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虎和王高長長地吐出了一口氣,兩個人終於走出了寨門,也看到了蹲在寨門兩旁的官兵。

“啊……”

那兩個女子不由尖叫了起來,張虎和王高急忙伸手捂住了他們的嘴巴。

羅信抬起手,向著山寨內一指。

“轟……”

三萬多人就殺進了山寨,此時的山寨真的沒有多少抵抗力,大半的精壯都被帶走了,隻剩下一兩千精壯,如何是三萬多人的對手?

羅信靜靜地站在山寨門前,看著那三萬多人無情地殺戮。此時那六千郝大通的人,身體都在顫抖,因為他們看到那三萬官兵如今就像殺戮的機器。那些精壯早就殺完了,他們麵對那些老弱婦孺殺得也毫不手軟。

“魔鬼!”郝大通臉色蒼白,嘴唇微微顫動。

三萬士兵仿佛聽不到那些老弱婦孺的哀嚎,他們的心中隻有死去的那些戰友,耳邊回蕩的隻有死去的那些戰友的哀嚎,腦海中閃現的隻有那些曾經的戰友麵容。

“踏踏踏……”

羅信的腳步聲響起來,此時山寨內一片寂靜,所有的山賊都被屠光。

“打掃戰場!”

通往第九寨的山路上,四萬多人,正在前行,他們便是第十寨到第十八寨的寨主帶著的四萬五千山賊,還有一些部落的族長,帶著幾個近身護衛。

“兄弟們!”第十寨寨主邊走邊說道:“官兵在這邊隻有一萬人,我們有四萬五千多人,這裏是我們的地盤,天時地利人和占全了,將官兵殺了之後,去見大龍頭。在大龍頭的帶領下,我們一定能夠像大敗胡宗憲那樣,大敗羅信。如此,官兵再也不敢派兵來打我們,我們的好日子就要來了。”

“不錯,那羅信不是軍神嗎?這次我們讓他知道,軍神到了這兒,不好使!”

“對,不好使!哈哈哈……”

胡宗憲大營。

李珍道終於垂頭喪氣的向著胡宗憲的大營走去,現在他已經想明白了,想要讓胡宗憲派人去將羅信叫下山來,這根本不可能。

別說胡宗憲不肯派人去叫羅信回來,便是派人去了,沒有聖旨,羅信根本就不會搭理,而聖旨在自己手裏,自己又不可能交給士兵。想來想去,李珍道明白了,隻有自己親自進山去找羅信了。

實際上,並不是他早些時候想不到,而是不敢想,不敢進山,害怕被山賊殺死在大山內。

但是,這個時候卻不能再等下去了,他在胡宗憲的大營已經呆了三天了,再待下去,完不成陛下的任務,回去這個官帽也就別要了。

他響起臨行之前,徐階和他說話的話,讓他到達江西之後,第一時間就進入大山,越早找到羅信越好,一定要以最快的速度對羅信宣讀聖旨。至於羅信聽不聽,就無需管了。

如果羅信聽,那就跟著羅信,他李珍道就是欽差,是監軍。

如果不聽,那就回到大營,以最快的速度將羅信抗旨不遵的事情上奏給陛下。

“進山!說的容易,你怎麽不進山?”

李珍道嘴裏嘟嘟囔囔的,他也就是敢在沒有人的地方嘟囔,在徐階麵前嘟囔個試試看?別說是在徐階跟前,便走到胡宗憲大帳前的時候,也閉上了嘴巴。

走進了大帳,望著坐在大帳內的胡宗憲,整理了一下神色道:

“胡大人,還請派人保護下官進山,尋找羅大人,也好宣讀聖旨。”

“好!”

胡宗憲大營得出乎預料的痛快,很快便有一百人的隊伍,保護著李珍道向著山林進發。

看著李珍道進入到老林,胡宗憲和身邊的一個身穿錦衣衛千戶服裝的人相視一笑,兩個人回轉到胡宗憲的大帳,兩個人也不言以,各自在桌子上開始寫奏章,不一會兒,兩個人抬頭,各自將自己的奏章遞給了對方,相互看了一遍對方的奏章,然後相視大笑。

第九寨。

梁大龍頭站在高處,望著外麵的官兵,神色憂慮。此時他和外麵完全斷絕了聯係,他不知道會不會有人來救他們。

而且他不知道官兵究竟有多少,既擔心沒有人來救他們,又擔心官兵來了很多,在圍點打援。

第十八寨!

戰場已經打掃完畢,糧食平均分給了所有人,而且那些細軟也都是誰得到了歸誰,這讓官兵鬥誌昂揚。

“郝大通!”

“在!”郝大通跑到了羅信的跟前。

“留下一百人,等看到第十七寨火起,再點火將十八寨燒毀。”

“是!”

“還有,讓那一百人保護好王高和張龍的老娘和妻子。等燒了山寨之後,帶著他們兩個前往第九寨匯合。”

“是!”

一刻鍾之後,三萬多人開始向著第十七寨的方向行去。

在通往第九寨的峽穀,李將軍帶著三萬五千人和黃山的六千人靜靜地埋伏在峽穀兩側的山脊之上。

煙塵蕩起,樹枝搖動,第十寨到第十八寨的四萬五千人接近了峽穀,然後進入到峽穀之中。這是一條綿延蜿蜒的長長的峽穀,當四萬五千人都進入到峽穀之後,李將軍一揮手,趴在他身旁的一個士兵站了起來,舉起一個大旗搖晃了起來。

“轟隆隆……”

早已經準備好的滾木礌石,被四萬多人推了下去,如同悶雷般的聲音響了起來。

峽穀內的山賊猛然抬頭,望向看空中,然後便倉皇地開始逃竄,滾木礌石還沒有砸下來,就相互踩死了不少。

“轟隆隆……”

無數的山石將峽穀的兩頭堵死,天空中的滾木礌石如同下雨一般落下。慌亂的山賊沒有發現,石頭都是從峽穀的兩頭落下,堵死了兩頭出口,而除了兩頭落下來的都是滾木,卻沒有一塊石頭。

“嗖嗖嗖……”

天空變得一片火紅,如同一場流星雨向著峽穀落下。

那是火把……

“轟……”

大火蔓延,燃燒了那些滾木,燃燒了峽穀的植物,最重要的是濃煙滾滾,令人窒息。

第九寨。

梁大龍頭站在高處,臉色已經蒼白如紙,當看到遠處濃煙直衝天際的時候,他的身形搖晃了一下,差點兒從高處摔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