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分感謝秋刀*同學(110),橋頭鬼影同學(100)的打賞!

羅信此時已經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不停地變換著手中的扇法,一會兒如劍般銳利,一會兒如刀般厚重,一會兒又如筆一般法度嚴謹……

院門內的羅青眼睛便亮了起來,羅平也是微微點頭。

“啪!”

折扇在羅信的手中一合,發出清脆的聲音。

“呼……”長長地吐出了一口氣,這才看到了父親和大哥。

“爹,大哥!”

“信兒,這是你創出來的扇法?”

“嗯!”

“我看你這扇法中融合了六招劍式,六招刀式和六招筆法。”羅平思索著說道。

“是,爹!”羅信敬佩地望著老爹道:“原來是刀劍筆各八式,現在減少到了六式,我最終是想要將這三種兵器簡化到各三式,組成一套九式的扇法!”

“嗯,不錯!”羅平點頭,然後又奇怪地問道:“你從哪學的這些招式?”

“哦……是我那個師父教的。”羅信麵不改色地說道。

羅平的臉上便露出了敬佩之色道:“真想見見那位武學大家啊!”

出了一會兒神,羅平便道:“好了,我記住你剛才的那些招式了,有空我幫你融合一下。時間不早了,進屋吃飯。”

“謝謝爹!”

聞聽老爹幫忙,羅信心中大喜,興高采烈地回到屋裏洗漱,然後一起吃了早飯,父親和大哥便去田裏忙乎,羅信則是向著林昌家走去。

輕叩門扉,院內便現出了師母的身影,打開院門,臉上露出慈祥的笑容道:

“信兒回來了,你老師在書房,這兩日整日在誇你,中午在這裏吃飯,師娘給你做好吃的。”

“好!”羅信幹脆地應道。

“去吧!”

“是,師母!”

羅信順著院內的青石小路來到了書房門外,還未等他敲門,裏麵就傳出來林昌的聲音:

“進來吧!”

羅信推開房門,走進書房,便見到林昌正手中握著一卷書坐在那裏抬目望向自己,便急忙施禮道:

“信兒見過老師。”

“坐!”

“是!”

羅信落在,望向了林昌。但是林昌卻不言語,隻是微微地皺起了眉頭望向了羅信,羅信的心就是一跳,心中便有些緊張。

“自己做錯了什麽?”

“信兒!”林昌終於開口道:“你知道你在文鬥中做錯了什麽嗎?”

“知道!”羅信老老實實地回道:“太出風頭了!”

“你還知道?”林昌臉色一沉。

羅信便低著頭道:“信兒錯了。”

林昌臉色一緩道:“為了本縣爭水出風頭這沒有什麽,但是卻不能夠太過。你錯就錯在過了。第一場和第二場的獲勝都離不開你,你已經出了風頭,揚了名,而且贏得了今年的用水權,完全沒有必要再去贏第三場。要知道凡是要給別人留三分顏麵,你如此做就是不給陽曲縣絲毫顏麵,不給李知縣絲毫顏麵,是在往死裏得罪人家,這是結仇啊!”

羅信的後背就出了一層冷汗,小聲道:“是,信兒當時是有些衝動了,沒有考慮那麽多。”

“還有那簡明是怎麽回事兒?”

羅信臉上便露出了委屈之色望著林昌道:“信兒也不知道,我從來沒有得罪過他。”

“啪!”

林昌舉起手中的書在羅信的腦袋上敲了一下,沉著臉道:

“糊塗,連和對方如何結仇都不知道,就你這樣將來去官場,要為師如何放心得下?”

羅信便縮了縮脖子,然後舔著臉道:“請老師指點。”

林昌瞪了他一眼,依舊沉著臉道:“我找陸翁和周兄打聽了一下,簡明這個人心胸狹窄,應該從當初的桃園文會就開始記恨你!”

“從桃園文會就開始記恨我?”羅信心中就是一驚,微微皺起眉頭回憶起桃園文會,然後遲疑道:

“就因為我作了一首詩?”

林昌點頭道:“你知道那場桃園文會意味著什麽嗎?”

“意味著什麽?”羅信有些懵懂。

“那是大比之前的最後一場文會,簡明就是想要在那場文會中揚名,然後在鄉試中一鼓作氣考中舉人。後來你作出那首《桃園秋》將他的風頭完全蓋住,他那個性子會認為你不僅僅是蓋住了他的名頭,而且讓他的心理受挫,在科考的時候沒有完全發揮出水平,這才讓他落榜。”

“怎麽會……不帶這樣賴人的吧?”

“一樣米養百樣人,他這樣想也沒有什麽出奇的。之後你又在文鬥上蓋住了他的風頭,特別是在文鬥前後的宴席上,你已經將他得罪的死死的。哼!”

說到這裏,林昌冷哼了一聲:“還什麽河邊無青草,哪來多嘴驢?你倒是會罵人。”

“嘿嘿……”羅信便低下了頭。

“笑!你就知道笑!”林昌愈發地氣憤。

“老師!”羅信連忙作揖道:“以後我一定低調,一定蟄伏,不再去出風頭。再遇到李知縣和簡明,我躲著走!”

“啪!”林昌一拍桌子道:“糊塗!”

“老師,學生有怎麽糊塗了?”羅信一臉的無辜狀。

林昌握著書指了指羅信,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道:“如今你已經將李知縣和簡明得罪得死死的,躲他們有用嗎?就算你躲著他們,甚至去向他們道歉服軟,你認為他們就會原諒你嗎?遇到機會就不會報複你嗎?”

“那……學生該怎麽辦?”

“怎麽辦?”林昌臉色一沉道:“痛打落水狗!遇到機會就不放棄,能把他們兩個打多痛就打多痛,最好能夠讓他們兩個再也翻不過身。隻有如此,你才會安全。而且因此也讓別人知道你羅信不是好招惹的。”

“嘶……”羅信便倒吸了一口冷氣,這老師夠狠啊!不過……我喜歡!

“記住!”林昌語重心長地說道:“為人不要時時出風頭,該蟄伏的時候就要蟄伏,而且人生之中蟄伏的時間要比出風頭的時間多,一個人如果一直出風頭,那就是出頭的椽子先爛。這不是不讓你出風頭,男子漢大丈夫,該出頭的時候就要出頭。隻是不讓你為了一個虛名去爭強鬥狠,信兒,你明白嗎?”

“信兒明白,多謝老師!”羅信站起身形,朝著林昌深深一躬。他體會到林昌對自己的拳拳愛護,心中感激。

“坐下!”林昌臉色略緩,待羅信坐下之後道:“但是,如果在將來遇到你已經得罪得死死的人,那就不要再有仁慈之心,隻要有機會就要進一步打擊他。隻有把他打得沒有還手之力,從心裏畏懼你,你才會更安全。不會被小人暗算。信兒,為官不可心慈!”

“可是……”羅信的神色有些猶豫:“心不慈,如何為百姓想,如何為天下計,如何為官?”

“唉……”林昌歎息了一聲,微微沉吟了一會兒道:“信兒,為師沒有做過官,這是為師的弱點。對於官場也隻是道聽途說,並沒有真正的經曆過。這就是需要你在將來去慢慢摸索。但是,不要輕易樹敵這是千古不變的道理,一旦樹敵就要不擇手段地打擊對手。我說的心不能夠仁慈隻是針對你的敵人。”

羅信默然,他很想和林昌探討為官之道,因為他前世也沒有做過官,但是卻也知道沒有永遠的敵人,也沒有永遠的朋友,隻有永遠的利益。但是林昌並沒有做過官,和林昌相談也不過是紙上談兵,便住口不言。

“留下了吃飯!”

“是!”

接下來這師生兩人的談話就輕鬆了很多,而且談話的內容也涉獵甚廣,那林昌更是講起了他年輕時候曾經輝煌的日子,羅信喝得很慢,林昌卻是心中高興,說得興起,不斷地舉杯而飲。最後更是醉得伏案而睡。

羅信將林昌扶到了屋子裏的床上,師娘在一旁一邊為林昌拖鞋,一邊對羅信道:

“信兒,看你小臉紅撲撲的,也沒有少喝吧?”

“師父高興,我就陪著喝點兒。”

“快回去吧,好好睡一覺!”

“是,師娘,信兒告辭了!”

從林昌家裏出來,羅信還真是沒有醉,他原本就喝的不多,大約也就是四分醉的模樣。略微想了下,便向著張樹的家裏走去。

昨日回家,今日上午拜見了林昌,如果下午不去拜見張樹,會失了禮數。走了幾步,腳步又是一頓,改變了方向,向著爺爺家走去。

不管怎麽說,羅恒也是他的爺爺,這從縣城文鬥回來,不去看看爺爺,這麽小的一個村子,很快就會傳出風聲,對自己終究不好。

羅恒坐在屋子裏的一張椅子上,奶奶坐在火炕上,膝蓋上一個圓撐子繃著一塊布,手裏拿著針線一邊繡著花一邊說道:

“當家的,你說信兒今日會不會來?”

“會來的!”羅恒停了一會兒道。

“聽人說他一早去了林秀才家。”

“那是他尊師重道!”

“可我們是他爺爺奶奶啊!”

羅恒便默不作聲。奶奶便輕歎了一聲道:“你說信兒會不會記恨我們?”

“不會!”羅恒粗聲道:“他是一個懂規矩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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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琉璃明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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