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信拿著鍬在地上畫了一條線,那個巨石的底座占地大約有三米多,羅信畫的那一條線正在中間的位置。那五個壯漢的臉上就現出了猶豫之色,其中一個壯漢有些害怕地說道:

“羅公子,這把石頭下麵的土都挖走了,那石頭要是塌下來,我們不是就被砸死了?”

羅信便笑道:“你們忘記了這巨石已經被拴在了木樁上?有著那纜繩拴著,隻是挖去下方一半土,石頭塌不下來。”

看到那五個壯漢還在猶豫,羅信便笑道:“我陪你們一起下去這總可以了吧?”

“在這麽可以?”那壯漢急忙擺手道。

“沒什麽不可以!”羅信還真是撩起了長袍要跳下去。

“別!別!”那個壯漢一咬牙道:“羅公子就站在上麵看就是了,我們下去挖!”

他剛才也看出來羅信是真的不在乎,是真是想要跳下去,想著羅信都不在乎,應該沒有問題吧?

便招呼著那四個壯漢跳了下去,再次挖了起來。羅信沒有離開,就站在一旁看著,這讓那五個壯漢心裏安定了許多。不過,即使是如此,他們挖的速度也相對慢了一些,變得小心翼翼。

“我明白了!”此時又有人恍然大悟道:“將下方的土挖去一半,讓那個巨石懸空一半。然後解去纜繩,恐怕都不用推,那個巨石就會掉到坑內,羅公子真是太聰明了,佩服!佩服!”

小山上上的李知縣此時心中也明白了,知道這一場比試又輸掉了,不過心中對羅信也是佩服。隻是看不慣那副小人得誌的模樣,不由冷哼了一聲,別過頭去。

這次要挖的土方並不多,隻是不到三刻鍾的時間羅信便讓五個壯漢停下來,從坑內爬了上來。五個壯漢臉色都有些蒼白,這不是累的,而是嚇的。羅信便笑道:

“五位大哥先歇會兒,然後去把纜繩弄斷。”

“好,歇會兒,是得歇會兒!”五個壯漢一屁股就坐在了土上喘著粗氣,羅信便朝著周玉招了招手,周玉便跑了過來道:

“信弟,什麽事兒?”

“管衙役借五把刀給這五位大哥,一會兒讓他們把纜繩砍斷。”

“沒問題!”

周玉又跑了回去,這個陽林縣年輕士林之首此時完全成了一個跑腿的,而且還樂得屁顛屁顛的。

不會兒,周玉便帶著五個衙役走了過來,那五個壯漢也歇過來氣兒,便接過衙役遞過來的單刀就想要往纜繩上砍。

“慢!”

羅信急忙止住,五個壯漢和周圍的人都迷惑地望向了羅信,不明白羅信為什麽到了關鍵時候卻喊停了?

羅信伸出手指指著那纜繩道:“不能夠在這裏砍。你們看,如今這纜繩繃得筆直,如果從這裏砍斷,那纜繩便會如同鞭子一樣甩起來,抽傷人都是輕的,說不定會抽死人。大家都遠離。”

眾人一聽,臉色俱是一變,紛紛向著遠處退去。見到眾人退得遠了,羅信才帶著五個壯漢來到了木樁的後麵說道:

“砍木樁上的纜繩。”

“好咧!”

五個壯漢此時對羅信那是從心底裏服氣,羅信讓怎麽做他們就這麽做,掄起了單刀向著木樁上纏著的纜繩砍了下去,隻是幾刀下去,那纏繞在木樁上的纜繩就斷了。

“嗖……”

那纜繩便如同甩起來的鞭子在空中抽過,尖銳的破空嘯音嚇了周圍人一跳。特別是那些剛才站在附近的人臉色都白了,這要是剛才羅信沒有提醒,這纜繩抽在身上,恐怕骨頭都會被抽斷,一個個望向羅信的目光充滿了敬佩和感激。

“羅公子就是聰明啊!這些細節都能夠想到。”

此時所有人的目光都望向了那塊巨石,便見到那塊巨石開始傾斜,但是傾斜了一下之後,便慢慢地又停住了。羅信便道:

“推它一下!”

五個壯漢便應了一聲,上前用力一推,那個巨石便再度傾斜了起來,然後轟隆一聲巨響倒在了深坑之中。周圍立刻響起了一片歡呼聲。

“把五個木樁挖出出來,然後用土將坑填上,再將剩下的土運到河岸上。五位大哥,沒有問題吧?”

“沒問題,您就瞧好吧!日落之前保證完成任務。”

五個壯漢先是把木樁挖了出來,然後順手將五個木樁也扔到了坑裏,然後用土先將五個木樁留下的坑填滿,踩平。然後又開始填那個大坑。很快就將那個大坑填完。而這個時候,周玉早就給準備了五輛推車,五個壯漢便開始運土。距離日落還有半個多時辰的時間,五個壯漢便完成了所有的活,周圍響起了熱烈的掌聲和歡呼聲。

周玉含笑遞給了每個壯漢一兩銀子言道,這是知縣大人的賞賜,五個壯漢高興地連連道謝。隻是幹一天活,就得一兩銀子,這樣的活到哪裏去找?

文先生站在小山之上高聲宣布陽林縣獲勝,眾人便是一陣歡呼,就是那些外縣的書生也不禁歡呼,周知縣站在小山上得意洋洋,看到那些外縣人的歡呼,心中竟然有著一種當初考中進士的熱血沸騰般的感覺,這種感覺已經很久沒有了。

圍觀的眾人紛紛散去,一邊走一邊熱烈地討論著,羅信等書生也紛紛上車向著陽林縣的方向行去。他們已經被周玉通知,一起到陽林縣最大的酒樓,縣裏要擺宴慶賀。

陽林酒樓。

一樓二樓擺滿了酒席,在這裏坐的都是秀才,童生和沒有功名的讀書人。三樓坐的則是各路官員和名流。

簡明滿心不願意來,這次文鬥一共三場,三場的結果與他設想的完全不同,在他預想之中,自己一定會揚名文鬥,而結果呢?

不僅是風頭完全被羅信掩蓋,而且在最後一場自己就是羅信的墊腳石,成為了一個襯托羅信的大笑話。

但是……

他又不能夠不來,這是慶祝本縣文鬥的勝利,他怎敢不來?

如果不來,會立刻被所有人孤立,被眾官員和名流鄙棄,以後他在士林將寸步難行。

所以,他不僅來了,臉上還掛著僵硬的笑容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