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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哥。”羅信淡淡一笑道:“我的功勞已經很多了,而你更需要這份功勞。我的處境你知道,你的處境我也知道,我們哥倆就不要客氣了。”

胡宗憲還有選擇嗎?

他心中知道羅信是因為已經功高蓋主了,所以不敢再獲得功勞。但是這有如何?羅信不想再要功勞,就偏要給你胡宗憲嗎?而且如果羅信不把這個功勞給他胡宗憲,他很可能就會被嘉靖帝一刀殺了,所以羅信讓出這個天大的功勞,可不是給他一條光明未來那麽簡單,而是救了他一命,這個人情他不能不領。當即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朝著羅信深施一禮道:

“不器,老哥多謝了。至此以後,你我就是過命的交情。”

羅信上前一步,雙手將胡宗憲扶住道:“老哥,我可是有條件的。”

“講,什麽條件老哥都答應。”這個時候胡宗憲十分的豪邁。

“首先,那四百士兵必須得到重賞,你分配軍功的時候,要把他們放在首功。”

“這個沒有問題。”

“其次,我大哥和我堂兄也要分一杯羹。”

“這個是題中之意。”胡宗憲認真地點頭。

“還有,我大哥和戚將軍的軍隊還要調撥給我。”

“這是自然。”

羅信一拍手道:“好了,我沒有問題了。”

“就這麽點兒要求?”胡宗憲瞠目結舌地問道。

“是啊!”羅信微笑道:“這裏的事情交給老哥你了,怎麽寫折子是你的事情了,我回去了。”

話落,羅信便大步離去。

“不器!”

胡宗憲在身後喚了一聲,羅信卻頭也沒有回地擺了擺手,來到自己的親兵麵前,從親兵的手中接過馬韁,翻身上馬,帶著十個親兵風馳電掣地離去。

胡宗憲望著羅信離開的背影,輕輕歎息了一聲:“盛名之下無虛士,果然是一代軍神。”

隨後他的臉色又興奮了起來,看著這滿地的屍體,立刻對自己的親兵喝道:

“立刻去請羅將軍來……”

胡宗憲的奏章送了出去,上麵寫的是,他識破了倭寇在狼兒島的誘敵之計,然後將計就計,表麵上帥軍進攻狼兒島,實際上卻偷偷返回,在錢塘江埋伏,一舉殲滅三萬倭寇,取得大捷……

不說胡宗憲那邊,羅信返回了杭州市舶司,剛回到衙門,賀年便前來求見。羅信原本以為賀年是前來請他一起去海寧勘察地形的,但是卻沒有想到,賀年進來的第一句話就是:

“大人,吳縣陸家請您去做客。”

“吳縣陸家?”羅信接過了請柬,迅速的看了一遍,然後望向賀年道:“這個吳縣陸家可是錦衣衛大都督的本家?”

“是!”

羅信微微皺了皺眉頭,看了賀年一眼道:“這陸家也應該是走私中的一家吧?”

賀年壓低了聲音道:“是,而且還是最大的一家。”

說到這裏,賀年神色猶豫了一下道:“大人,陸家勢大,不宜招惹。”

羅信輕哼了一聲,將手中的請柬輕飄飄地扔到了桌子上道:

“如今不是我招惹他陸家,而是他陸家招惹我。”

“那大人?”

“去,當然要去。不去怎麽能夠知道他們打的是什麽心思!”

第二日。

羅信乘坐著馬車向著吳縣陸家而去,在馬車的周圍是萬大權帶著一百親兵護衛。羅信打開車窗向著外麵望去,二月的天氣依舊寒冷,但是那寒冷的風卻是令羅信精神一振。從遠處收回了目光,便看到萬大權沉著一張臉騎在馬上,便不由笑罵道:

“陰著臉幹嘛?”

“大人偏心!”萬大權低著頭說道。

“哦?”羅信好奇地問道:“我怎麽偏心了?”

“現在滿大街都在傳胡宗憲大破倭寇!”說到這裏,萬大權不屑地撇了撇嘴道:“但是我知道那是大人的功勞。大人把那些功勞都給了胡宗憲,也順便給了那四百士兵,當初大人為什麽不帶我們去?”

羅信笑罵道:“就算帶你們去又如何?大人我都不要功勞,難道還能夠給你們?”

“大人為什麽不要?”

羅信搖了搖頭,歎息了一聲,將車廂門關上。靠在車廂上,羅信陷入了沉思。那四百士兵羅信沒有帶回來,而是留在了錢塘江岸,想必如今已經回到了戚繼光和羅青那裏。等著朝堂封賞下來,那四百士兵說不定就會分散在東南各個軍營,這四百人就是羅信灑下的種子。羅信堅信,這四百人中有的人很可能會依舊效忠戚繼光,但是絕大部分人將會效忠自己,因為自己帶著一千二百人大勝倭寇三萬人,已經鎮住了他們,獲得了他們崇拜。其次,自己給他們帶來的大功,讓他們得到了升遷。以後隻要繼續和他們來往,這四百人中的絕大多數便會成為自己的追隨者,他們升官之後,每個人手中都會有一支隊伍,集合到一處,就是一股強大的力量。慢慢地,在東南就會有屬於羅信的真正力量,就如果在北方邊關,在京城三大營,都有一支屬於自己的力量一般。

羅信笑了,他發現自己來到大明隻有十年的時間,如今的自己才隻是十七歲,但是卻在北方,東南,京城都經營出來的勢力,如果現在自己造反的話,登高一呼,不說是從者雲集,但是卻也可以與朝堂一爭。

近中午時分,羅信來到了吳縣陸家。魯大慶上前遞交的拜帖,門子立刻飛報進去。不一會兒,陸府中門大開,一個老者率領著全家男丁走出大門迎接,朝著羅信施禮道:

“老朽見過羅大人。”

羅信急忙回禮道:“下官見過陸大人。”

此人雖然如今不再為官,但是曾經做過陝西布政使,如今稱病還鄉。所以羅信便以下官相稱,名為陸鼎。

羅信客氣,陸鼎便更客氣。他可不敢以上官自居。畢竟如今他已經不在位了,而且羅信也不是普通的同知,而是有著一代軍神和大儒稱號的同知。當即客客氣氣地將羅信迎進了大門。一路漫步走過,看得羅信眼中現出了追憶之色。這陸府在後世成為了一個旅遊勝地,在後世的時候他也來過,但是後世旅遊的時候,園子裏到處都是人,而此時卻是隻有他們這些人,才真正體會到了人間仙境般的布局。

小山,古木,流水……

沿著曲折回廊行走,兩邊俱是古木蒼蒼,空氣中飄蕩著草木的清香,不由令羅信感歎:

“這陸家還真是富有啊!”

羅信和陸鼎一邊走一邊談,兩個人的臉上都帶著笑意,氣氛十分融洽,不知不覺中便來到了陸府的大堂之上。

陸鼎這個時候,便令家中的男丁一個個前來拜見,待那些人都拜見羅信之後,便揮手令他們退下,大堂上便隻剩下了羅信和陸鼎兩個人。

時間已經到了中午,陸鼎便安排下人擺宴。一道道豐盛的佳肴上來,陸鼎在一旁為羅信講解著每一道菜,在陸鼎的口中,這每一道菜竟然都有一個典故,令羅信吃得過癮,聽得也過癮。

席間兩個人談論的都是各種典故,風花雪月,沒有涉及到半點兒市舶司之事。直到酒足飯飽,換上了茶水之後,陸鼎才開口道:

“羅大人,聽說你準備將碼頭建立在海寧?”

“隻是有了這個想法,還沒有實地勘探,一切還要等勘探之後才能夠定下來。所以,具體在哪裏建碼頭,還沒有定下來。”

“這樣啊!”陸鼎的神色現出了一絲意外。但是隨後又道:“據說,這次陛下讓你來建市舶司,並沒有給你足夠的金錢。”

羅信便苦笑了一聲道:“大人的消息不對。”

“哦?”陸鼎神色一愣道:“難道陛下給了你足夠的金錢?”

“沒有!”羅信搖頭道:“陛下不是沒有給我足夠的金錢,而是根本就沒有給我金錢。”

“那如何建立市舶司?”陸鼎驚訝地問道。

“隻是單純的建立市舶司倒是沒有什麽困難,市舶司在杭州府有著現成的衙門,建立碼頭和一些房舍都可以從杭州府的工房出。”

“但總是需要一些周轉的銀子吧?而且哪怕是從杭州府的工房出,也是需要一些銀子的。”

“這個就是杭州知府的事情了,陛下早有旨意,建立市舶司由杭州知府負責。”

“嗬嗬……”陸鼎笑了笑道:“宋知府也不是那麽好說話的,嗬嗬……”

“到時候再說嘍!”

羅信很是沒有所謂的說道,陸鼎看到羅信一副混不吝的樣子,不禁也有些頭疼,沉吟了一下道:

“羅大人,如果你有困難,我們陸家可以幫忙,無論是出錢還是出力。”

“哦?”

這次輪到羅信驚訝的了,不由尋思道,沒有道理啊!這些世家豪強不是一直反對建立市舶司嗎?害怕自己搶他們的飯碗嗎?怎麽這陸鼎如此積極?

看到羅信驚訝的神色,陸鼎淡淡一笑道:“羅大人,既然陛下下令重建市舶司,我等自然會遵從陛下的旨意。”

羅信毫不掩飾自己眼中懷疑的目光,直直地盯著陸鼎。陸鼎幹笑了一聲道:

“當然,一旦市舶司建立,誰搶了先,便具有了優勢。而落後的家族,說不定就會因此而沒落下去。羅大人,不會不給老朽這個機會吧?”

羅信心中知道陸鼎說的完全正確,但是這一切都要建立在市舶司能夠有能力壟斷海上貿易,一旦市舶司能夠做到這一點,你們東南局勢必定重新洗牌,能夠搶先和市舶司拉上關係的家族勢必得到質的飛躍,而沒有和市舶司拉上關係的家族,沒落將是不可避免,甚至在將來會被其他家族徹底瓜分,消失在曆史長河之中。

這也是羅信有底氣來東南的原因,隻要自己能夠控製海船的進出口,便掐住了那些世家豪強的脖子,到時候那些世家豪強就會來求自己。沒有了走私渠道,他們就唯有通過市舶司做正常的聲音。

所以,即便是羅信手頭無錢,他也不著急。隻要掐住市舶司這個口子,錢已經不是問題,那些世家豪強會賒貨給他。

但是……

羅信如今別說還沒有控製沿海船隻進出口,就連市舶司都還沒有完全建立起來,他不明白陸鼎為什麽就肯在他的身上下這麽大的注?

羅信的眼睛微微眯了起來,淡淡地說道:“老大人,您不會白白幫助我吧?”

“其實也沒有什麽,羅大人想要什麽,隻要列出來一個單子,我們陸家一定會全力以赴。要人,我們陸家給你派最能幹的人。要錢,我們陸家也絕不含糊。隻是有兩個小小的請求。”

“老大人不妨說來聽聽。”

“是這樣!”陸鼎老神在在地說道:“我們陸家出人出力,希望將來市舶司建立之後,在運營方麵的政策能夠向我們陸家傾斜一些。”

羅信心中瞬間明白了,陸家這是想要插手市舶司。心中不由一怒,這陸家把他們當成什麽了?就因為有陸炳在,就可以如此囂張?市舶司是羅信的禁臠,他們陸家竟然像插手?

他的心中雖然憤怒,但是臉上卻依舊平靜,而且也沒有言語,隻是靜靜地望著陸鼎,等待著他說出他的第二個請求。

看到羅信平靜的神色,陸鼎的心中就是一喜,他就怕羅信勃然而怒,那樣便沒有了談下去的可能。而且他要的可不是單單的參與到市舶司內,他的心大著呢。他不僅要在市舶司分一杯羹,還想要繼續走私。

因為如今他們這些世家豪強雖然也在走私,但是因為海上貿易都被王直壟斷,所以王直將他們的價錢壓得很低,但是市舶司一開,局勢就不同了。到時候岸上的貨物會被市舶司壟斷,就算是王直想要經營海上貿易,也要到市舶司求貨,需要喝市舶司合作,到那個時候,價格就會比現在高很多。

但是,他心中明白,到時候價格是提升上去了,但是市舶司抽稅也會很高,如果在這種局勢下,自己的陸家還能夠走私,那就賺大了,他之所以心如此大,不依仗其它,就是因為朝中有陸炳。陸炳是錦衣衛大都督,權傾朝野,沒有人不給陸炳麵子,如此也就造成了沒有人不給陸家麵子。

更何況……

陸炳是嘉靖帝最親密的心腹,陸炳的母親是嘉靖帝的奶媽,有著這層關係,誰還敢不給陸家麵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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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