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開口安慰完裕王的高拱神色就是一愣,隨後眼中便閃過了嫉妒之色,隻是從裕王簡單的一句話中,就可以知道羅信在裕王心中的地位。這怎麽會不讓他嫉妒?

掄起成為裕王的老師,他要比羅信早很多。

更何況……

你老婆生孩子,羅信來了有用嗎?

“啊……”

又是一聲高亢的喊叫,然後便聽到屋子裏麵傳出來產婆興奮的聲音:

“生了!生了!”

“啊……”

一聲婉轉的叫聲,鍾金哈屯身體繃直,修長的脖頸如同白天鵝一般揚起,滿麵紅暈,眼神迷離,隨後癱軟在羅信的身下。

“轟……”

大地震動,火光衝天,懸崖蹦碎。正在前往宣府的錦衣衛被火藥炸得支離破碎,被埋葬在碎石之下。

如今坐鎮在宣府的不是別人,正是老將軍馬芳。

長嶺距離宣府已經不遠,那巨大的轟鳴聲讓馬芳聽的分明。當即就是臉色一變。

“來人!”

“大帥!”一個親衛走了進來。

“派斥候去探查,剛才聲音來自何處。”

“是!”

馬芳的心中總是有一種不安在浮動,老謀深算,沉穩至極的他,此時都站了起來,在地麵上來回走動。

剛才那連續的轟鳴,別人聽不出來是什麽東西,他卻是絕對能夠聽出來。

那是火藥!

是火藥的爆炸聲!

怎麽會有火藥的爆炸聲?

而且聽爆炸聲,就是火藥不少。

難道是……

“羅信!”

馬芳心頭大震,臉上變色。要知道大明在羅信之前,便已經有了火藥,隻不過是黃火藥,而羅信弄出來的是黑火藥。所以,馬芳的心中真的搞不清楚是羅信在用火藥炸別人,還是別人用火藥炸羅信。

“來人!”馬芳大步向著門外走去:“備馬。”

須臾之後,馬芳帶著一隊騎兵衝出了宣府,向著長嶺的方向飛馳而去,心中暗自祈禱:

“不器啊,你可不要出事啊!”

蹄聲隆隆,馬芳的臉上充滿了擔憂和焦急。

“踏踏踏……”

對麵傳來了急促的馬蹄聲,馬芳張目一望,見到是自己的斥候小隊,便勒住了戰馬。對麵的斥候很快便便來到了馬芳的身前,翻身下麵,單膝跪地道:

“大帥,長嶺被炸塌了。”

馬芳目光便是一縮,急聲問道:“可是有屍體?”

“回大帥,這個長嶺崩塌,不知道是否有人被炸死。”

馬芳的臉色變得蒼白,他的心中極度不安。羅信從大同離開,前往宣府的消息他不是不知道,。按照行程算,也就是應該到達這裏。馬芳的心慌了,催馬向著長嶺的方向而去,身後一千騎兵緊緊相隨。

馬芳站在一片廢墟之前,眼中充滿了焦急。厲聲喝道:

“挖!”

一個個騎兵紛紛下馬,開始搬一塊塊石頭。而此時的馬芳已經派人回去,叫軍隊帶著工具前來此處。

天色漸漸地黑了下來。突然一個聲音傳來:

“大帥,有屍體。”

馬芳心頭便是一震,高喝了一聲:“火把。”

“轟轟轟……”

一個個火把點燃,將長嶺照得如同白晝。馬芳價格跳躍,便來到了那個發現屍體的士兵跟前,劈手奪過一個火把,湊近一看,心中便是一冷。

麵容已經完全被毀,根本看不出是誰,便是身體都不全,隻能夠看出來穿的衣服是錦衣衛。

“錦衣衛……”

久經戰陣的馬芳都哆嗦了,在這個時候,除了羅信帶著錦衣衛來宣府,哪裏還會有其他的錦衣衛在這裏?

即便是有錦衣衛在這裏,值得別人費這麽大的勁兒,埋這麽多的炸藥去炸他們嗎?

這就是奔的羅信啊!

馬芳的目光望向了腳下。

羅信不會真的被炸死在這裏吧?

“挖,給我挖,將所有的屍體都給我挖出來!”

午夜十分。

長嶺之處,亮如白晝。

馬芳臉色蒼白地站在那裏,被挖出來的屍體太多了是幾乎沒有全乎的,更是有很多被火藥炸成了碎片,根本就找不到羅信的屍體。但是馬芳卻可以確定,這些人就是羅信那些人。因為這裏有著太多的錦衣衛。

互市。

羅信和鍾金哈屯一直睡到了第二天近中午,才從床上醒來。洗漱了一番,吃了飯。羅信相送鍾金哈屯返回草藥。看著鍾金哈屯漸行漸遠的身影,羅信收回了目光道:

“走吧,我們去漸漸徐時行。”

羅信帶著魯大慶等人向著互市衙門走去。來到衙門門口,魯大慶上前遞交拜帖。那守衛一看拜帖上的名稱,心中便是一跳,掉頭向著衙門裏麵跑去。

須臾之後,便見到徐時行從裏麵匆匆地走了出來。

“羅大人!”

“徐兄,別來無恙!”羅信含笑走上前,徐時行也笑著迎了上來道:“羅大人這是要突然襲擊嗎?”

羅信哈哈大笑道:“徐兄不是怕了吧?”

“哈哈哈……”

徐時行放聲大笑,和羅信並肩而入。隻是心中難免有些忐忑。這次管理互市,他吸去了市舶司的教訓,將互市管理的井井有條,倒是沒有什麽紕漏。但是他在意的是羅信不告而來,這是不信任自己嗎?

如今他可是真心實意地加入了羅信的陣營,如果羅信對他還不信任,便令他心冷。雖然臉上再笑,但是心中卻是很不得勁兒。對於徐時行心中的想法,羅信如何不得知?待進入到屋子內,兩個人落座之後,羅信方含笑道:

“我這次是秘密前來,隻帶著我的家丁,錦衣衛依然佯裝保護著我前往宣府。”

徐時行心中就是一跳,望向羅信道:“可是陛下有秘密旨意?”

“嗯!”羅信點點頭道:“在離開京城的時候,陛下叮囑我,這次一方麵是巡查北方,另一方麵是了解一下草原,畢竟在大明周圍,草原是最大的威脅。雖然如今有了互市,緩和了兩房的關係,但是我們確不能不妨。”

徐時行心中便安穩了下來,他對於羅信的話是相信的。而且羅信和草原交鋒多次,不可能不在草原埋下探子,不過這些事情就不是他徐時行能夠了解的了。當下不再談論此事,而是開始給羅信介紹互市的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