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鬥擂台之下突然響起了一個聲音,文先生聲音就是一停,目光向著文鬥擂台之下望去。而此時所有人的目光都匯聚在一個青年書生的臉上,便見到那個青年書生昂然道:

“文先生,學生是晉陽府劉秀文。學生有個請求,還請陽林縣和陽曲縣繼續第三場文鬥比賽。”

“為何?”

文先生冷然道,他的心裏對這些州府和外縣書生也有氣,他們今天的起哄讓文先生也很沒有麵子。

“學生認為!”劉秀文倒是全然不懼,侃侃而談:“既然是文鬥就要徹底鬥出一個勝負,否則這文鬥就是不盡興。而且學生認為兩縣輪流舉行文鬥沒有體現出文鬥真正的含意。學生認為,如果一方以三戰兩勝獲得勝利,那麽另一方第二年可以成為舉辦文鬥一方。他們贏的那一場就是贏的舉辦權。但是如果一方被另一方三場全部擊敗,那麽他就沒有舉辦文鬥的權利,第二年的文鬥依舊由三戰全勝的一方舉行。這才是真正的文鬥。”

陽林縣和陽曲縣的官員臉都氣黑了,他們此時恨不得文鬥立刻結束。

再比一場?

給你們起哄的機會嗎?

這個事情文先生做不了主,不由將目光望向了知府。這裏最高官員就是知府,兩縣縣令已經做不了主。知府看了一眼劉秀文,這個秀才他認識,在晉陽府很是有名,被譽為晉陽才子。

攬須微微思索了一下,心中便有了主意。

要說這場文鬥和他這個知府沒有一點兒關係,他沒有參與一點兒意見,隻是作為上司分潤了一些功績。

但是……

如果在這個文鬥中能夠加入自己的意見,那就完全不同了!他就變成了參與和製定者,然後再在全晉陽府推廣,如此大半功績都會留在了他的身上。於是含笑點頭道:

“善!”

知府這一點頭,兩縣縣令就是一副苦瓜臉,剛剛放下的心又提了起來。周知縣還好一些,不管怎麽樣,他們已經贏得了這場文鬥,就算第三場輸了,今年的誰也說陽林縣先用。不過是輸掉了明年的舉辦權,和原來定的章程也沒有什麽區別,因為按照原來的章程,明年就是陽曲縣來舉辦文鬥。

但是,李知縣不這麽想啊!

此時他的心中恨透了那個劉秀文,如果他們第三場再輸了,那可真是光溜溜地回家了。不僅是輸掉了今年的文鬥,還輸掉了明年的舉辦權,更關鍵的是在他的考評上一定會有一個差評,這才是他最介意的。

但是,知府已經發話了,他也沒有辦法。文鬥擂台之上的文先生宣布第二場比試結束,明日進行第三場。

眾人紛紛離去,周玉依舊跟著他老爹離去,而張洵和羅信也依舊和家人前往張洵的住處。

陽曲縣。

李知縣麵沉似水望著站在他眼前的那些書生,凝聲喝道:“我不管你們想什麽辦法,明天必須給我贏下來,這可是關係到本縣讀書人的聲譽。今日想出來,大家都不要回去了。本官就坐在這裏陪著你們。”

眾人都苦著一張臉緊鎖著眉頭思量著,但是卻怎麽也想不出一個能夠有難度的題。第三場是沒有範圍,但是自己想的題自己都能夠解出來,這會難住陽林縣的讀書人嗎?

李知縣站了起來對身旁的縣丞道:“平之兄,你在這裏盯著,我去招待布政使大人。”

“是!”

李知縣搖了搖頭,急匆匆地向著門外走去。

陽林縣這邊倒是氣氛熱烈,周知縣沒有再讓縣裏的讀書人想第三題,反正就算是第三場輸了也無所謂。周知縣想縣城內最大的酒樓內擺宴招待各路官員和名流,席間倒是有人提出請羅信前來,倒是被知府擺手攔住道:

“還是等到第三場結束我們再為小英雄慶功吧!”

眾人皆笑。

張洵家裏也是一番熱鬧,羅恒看羅信的目光已經不同。他此時已經堅信自己這個孫子成為秀才沒有問題,至於成為舉人嘛,他還不敢想。但是即使是如此,對待羅平夫婦的態度也變得不同。因為他能夠看出羅信很在乎他的父母,反而對他這個爺爺有些疏離。

羅野麵對羅信也和藹了許多,羅勝更是望著羅信滿眼都是小星星。小孩子的心理轉變的很快,而且大明人對於讀書人有著天生的敬畏。

張樹,林昌和羅智更是興奮,這三個人在興奮之下便喝多了,又吟詩,又高歌,讓羅信張洵這些小輩一陣無語。

陽曲縣縣衙後院,李知縣又匆匆而回。他一陪完酒,心中有事,便急三火四地趕了回來。一進入到後院,便問:

“可是想出來?”

眾人都低頭默然無語,氣得他就是一甩袍袖,坐在了椅子上,呼呼地喘氣。這個時候,縣丞走過來低聲道:

“大人,我覺得我們應該換一個思路。”

“什麽思路?”李知縣抬了一下眼皮,有些無精打采,氣哼哼地道:“這次讓周老兒壓了我一頭,真是令人憋氣。”

“大人,隻要我們能夠贏下這第三場,就也不算丟人。”

“說得簡單!”李知縣端起桌子上的茶杯喝了一口,“噗”的一口將冷茶吐在了地上,陰沉著臉對一個衙役喝道:

“不知道茶涼了嗎?”

“小的馬上去換!”

那個衙役匆匆端起茶杯而去,李知縣看了一眼縣丞,壓著火氣道:

“先說說你的思路。”

縣丞忙道:“我們不應該想我們知道的題目,我們都能夠破解的題目,想必陽林縣也能夠破解,我們應該想想本縣有什麽解決不了的事情,越難越好,這樣才有可能難得住陽林縣。”

李知縣捋著胡須微微思索了一下,不由點頭道:“這個思路好,對了,咱們縣有什麽沒有解決的難事?拖的越久越好。可是……”

說到這裏,他的語氣一頓,臉上現出猶豫之色道:“總不能夠讓陽林縣的書生來斷案吧?這是不是有些太兒戲了?”

“這自然是不能!”縣丞搖頭道:“我倒是想起了一件事情……”

縣丞低聲在李知縣的耳邊說著,李知縣的眼睛漸漸地亮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