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三個人招了,是徐鵬舉命令他們去找自己煽動九衛鬧響的,其目的有兩個,一個是鬧響,一個是永不裁軍。

羅信拿著這些口供,看著這些將軍道:“你們以後有什麽打算?”

這三個將軍,還有其他的九衛將軍都默然不語。羅信歎息了一聲道:

“人走錯了路,就應該受到懲罰。就因為你們的私欲,造成了很多人的死亡。按照你們的罪過,死不足惜。但是我答應了你們,保你們一條性命,我羅信說話算數。”

眾人精神就是一振,霍然抬頭,感激地望向了羅信。

“但是……”羅信沉聲道:“你們的官職是保不住了。”

眾人的神色沒有什麽變化,能夠不死,這已經是最好的結果了,隻是他們的心中此時還有些忐忑,不知道羅信會如何處置他們。

“這樣吧!”羅信想了一下道:“我給你們兩條路走,一條路是你們解甲歸田,回到你們的故鄉養老去吧。以前就算你們犯了很多罪過,我也既往不咎了。

第二條路,如果你們沒有地方可以去,或者是說,他們的家鄉就在南京或是南京附近,害怕解甲歸田之後,被徐鵬舉報複,就去北方吧,我給你們分一塊地,在那邊定居。”

“大人,您這是要對九衛裁軍嗎?”一個將軍輕聲問道。

“嗯!”羅信幹脆地點頭道:“當初九衛的誕生就是為了抗倭,如今倭寇已經沒有了,九衛也就沒有存在的必要了。當然,朝廷不會放手不管,也就答應將九衛北遷,每個人分一百畝良田,有了一百畝良田,這日子可要比現在好多了。我想九衛的士兵也願意北遷。

當然,如果你們這些將軍能夠親自去九衛大營,幫助本官勸說那些士兵,最終順利北遷的話,本官自然會豁出性命去保護你們。”

眾將此時都聽明白了,想要得到羅信的保護,想要保住自己的性命,就必須將這件事情做好。而且這家事情對他們來說,似乎也沒有什麽難的。

這些日子,那些原來南方衛所北遷的士兵,也有人來信,說是在那邊過得非常好。而且也有去那邊經商的南方人回來,給他們講述,親眼看到每家都有一百畝良田,一個個日子過得非常舒心,有些人家甚至都開始送自己的孩子讀書了,要爭個功名。

這可是讓九衛的人羨慕壞了,如今自己等人再去勸說,難度應該少了很多。

這還有什麽猶豫的?

於是,這些人紛紛點頭應允。琴雙心中也高興,便起身道:

“走吧,我們去九衛大營。”

當近中午十分。

羅信一行人回到了九衛大營,當回到大營內,不僅那些將領親自去做工作,就是那兩萬多攻打內城的士兵也熱情地去做工作。

因為在前往九衛大營之前,羅信也給他們訓話了,這兩萬人攻打南京內城,這是重罪。就算法不責眾,不能夠將他們都殺了,但是朝廷可以把他們都發配到嶺南煙瘴之地,這可把他們嚇壞了,去了嶺南煙瘴之地,還能夠或者回來嗎?

去北方多好啊!

大明的武將原本就地位不高,更何況大頭兵?

更是沒有什麽地位,所以才有好男不當兵,好鐵不打釘這句話。相對於在南京九衛,吃了上頓不知道下頓在哪裏,真不如脫掉軍籍,去北方。有一百畝良田,到時候讓自己的下一代讀讀書,說不定還能夠爭個功名。

就算不讀書,守著一百畝良田,那也是幸福的小日子啊!

更不用說是和去嶺南煙瘴之地相比了!

所以,這兩萬多人為了不去煙瘴之地,為了能夠去北方得到那一百畝良田,真是吃奶的勁兒都拿了出來,去勸說那六萬多人。

事情出乎預料的順利,羅信在九衛大營呆了三天,便完全解決了九衛鬧響之事,同時解決了裁軍北遷之事。

當然,琴雙答應了那些士兵,一定會在最短的時間內,將欠響發給他們。

穩定了九衛,羅信帶著五百騎兵,再次來到了南京。

進入南京城之後,便直奔徐府,徐鵬舉來到大門口迎接羅信,眼神中帶著忐忑,來到大殿之上,分賓主落座,還有幾個將軍相陪。羅信望著徐鵬舉道:

“讓他們下去吧。”

徐鵬舉心中反倒是一鬆,羅信肯和自己密談,這說明羅信並沒有想要將自己一棍子打死的想法,便擺擺手讓那幾個將軍下去,等到所有的人都下去,關上了大門,羅信才從懷中取出了一疊口供,遞給了徐鵬舉。

徐鵬舉接過口供看起來,臉色變得越來越難看,最終有些事態地吼道:

“汙蔑,這都是汙蔑!”

羅信也不言語,隻是淡淡地望著徐鵬舉。

“砰!”

大門被撞開,幾個將軍帶著一些士兵闖了進來,目光淩厲地望向了羅信。羅信卻淡淡地望著徐鵬舉,眼中毫不掩飾自己的譏諷。

望著羅信眼中的譏諷,徐鵬舉真的想要一揮手,讓人砍了羅信。

但是,他不敢。

如果他真的把羅信砍了,恐怕徐府上下都完了。

而且就算他想砍了羅信,也未必就能夠砍得了。你真當羅信外麵的五百騎兵是擺設?

你真當羅信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

羅信可是有著一身功夫的,也曾經馳騁疆場的人。

“冷靜!”

“冷靜,我需要冷靜!”

徐鵬舉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迫使自己冷靜下來。冷靜下來之後,他就想明白了一件事,如果羅信是想要整他,不可能帶著口供來見他,而且還是單獨見他。想到這裏,便擺擺手,讓那些將軍和士兵退出去,當大門再次關上的時候,他望向了羅信道:

“羅大人,你想怎樣?”

“徐國公,我們打開天窗說亮話吧。這些口供你也看了,實際上,口供上還有一條沒有。當然,那一條是你心中所想,希望我能夠意會的。

而我也意會到了。”

羅信直視著徐鵬舉,徐鵬舉的心髒就劇烈地跳動了起來。耳邊聽到羅信的聲音再度響起。

“你是在警告我,但是我也確實正如你所想的那樣,是來收回屯田的。

哦……

也不能夠這麽說,不是我想,而是陛下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