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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靖帝的雙眸冷幽幽地望了過來：“嚴卿有事？”

“沒……沒事……老臣告退！”

望著嚴嵩和徐階離開的背影消失在他的視野中，嘉靖帝的嘴角泛起了一絲冷笑，淡淡地聲音在大殿內響起：

“三人成虎嗎？嗬嗬……”

但是，隨後他的笑容就僵住了，然後他緩緩地閉上了眼睛，他要弄清楚自己如今真是的想法。自己對今天這些奏章的真實看法。

漸漸地，他的眉頭皺了起來，而且越皺越深，他發現自己竟然處於了矛盾之中。首先他不能夠再像之前那樣對待羅信，仿佛有著一層隔閡橫在了他和羅信之間。

嘉靖帝是一個什麽樣的皇帝？

那是一個剛愎自用，而且喜歡大權獨掌的皇帝。如果不是去年一年災難太多，被朝野上下視為災年，而羅信立下的功勞又實在太大，讓嘉靖帝興奮地忘記了很多細節，否則嘉靖帝的心情早就會不舒服，他怎麽會允許有人脫離了他的掌握？

特別是這個人還在軍隊有著很輕的影響和號召力。如果羅信和馬芳聯手，想要造反的話，對老朱家絕對是一個巨大的威脅。

他的心中甚至產生了一種殺意，想要把這種對老朱家的威脅扼殺在搖籃裏。不管是羅信，還是馬芳，隻要將這兩個人處死，一切威脅都將煙消雲散。

但是，又有一個聲音再告訴他，不能夠就這樣拋棄羅信。隻要想想，自從羅信出現，便將北方的蒙古徹底解決，如果羅信再能夠解決東南之事。由羅信入內閣，他嘉靖帝豈不是可以專心修仙了？

想到這裏，嘉靖帝不由淡淡地一笑。這個羅信好像才十四歲吧？如今還隻是一個秀才罷了。想要入閣？

他的目光落在了那堆奏章之上，心中便突然興起了一陣厭煩之感。是對嚴嵩的厭煩。自從藍道士被嚴嵩迫害致死後，嘉靖帝對嚴嵩便沉聲了惡感，如今有看到嚴嵩在他的麵前耍小聰明，想要利用他的性格來控製他，這讓嘉靖帝十分憤怒。

但是，他的心境還偏偏受到了這些奏章的影響，就像是一根刺一樣刺在了他的心裏。

自己究竟要這麽做？

嚴嵩和徐階走出了禦書房，嚴嵩的心中有些不安。嘉靖帝今天的表現太過反常。沒有稱讚，也沒有暴怒，有的隻是陰冷。這讓他的心中生出了一絲不妙的感覺，看了一眼徐階，見到徐階也是一副沉思的模樣，便道：

“華亭啊，你覺得今日陛下讓我們看奏章，然後又不問我們什麽，就將他們趕了出來，這是為何？”

徐階便搖頭苦笑道：“閣老都不知道。在下怎麽可能知道？”

兩個人不再言語，出了宮，各自回家。

第二日。

文武百官已經早早地來到朝堂。他們都得知今日嘉靖帝會上朝，會宣布對邊關將士的嘉獎。一個個站在兩旁竊竊私語，昨日那些上折子的人心中都有些不安，嚴嵩和徐階耷拉著眼皮站在前麵，仿佛聽到那些竊竊私語。

“皇上駕到！”

隨著一聲高喝，嘉靖帝出現在朝堂，向著龍椅行去。待嘉靖帝落座，百官一起拜道：

“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免禮！”

“謝陛下！”

待百官重新站好，嘉靖帝的臉上露出了玩味的神色看向那些昨日上奏章請他為羅信重賞的人。那些人看到嘉靖帝的目光掃了過來，一個個趕緊低下了頭。心髒噗通噗通地跳著。緊張得額頭冒汗。

嘉靖帝的目光又落在了嚴嵩身上，隻是略微一停，便又看向了徐階，最後收回了目光，朝著黃錦擺了擺手，黃錦便取出一張絹帛念了起來，而在黃錦念的時候，嘉靖帝就這麽盯著嚴嵩和徐階，以及下方百官的神色。

實際上，這次封賞主要針對的也就是馬芳，羅信，趙勇，羅青，羅勝，張成和高武這幾個人，其餘的人沒有必要專門封賞。

當第一個封賞出來，百官的心中就是一跳，嘉靖帝將高武封為浙江守備將軍，正五品。

這個信號出來，百官心中都清楚，嘉靖帝是準備將戰事從北南移了。而且似乎還要重用這些人，這不禁讓嚴黨心中一黯，特別是嚴嵩，身子都在微微顫抖。這無疑是皇上對他已經有了看法，他的心中生出了恐懼，恐懼至此嘉靖帝開始疏遠他。

隨後封張成為蘇鬆守備將軍，正五品。羅勝為杭州守備將軍。羅青為浙江副總兵，正四品。趙勇為東南左僉都禦史，正三品。

至此，就隻剩下了馬芳和羅信兩個人還沒有封賞。而且百官從嘉靖帝的封賞中得到了一個明確的訊號，皇上對這些人都不是很放心，因為這些人的封賞都不是正職，都是副職，這不禁讓人浮想聯翩。

嚴嵩的精神也振作了起來，看來這根刺已經種在了嘉靖帝的心裏。嘉靖帝看重這些人的能力，但是對他們有不是很放心。關鍵就要看嘉靖帝對馬芳和羅信的封賞了。

當對馬芳的封賞出來之後，嚴嵩便長長地鬆了一口氣，嘉靖帝對於馬芳的封賞很重，封馬芳為太保，入內閣為次輔。

所謂三公，即明朝的太師、太傅、太保三職的合稱，正一品。負責協助皇帝處理重要國事政務，職位至重。洪武三年，明太祖朱元璋授李善長為太師、徐達為太傅、常遇春為太保。建文年間，三公職位被撤。直到永樂二十年八月，明成祖朱棣再恢複三公職位，但無實授。宣德三年，明宣宗授英國公張輔為太師，沐晟為太傅，陳懋為太保，當時三公官職，幾乎為專授。自宣德、正統年間以後，三公成為虛銜，為勳戚文武大臣加官、贈官。

就是說如今的三公已經沒有什麽權利，如此罷免了馬芳總督北方的職位，奪去了他的兵權。至於次輔，看起來是莫大的榮譽，出將入相，但是內閣有嚴嵩和徐階，而且大明士林對於出將入相十分反感，想必馬芳在次輔這個位置會十分憋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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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