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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官員替換的爭鬥中,晉陽九傑冷眼旁觀,真正見識到了對人不對事。當初的徐階也好,如今的高拱也罷,他們提拔的人不管此人有沒有能力,隻看是不是自己陣營中的人,一時間,京城內人心惶惶,就拿當初投奔徐階的那些官員,有很多並不是徐階的心腹,他們隻是一些沒有根基,沒有靠山的人,隻是一批牆頭草,看著徐階把握朝政,便偏向了徐階。如今眼見著高拱威望日隆,嘉靖帝似乎也不像之前那樣寵信徐階,反而同意很多高拱的折子,這便讓他們感到自危,生怕兩個神仙打架,傷到了他們這些自認為無辜的人。

但是,令羅信等人欣慰的是,之前徐階想要動東南的方案擱置了。徐階反省了自己,知道自己中了高拱的計,如此哪裏還敢繼續提議罷免東南胡宗憲等人的方案。在這個敏感的時期,他怎麽敢讓嘉靖帝懷疑他把手伸進了軍中?

如此東南暫時穩定了下來,雖然在剿滅倭寇上沒有什麽大的進展,卻也避免了混亂的產生。

徐階並沒有像高拱那樣全麵退縮,而嘉靖帝也似乎意識到了自己在平衡上做得出現了偏差,這個偏差產生的隻要因素就是羅信。他沒有想到隻有十六歲的羅信會如此沉得住氣,完全是一副委曲求全的模樣,這別說是一個十六歲的人,哪怕就是一個六十歲的人,在立下蓋世之功後,也未必會做到如此,可以說是嘉靖帝想要通過打壓羅信的手法,令羅信產生憤怒而做出一些出格的事情,讓他借此除掉羅信的計劃徹底破產,反而令朝堂產生了混亂。

對於徐階和高拱兩個文人,嘉靖帝並沒有太大的忌憚。

俗話說,秀才造反三年不成,說的就是文人。

但是,武人不同。所以嘉靖帝的心中還是對羅信的忌憚大了一些。羅信越是隱忍,嘉靖帝越是忌憚。

嘉靖帝在禦花園中慢慢地行走著,在他的身後跟著黃錦,遠處還跟著一些宮女和侍衛。嘉靖帝微微皺著眉頭,他對羅信的觀念非常複雜。心中有著感激,如果沒有羅信,大明的北方邊關不可能如此平靜,他想把羅信留下,留給自己的兒子,作為輔佐自己兒子的肱骨大臣。但是他又擔心羅信成為新的一個陳橋兵變黃袍加身的人。正是這種複雜的情緒令他這幾日連修煉都進行不下去。

“人心最是複雜啊!”嘉靖帝歎息了一聲,心中暗道:“羅信究竟是對大明忠心耿耿,而委曲求全,還是心中有所怨恨,隻是等待時機?”

嘉靖帝頓住了腳步,負手望著天際。

“那就試試吧!既然你能夠忍下打壓,那就看看給了你機會,你又會如何?羅信,羅不器,朕真的希望你能夠成為大明的肱骨大臣。但是你如果稍有不臣之心,朕必殺你。”

羅信正在戶部和戶部尚書傅頤兩個人閑聊,羅信是每日必到戶部報道。問上一句“何時能夠撥款”,然後傅頤回一句沒錢,兩個人便立刻不再談論這個問題,轉而談論一些學問上的問題。兩個人都是飽學之士,倒是在學問上聊得十分投機,每日一個時辰左右的閑聊,倒是給傅頤養成了習慣,若是那一天羅信有事沒來,傅頤還覺得好像少了點兒什麽一樣。

今日,兩個人正在討論孔孟之道,便見到戶部一個書吏進來,身後跟著一個太監,言明皇上要羅信立刻進宮。

羅信有些迷糊,不知道嘉靖帝為什麽突然召見他,一旁的傅頤卻是有些慌亂,急忙將羅信拉到了一邊,壓低著聲音道:

“不器,如果陛下問起那筆款子的事情,你還要多多美言啊!”

“傅大人,不器心裏有數!”

羅信告辭了傅頤,跟著那個太監來到了禦書房,進入到禦書房,見到嘉靖帝坐在了龍椅之上,黃錦依舊站在陰影之中。

“微臣拜見陛下!”

“起來吧!”嘉靖帝溫言道。

羅信謝恩之後,站了起來,微微低著頭站在那裏。嘉靖帝也不說話,隻是靜靜地望著羅信。這讓羅信的心中有些緊張,心中暗道:

“這個老妖怪究竟要幹什麽?”

“羅信!”半響,嘉靖帝聲音響起:“最近在內閣做得如何?”

“微臣的事情倒是不多,隻是十分為難。”

“哦?說說看,究竟是什麽事情能夠難得住我們大明的軍神?”嘉靖帝自然是知道羅信為難的事情是什麽,忍住笑問道。

羅信倒是一本正經地回道:“微臣如今隻有一件事情,就是為陛下宮殿的修繕去戶部催款。隻是……”

“隻是什麽?”嘉靖帝的眼中現出了笑意。

“隻是戶部沒錢,大戰之後,北方遭受了如此兵禍,可謂百廢待興,就是修繕京城需要的銀兩也是百萬計。所以,微臣每日的工作就是去戶部。”

嘉靖帝強忍著笑意,這些事情他怎麽會不知道?如果不是戶部確實沒有錢,就連官員的俸祿都發不全,傅頤敢拖著不撥款,嘉靖帝早就免了傅頤的戶部尚書。哪裏還會看著羅信天天泡在戶部?仿佛是戶部官員一般?

想到徐階針對羅信的這一手,嘉靖帝還真是哭笑不得。羅信是因此丟人了,但是他嘉靖帝的麵子上也不好看啊!

“你從今天開始就去給裕王做老師吧。每隔三天去一次,我會讓黃錦通知裕王。”

羅信聞聽就是一愣,給裕王做老師?要知道高拱和張居正可都是裕王的老師,這絕對是嘉靖帝在向朝堂顯露出重用自己的意思。

但是……

嘉靖帝這是什麽意思?

之前打壓打壓自己,如今又重用自己,這個老妖怪究竟打著什麽心思?

“怎麽?不願意?”嘉靖帝臉色一沉。

“微臣願意!”羅信急忙施禮道:“隻是……”

“隻是什麽?”

“微臣是不是專職做裕王的老師,不用再在內閣了?”

“想的美!”嘉靖帝笑罵道:“你還要繼續給朕跑戶部去。”

“是!陛下!”羅信的肩膀又耷拉了下去。

“別耷拉著一張臉!”嘉靖帝看到羅信的模樣,心中反而一鬆,心中暗道,究竟還是一個十六歲的孩子啊,我對他是不是太過苛刻了?

“你雖然品級是正六品,但是卻隻是一個司值郎,那隻是從六品,名不正言不順。今日朕就封你為詹事府右中允,司值郎也兼著。”

羅信心中就是一喜,司值郎是從六品,而詹事府右中允可是正正經經的正六品。別看隻是由從六品升到了正六品,可是你要想想羅信才進入朝堂多久啊?

也就一年多一點兒罷了。

進入翰林院的官員往往都要混上三五年才能夠提升這麽一小階,在官場往往就是一步領先,步步領先。

而且這個詹事府的職位不簡單啊!

這個官職原本就是為了輔佐和教導當朝太子所設立的,就像張居正也擔任過這個職位,實際上,既然嘉靖帝讓羅信去擔任裕王的老師,封他為詹事府右中允也實屬正常。

一方麵,羅信之前還屬於官場中的底層,如今提升為真正的正六品,便處在了底層官員和中層官員之間,也就是說羅信此時就算一隻腳在中層官員的門內,一隻腳在門外,有了進入到中層官員的基礎。

隻要羅信在老老實實地混一段時間資曆,等到給羅信安排實務的時候,便會隨之提升一個級別,邁入中層官員的行列,而且這樣做還有一個好處,在別人眼中不是越級提拔,而是按部就班,不顯山不露水,這是官場的最好晉升之路。

另一方麵,這可是去教導和輔佐太子啊!

雖然,如今嘉靖帝依舊沒有立太子,裕王和景王爭鬥得很激烈。但是,不要忘了,如今裕王可是住在京城,而景王可是被嘉靖帝趕出了京城。

這就表明,裕王雖然沒有太子的名號,卻有著太子的事實。最起碼,裕王登上大寶的希望要比景王高出了一些。

一旦在嘉靖百年之後,裕王登記為帝,羅信就是從龍之臣,未來的前程不可限量。

一直到羅信離開了皇宮,他的腦子還有些暈暈乎乎的。他實在是琢磨不透嘉靖帝突然使出這一招,其目的究竟是什麽?

不過,在離開皇宮之後,掛在他臉上的笑容就收斂了起來,眼神變得深邃。他知道也許這是嘉靖帝對他的重用,但是更多的可能卻是一個陷阱,也可能是嘉靖帝對他的一次考核。

如果考核通過了,他也許就能夠活下來,如果考核不通過,就是他和嘉靖帝徹底翻臉的時候。

“真是頭痛啊!”羅信搖了搖頭:“要不要離開京城躲一段時間啊!如今高拱和徐階爭得太厲害,朝堂一片混亂。這裏還有著嘉靖帝的大手在裏麵攪合,人人自危啊!”

“不管怎麽說,成為裕王的老師是一件好事!”羅信心中暗道,他可是知道在嘉靖帝死後,裕王成為了大明的皇帝。隻要自己和裕王處理好關係,對自己的未來大有好處。

“不過也不能夠牽扯太深,嘉靖那老妖怪是一個反複無常的主。再有幾個月就又過年了,過了年我就十七歲了,而黛兒也十四歲了。父母和老師一定會逼著我和黛兒結婚。不如就請假會上林村結婚。先躲一段時間再說。”

此時,張居正正站在徐階的書房內,麵對著坐在椅子上的徐階,義憤填膺地慷慨而談。

“老師,高拱如今太不像話了。朝堂大臣已經被他罷免了十七人,這還隻是京城朝堂大臣。那些當初跟隨您的品級低的年輕官員更是被高拱赤裸裸的清洗。紛紛換上了支持高拱的人,如果高拱換上來的人都是能臣也就罷了,很多都是無能之輩。”

“如今高拱的權勢雖然沒有傾朝野,但是給我們的空間也不大了。老師,這樣下去大明非亂不可。百官的精力都消耗在內耗上,如今京城官員人心惶惶,無心做事。他們每個人心中都充滿了恐懼,恐懼哪一天被罷了官,所以他們都四處尋找靠山,做官做成這樣,誰還有心思處理朝政?”

徐階望著一臉激憤的張居正淡淡地說道:“你這番針對高拱的話,恐怕也是高拱對我的評價。”

張居正的臉上現出了一絲尷尬,繼而道:“那不是老師的錯,是鄒應龍無能。再說老師整理朝綱,是為了重振大明,與高拱排除異己不同。”

“目的不同,但是手段相同!而且……”徐階看著張居正道:“你又怎麽知道高拱不是為了重振大明?”

張居正望向徐階的目光現出了失望,在他看來,高拱做學問行,像之前的國子監大祭酒就做得很好,但是論起治國……

他覺得高拱就是一外行,他不是為了徐階爭,不是為了自己爭,而是為了大明的未來爭!

但是令他萬萬沒有想到的是,徐階似乎又犯了當初嚴嵩做首輔時候的毛病了,竟然在這關鍵的時候縮了,雖然也和高拱爭,但是卻全然沒有了之前壓製高拱的氣勢。而且此時口中反而在為高拱說話,說什麽高拱也為了大明。

“老師!”張居正決定坦誠相談:“學生承認高拱和嚴嵩不同,也有著一顆重振大明之心。但是,您認為高拱能夠做到嗎?”

徐階望著一瞬不瞬地望著張居正,半響,淡淡地說道:“太嶽,你讓我很失望。”

徐階擺了擺手,止住了張居正開口道:“你如何看待這次我和高拱發生的相爭?”

張居正沉吟了一下道:“老師和高拱都想要實現自己的理想,所以都想要在內閣中讓自己的理念順暢的執行下去。”

“你說的對,不過這隻是表象。或者是說隻是我和高拱為了實現自己的理想苦苦爭鬥。而實際上……我們隻是兩個木偶。”

“木偶!”

張居正大張著眼睛瞪著自己的老師,兩個位居內閣的大佬竟然是木偶,那他們這些人算是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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