羅信看了他一眼道:“你讓我呆在府裏,那也不許去,這不是軟禁是什麽?這不是等著陛下責罰,是什麽?”

“我……不是那個意思。”

羅信幹脆把眼皮耷拉下去,一言不發。張居正正色道:“不器,我在離京之時,徐閣老曾叮囑我,如果東南局勢到了不可收拾的時候,便讓我接管東南。而我第一天到杭州的所見所聞,俱是物價非常,人心不穩,難民洶湧,關於倭寇的謠言滿天飛,這種情況,太嶽認為杭州已經到了不可收拾的時候,為了東南的平安,我張居正義不容辭。你怪我也好,恨我也罷,我張居正坐得端,行得正。

這杭州城原本就已經像一個火藥桶了,沒有想到在我到杭州的第二天,便見到你大開殺戒,竟然將盧家抄家滅族,你這是往火藥桶內扔火把。你說,這個時候,如果還讓你在杭州這麽胡鬧下去,豈不是會惹出天大的亂子?”

張居正目光灼灼盯著羅信,宋大年卻緊張地望著羅信,生怕羅信惱羞成怒和張居正打起來,卻沒有想到羅信的臉上反而露出了一絲笑容道:

“太嶽,我很高興你有這種胸懷,在這種外人看來非常糟糕的局勢中,還敢擔負起這個擔子。這說明你不是一個自私的人,是一個有擔當的人。”

張居正神色微微一怔,別說宋大年沒有想到羅信會說出這樣一番話,就是張居正也沒有想到。原本他以為就算羅信不發火,也會心有抵觸。卻沒有想到羅信不僅沒有抵觸,反而讚揚了他。隻是這番讚揚的話怎麽聽怎麽像長輩對晚輩說的話,怎麽聽怎麽別扭。

“但是……”羅信的神色突然嚴肅了起來:“僅僅是有擔當是不夠的,還需要有判斷局勢的敏銳,解決問題的智慧和采取行動的果斷。”

羅信話落便不在言語,神色從始至終都十分平靜,沒有絲毫波動,仿佛是以旁觀者的身份再說一件極為平常的事情一般。

但是張居正的臉卻騰的一聲紅了起來,如今的張居正還遠未到她成為內閣首輔之後的智慧,也沒有那個時候的臉。羅信的話中意思他聽得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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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