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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信從陸庭芳家裏出來,羅平看到羅信雙手空空地出來,不由奇怪道:

“信兒……”

“邊走邊說吧!”

羅信有些無精打采,跳上了牛車。羅平臉色也變得陰沉,一邊趕著牛車往城外走,一邊尋思著,難道是陸家不給銀子了?

“信兒,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情?”

羅信便坐到了父親的身邊,低聲地開始講述陸府發生的事情,說著說著,羅信的目光就是一愣,他看到了陸庭芳口中說的那個肖先生,在他的身邊還有一個青年文士,那個青年文士眉宇之間有些鬱鬱,那個肖先生正在低聲勸解著什麽。隻是幾息的時間,雙方相對而過,那兩個人並沒有看到羅信。

“信兒,你怎麽了?”羅平看到羅信不說話了,不由出聲問道。

羅信此時雙眼發直reads;。腦海中如同電閃雷鳴。肖先生怎麽來了?既然已經來到了陽林縣,為什麽不去見老師?

他們來的目的是什麽?

熟讀後世曆史的他可是知道徐階究竟是一個什麽樣的人,那是一個為目的不折手段的人。他的女兒被嚴世番暴打之後,站在他的麵前,他都能夠說出嫁出去的女兒就是嚴家人這樣的話,還有什麽事情他做不出來?

“不好。危險!”

“信兒,什麽危險了?”羅平神色就是一驚。

“爹,我去老師家。”

羅信跳下牛車。發足狂奔。

“信兒!”

羅平喊了一聲,見到羅信頭也不回地跑沒有影了,心中也是焦急,急忙調轉牛車向著陸府行去。羅信此時對陽林縣已經十分熟悉,穿著小道向著陸庭芳家裏跑去。

“當當當……”

羅信飛快地敲著門,當陸府院門打開之後,羅信便“嗖”地一聲從老蒼頭的身邊竄了過去。向著陸府深處跑去,老蒼頭就是一驚。剛想要發聲喊,卻認出是羅信,便嘟囔著:

“這是怎麽了?被誰追的?”

向著門外看看,沒有他人。這才把院門關上,搖了搖頭,歎息了一聲。

再說羅信發足狂奔,很快就跑到了堂屋,見到堂屋內沒有人,便又向著書房跑去,半路上遇到了一個下人,便攔住道:

“老師呢?”

“回羅公子,老爺在書房。”

那人話音未落。羅信便匆匆地向著書房跑去,來到了書房門口,羅信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整理了一下衣服,這才上前輕輕敲門。

“進來!”裏麵傳來陸庭芳低沉的聲音。

羅信推門走了進去,陸庭芳便是一愣:“信兒,你怎麽又回來了?”

“老師,二伯父危險。”

“你說什麽?”陸庭芳騰的一聲站了起來。

羅信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讓自己的呼吸平靜了一些道:“老師。我看到肖先生了。”

“肖先生來了?”陸庭芳喜形於色:“太好了。徐大人一定是派他來幫助我的。”

“老師,您為什麽會如此想?”

“為什麽不如此想?”陸庭芳輕鬆地一笑道:“徐大人需要我去京城幫他。想必他已經知道了嚴黨的舉動,這才派肖先生前來幫我,這有什麽奇怪的?”

“老師!”羅信神色認真地說道:“如果肖先生早已經來到了陽林縣,而沒有前來見您呢?”

“怎麽會?”陸庭芳神色詫異。

“如果是真的呢?”羅信追問reads;。

“你想說什麽?”陸庭芳神色陰沉了下來,凝視著羅信。

“老師!”羅信感覺到了陸庭芳的憤怒,但是他卻不能不說,否則他會後悔終生:“是徐大人請你出仕,如果徐大人早早地派那位肖先生前來幫您,為什麽他們不來見您?如果不是來幫你,那他們來陽林縣做什麽?君子坦蕩蕩,他們為什麽要避著您,連見您一麵都不見?這是君子之道嗎?”

“如你所說,既然他們不是來幫我,那麽他們還來陽林縣做什麽?”

“當然是達成徐大人的目的。”

“什麽目的?”

“讓您出仕!”

“信兒你糊塗了吧?”陸庭芳道:“如果像你所說的,他們既然不來見我,又如何讓我出仕?”

羅信眼中的精芒一閃:“如果他們在晉陽府大牢內收買了獄卒,將二伯父殺了呢?”

“什麽?”陸庭芳呆呆地站在那裏,雙手都微微顫抖。羅信雙目緊盯著陸庭芳繼續說道:

“如果這樣的事情真的發生,老師一定會認為是嚴黨所謂,勢必出仕,破釜沉舟地針對嚴黨,這就是肖先生前來這裏的目的。如果您能夠不顧親情而出仕,他們就不會采取行動。如果您為了親情永不出仕,他們就會殺了二伯父,幫您出仕。”

“啪!”陸庭芳猛然一拍桌子,猙獰地望著羅信道:“胡說八道!徐大人是坦蕩君子,如何會做出如此卑鄙齷齪之事?如何會相害誌同道合之人?你這小小年紀,竟然如此心性,是為師看錯你了,你走吧。”

“老師!”羅信也提高了聲音:“您又怎知他徐階就是坦蕩的君子?您又怎知他為了達到政治目的,不會不折手段?”

“你給我滾!”陸庭芳氣得渾身顫抖,手指著門外大聲吼道:“我輩同道身具浩然之氣,那徐大人更是我輩翹楚,你竟敢如此褻瀆徐大人,你給我滾!”

“老師!”羅信也聲嘶力竭地喊道:“您就是徐階的炮灰!”

“吱呀……”房門被推開,陸忠出現在了門口:“老爺……”

“陸忠,把這豎子給我轟出去!”

陸庭芳對於陸忠擅自進來倒沒有生氣,他可以說是陸忠看著長大的,是他最相信的人。心中也知道自己和羅信的聲音太大了,讓陸忠不放心,這才擅自進入。

“陸叔,你立刻去縣裏幾家大客棧秘密打聽一下,是不是有一個肖……”羅信的目光望向了陸庭芳,陸庭芳憤憤地別過臉去,不搭理羅信。

“老師!”羅信再次提高了嗓門,聲音並不比陸庭芳小:“那徐階如果坦蕩蕩,為什麽不在朝堂之上直麵嚴黨?反而躲在幕後?為什麽還要將他的女兒嫁給嚴世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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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