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羅信還真不願意將這件事擺在明麵上，自己和景王有仇報仇，有怨抱怨。但是這些事情，暗地裏折騰就是了，明麵上又能夠把景王如何？

你還真以為嘉靖帝會任由羅信？

太天真了你！

嘉靖帝睜開眼睛，望著羅信，淡淡地說道：“難道羅大人已經被刺殺嚇破了膽子？”

“陛下，這不是膽子大不大的事情，錦衣衛和東廠破案在行，我一個詹士府左庶子，翰林院掌院，清貴之人，不在行啊！”

嘉靖帝被羅信的話給氣樂了，笑罵道：“還清貴之人，你別讓草原韃子，高麗人和倭寇聽到。”

“嘿嘿嘿……”羅信坐在那裏裝傻。

嘉靖帝歎息了一聲道：“朕知道你不喜麻煩，隻是這件事情在你第一次被暗殺的時候，朕就已經派錦衣衛和東廠調查了，誰知道不但沒有調查出來什麽，你又在長嶺被炸藥炸了。朕親自派劉守有去了，還是沒有查出來什麽，你又被流寇伏擊了。三番兩次暗殺朕的大臣，朝廷的臉麵何在？”

說到這裏，嘉靖帝凝目望向羅信道：“你可是對朕失望？”

“絕對沒有！”羅信立刻否定道：“我很喜歡現在的清貴位置。”

“嗬嗬……”嘉靖帝淡淡笑了兩聲道：“你南征北戰，立了那麽大的功勞，又解決了大明的財政，朕卻沒有怎麽賞你，讓你一直坐在詹士府那個冷板凳上，你心裏就沒有怨恨嗎？”

“為什麽要怨恨？”羅信作出一副迷惑的樣子：“臣很喜歡啊，再說了，陛下您不是剛剛讓我掌管翰林院嗎？我覺得這是陛下知人善任，了解臣，才讓臣做最喜歡的事情，臣感激還來不及呢。”

嘉靖帝愣愣地望著羅信，繼而心中無語至極。心中暗道：

“這羅信……還真是一個喜歡學問，不喜朝政的人。”

沉思了一會兒道：“但是，不可否認你是大明的棟梁之才。如果沒有你，就憑徐階和高拱那兩個人，是解決不了朕的煩心事。咱們君臣兩個坦誠相見地談談。”

“好！”羅信還是一副迷惑的模樣點點頭。

嘉靖帝閉上眼睛休息了一會兒，在他閉上眼睛的時候，羅信仔細打量了一下嘉靖帝，發現嘉靖帝真是老了，而且滿臉的疲憊，真的如同一個掉了爪牙的老虎。嘉靖帝的眼皮子一動，羅信便垂下了眼簾，嘉靖帝望著羅信道：

“你很好，榮辱不驚，你具備曆史上任何一個朝代的棟梁之才的本質。朕跟你說實話，就拿你立的功勞和曆史上任何一個朝代的名臣和名將相比，都不遜色，但是你卻沒有得到像曆史上那些名臣和名將的地位。這一點，你不否認吧？”

羅信裝作出一副思索的樣子，然後純潔地笑了起來道：

“還真的是啊！沒有想到臣也能夠做到曆史上那些名臣和名將那樣高度的事情。”

“你還真是後知後覺！”嘉靖帝無語地望著羅信道：“如此，任何一個人都應該有怨恨吧？”

羅信歪著頭想了想，然後點頭道：“我不知道別人會怎麽想，但是大多數人應該有怨恨吧？不過，對於臣來說，千金難買願意，我就是喜歡現在清閑又清貴的生活。”

嘉靖帝有些無奈地望著羅信道：“你喜歡清閑和清貴的生活，但是朕有功不獎，豈不是冷了百官之心？”

見到羅信又要說話，嘉靖帝急忙擺擺手，止住了羅信，生怕羅信又說出什麽讓他無奈的話，他今天必須掌握著話語權，不能夠讓羅信給帶偏了。

“朕一直沒有給你應有的獎賞，也確實是朕有意地壓製你，你知道為什麽嗎？”

“因為陛下了解臣啊，知道臣喜歡清貴的生活。”羅信用一種我們是知己的目光望著嘉靖帝。

嘉靖帝恨不得抬手給自己一個耳光，沒事兒問他什麽，直接自己說不就完了嗎？

心中歎了一口氣道：“朕這麽做，都是為你考慮……”

“臣知道啊，陛下當然是為臣考慮，因為陛下知道臣喜歡清貴……”

“你閉嘴！”嘉靖帝猛然喝了一聲，腦門青筋亂蹦。

“哦！”羅信閉上了嘴巴，一副我等著您說的模樣。

嘉靖帝心中哭笑不得，總覺得事情沒有按照自己的節奏走，沒有達到自己想要的結果，但是還必須說下去。

“主要是你的年紀太小，卻又鋒芒太盛。有道是木秀於林風必摧之，人秀於眾眾必毀之。如果朕將你的位置拔高了，那是在害你，是捧殺。明白嗎？”

羅信還能夠說什麽？

立刻來了一個恍然大悟的表情道：“臣謝陛下。”

嘉靖帝這才滿意地點點頭道：“但是朕也不能夠讓百官將朕看成一個薄情寡義之人。”

羅信心中暗道，你還不是薄情寡義，這曆史上的皇帝就沒有薄情寡義的了。那邊的嘉靖帝卻是接著說道：

“上次你擊退高麗，朕就沒有賞你，這次就賞了吧，朕封你為二等侯，如何？”

原來羅信是三等候，這便是又提了一個等級。別看這麽一個等級，意義卻是重大。羅信當即拜謝道：

“謝陛下！”

一直不出聲的黃錦，此時也向著羅信道賀：“恭喜侯爺。”

“嘿嘿，這個好！”羅信的臉上也露出了燦爛純真的笑容。

見到羅信純真燦爛的笑容，嘉靖帝心中也是高興，說實話，越來越老的人，也越來越怕麻煩，而且隨著時間的流逝，羅信的能力越來越顯著，嘉靖帝也慢慢地沒有了要殺羅信的心思，想要將他留給自己的兒子。所以心中也害怕羅信心中有怨恨，見到羅信的這個表情，心中也是一鬆，便逗趣地問道：

“為什麽說這個好？”

“爵位顯貴啊，而且還沒有額外的事情要臣去做。”

嘉靖帝神色一僵，真想讓羅信滾，但還是忍了下來，心中轉了一下道：

“你覺得裕王和景王，誰更適合儲君的位置？”

“陛下英明神武，自有決斷。”

嘉靖帝莫名地望著羅信道：“朕已經說過了，今天我們君臣坦誠相見，必須給朕一個答案。”

羅信緊緊皺起眉頭，一副為難的樣子。

“必須說？”

“必須說。”

“那……就裕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