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進入縣城,羅信震驚的看到很多和他們一樣的各種車,牛車,驢車,馬車馱著一家家入城,當然也有很多窮書生,連個書童也沒有,獨自一人入城。

這個時候羅信在縣城的宅子已經修繕一新,隻是需要晾晾味道,羅信一家此時也顧不得有些許味道便居住了進去。

當晚羅平又是在家裏擺席為羅信預祝,而且也放了一掛鞭。不過羅信也隻是吃了一個半飽,羅氏和大嫂看得緊,羅信剛想要夾個雞腿,便被母親和大嫂伸出筷子將雞腿壓住,羅信隻好苦著臉收回了筷子。

晚間。

在蝶兒和春花的服侍下,羅信早早地躺倒了床上,望著蝶兒和春花向外走的背影,羅信不由道:

“蝶兒,春花,你說公子我苦不苦啊?連著吃了兩頓席,隻能夠吃點兒青菜蘿卜,每噸都吃了一個半飽。”

“噗嗤……”

兩個小丫頭不由笑出聲來,膩聲道:“公子,這都是為你好啊!就這幾天,等著您考完,想吃什麽還不是緊著您吃!”

“唉……”

羅信歎息了一聲,摸了摸癟著的肚子閉上了眼睛。

四更半。

羅信便被兩個丫鬟叫醒,習武之人倒是沒有懶床的習慣,隻是比以往早起了一點點,所以羅信在春花和蝶兒的服侍下洗漱完畢,穿上衣服的時候,已經完全清醒,精神抖擻。

牛車已經備好,魯仲連駕車,上麵放著宋泰送給羅信的那個較大的書箱。羅信沒有騎馬,而是和魯大慶都坐在了牛車上,看著父母和大嫂熬紅的眼睛。知道他們恐怕午夜就起來了,為自己準備科考的東西。

“信兒,不要大意。”羅氏輕聲道。

羅信點點頭。臉上露出了笑容道:“娘,放心。信兒懂得。”

羅平和大嫂也不停地叮嚀著,最後還是羅平一擺手道:“別耽誤時間了,誤了信兒的科考。仲連,一定要把信兒按時送到考場。”

“是,老爺!”

在父母和大嫂殷切的目光下,魯仲連駕著車拉著羅信和魯大慶漸行漸遠。

走出去沒有多久,此時天還未亮,但是街道上卻是熱鬧了起來。大街上都是前往考場的考生。還有送考生的家長,親朋好友,還有一些小商小販也早早地起來,更是有些閑著無事的人也跑出來看熱鬧。

一路上喧鬧一片,有的是家長的殷殷叮嚀,有的是親朋好友的祝福,有的是碰到了同去趕考的書生,便相互大聲打著招呼。羅信也頻頻和相遇到的書生打著招呼,那些人幾乎都認識羅信,而羅信也認識大部分。少部分也覺得臉熟,認識的不認識的,羅信都一律稱呼學兄。反正在這些考生中他的年齡最小。

每個考生的神色都是不同,但是大部分考生的臉上還是透露著一絲緊張。甚至有些考生說話的聲音都有著一絲發顫。

也有的考生神色飛揚,給人的感覺過縣試猶如探囊取物。還有一部分人神色沉靜,不喜不悲,羅信就屬於這一類人之中。臉上帶著平靜的笑容和相遇的考生打著招呼,之後便靜靜地坐在那裏,臉上帶著淡淡地笑意,望著周圍發生的一切。

這一刻,他似乎跳出了這個世界。以旁觀者的身份在看著這一切。

“這就是大明科考的場麵嗎?”

一直至到達了縣學前麵的大街,羅信才從這種旁觀的狀態中脫離了出來。向著前方望去,發現此時守衛的已經不是衙役。而是換成了兵丁。這些兵丁神色肅穆地將送行的家長和親朋好友攔住,不允許他們繼續前行。到了這裏便隻允許手持考牌的考生進入。

羅信矯健地跳下了牛車,魯大慶也跳下了牛車,將車上的那個書箱拎了下來,雙手遞給羅信。

“公子!祝你馬到成功!”

羅信笑了笑,單手接過那個書箱,轉頭對魯仲連道:“仲連,你們回去吧。”

“公子,我們就在外麵等你。”魯仲連急忙說道。

羅信便點點頭,知道這是他們兩個在表忠心,便沒有強求他們離開,拎著書箱向著裏麵走去。出示了考牌,卻沒有想到檢驗他考牌的那個兵丁都沒有看羅信手中考牌一眼,而是朝著羅信拱手道:

“祝羅公子馬到成功。”

羅信的神色就是一愣道:“這位大哥是?”

那個兵丁便是一笑道:“當初我在城頭上曾經看到過羅公子衝陣的英姿。”

羅信便恍然,朝著那個兵丁點點頭,拎著書箱走了進去。

走進了大門,羅信的臉上不由現出了驚色,隨後便恍然。這裏是北方,和南方沒法比。南方原本就是富庶之地,又對讀書十分重視,所以每個縣雖然少則有數百人參加縣試,多則過千人。但是縣衙依舊能夠給搭起棚子,布置座椅。

但是北方就差了許多,甚至完全沒法和南方相比。富庶一些的縣還好,在搭建棚子之外,還能夠給準備座椅。但是一些窮縣,根本就沒有這個財力來做這些,能夠搭起棚子就不錯了。

考生就坐在四麵沒有遮擋的棚子裏,南方還好,畢竟氣溫暖和,但是北方二月,那還是十分寒冷的。坐在四麵透風的棚子裏,沒給凍僵就不錯了。

這要是趕上再下雪,那就是坐在雪地裏答卷,看著是一副美景,親身經曆,卻是苦不堪言。

更是有一些貧窮的縣,其財力隻能夠搭起一個棚子,根本就沒有餘力去準備桌椅,如此前來科考的考生就必須自己解決桌椅。

當然,借不到桌椅也沒有問題,借塊板子也行,哪怕的菜板也行,至於椅子,那就搬塊石頭,或者幾塊磚頭湊付了。

原本陽林縣就屬於貧窮仙城,以往也都是由衙門搭個棚子,至於桌椅就要由考生自己解決。但是這次周庭玉付出了巨大的努力。

他將武鬥爭水變成了文鬥爭水,已經取得了教化之功,又在流寇圍城的時候守住了城,這又是一功,所以他下決心要把這次科考也辦好,也許這是他最後一次主持縣試,這次縣試如果再獲得成功,有非常大的可能得到升職。

好像是雙倍月票了啊,這票必須求啊!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