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信急忙將桌子上的資料放進了箱子裏,然後將箱子踹到了床底下。然後去打開房門,問道:

“他們在哪兒?”

“在花廳。”

“準備一些酒菜!”

“是!”

羅信來到了花廳,便見到周玉和張洵正坐在花廳內喝茶,羅信便道:

“在這裏吃飯。”

“好!”兩個人也沒有客氣。

這個時候,實際上已經到了飯點兒了,羅府的飯菜已經做得差不多了。所以飯菜很快就擺了上來。三個人酒過三巡,菜過五味之後。周玉擔心地說道:

“不器,如今外麵傳的消息,是你做的吧?”

“嗯!”羅信點點頭道:“不過,不能夠向外麵說,即便是複興社也不行。”

“我知道。但是……”周玉的臉上充滿了擔憂道:“如此一來,你的名聲就臭了啊。到時候,陛下那你背鍋,你就死路一條啊。”

“我死不了!”羅信淡淡地說道:“最起碼,陛下不能夠以這個罪名,為了平民憤而殺我。而且,那些世家豪門算是平民嗎?”

“要是平民還好了。”張洵歎息一聲道:“平民也給不了陛下壓力。”

“不用擔心!”羅信擺擺手道:“即便是我賑災結束,剿滅了流寇。陛下依舊需要依仗我。因為北方還有高麗,南方還有倭寇。最重要的是,他還需要我解決市舶司的問題。這些問題不解決。陛下不可能殺我。而當我將這些問題解決了,讓世家豪門捐款的事情已經過去很久了,他們已經錯過了殺我的機會。

再說了……

一省之地,讓那麽多的世家豪門總共才捐一百萬兩銀子,多嗎?

一個個守財奴似的,等著流寇攻破城池,他們別說的家產了,就是性命都得丟了。”

“大明……怎麽就到了這個程度?”

一時之間,眾人唏噓不已。

各個州府開始放糧了,這次沒有了徐階的千叮嚀和萬囑咐,又沒有徐階派人緊盯著。各個州府的官員又開始習慣性地貪汙了。他們不知道的是,他們所做的一切,包括詳細的證據,都被錦衣衛獲得了。

一份份消息傳到了羅信的案上,羅信依舊不動。這些地方官貪汙,銀子並不全部落在了他們的兜裏,大頭反倒是運送到了京裏,送到了一個個京裏大員的手中。

羅信看著眼前的一封封消息,臉上現出嘲諷之色。

“不知道這些大頭最終會不會送到徐階和高拱的手中。我就再等等。”

他在這裏等,但是各個州府的世家豪門等不了了。剛開始他們還硬挺著,而且還不停地動用關係,讓官員給朝廷上奏,給羅信壓力。而且那些官員,包括京城內的官員也確實不斷地上奏,彈劾羅信。

但是……

沒有回應,嘉靖帝根本就不出聲,而且這些人想要見嘉靖帝也見不到。如今隻有徐階和高拱能夠見到嘉靖帝,但是,如今的徐階還哪裏敢當著嘉靖帝的麵彈劾羅信?

一切都是他惹出來的,你還有什麽底氣去彈劾羅信?

高拱這次沒有說話,裝聾作啞。因為他知道說也沒有用。這明顯嘉靖帝同意的,彈劾羅信有意義嗎?

變化從南方一個縣被流寇攻破之後,世家和豪門妥協了。他們看到了危險的結果,他們知道就算大明不要捐款,憑著南北的局勢緊張,大明也不可能抽調南北精銳圍剿流寇,如此軍力就眼中不足。所以,也不可能七個省份同時剿匪。就算他們都呆在府城中堅守,流寇攻不進來,但是商品不能夠流通,他們一年損失的銀子也不止幾萬兩。如今每個省份大大小小的世家豪門和商人最少有著數百,每一家攤派個幾千兩,也就湊夠了一百萬兩。

而且是誰先捐款,軍隊便先去哪個省份剿匪。這個時候還有什麽好猶豫的?

很快,各個省份的豪門世家和商人便串聯了起來,寫下了每家捐款的數額,並且簽字,然後派人送到了羅信的跟前。隻要大軍開始剿匪,進入到哪個省份,哪個省份立刻將百萬兩銀子送到。而且解釋,不是他們不送,而是沒有力量送。如果他們送,在途中必定被流寇所搶,所以隻能夠等待大軍到來取。

羅信也不拖延,立刻按照先後順序令大軍開拔。進行剿匪。

七百萬兩銀子到手,羅信計算了一下,剿匪有二百萬兩銀子已經足夠了。不管流寇有多少,他們就是流寇,而且已經開始賑災,斷絕了流寇增長的源泉,流寇中的九成九都是沒有打過仗的農民,就算大明的軍隊再廢材,剿滅流寇也就是數月之間。

如此還剩下五百萬兩,羅信會截留一百萬兩,分給劉守有和黃錦各自三十萬兩,自己留下四十萬兩。

羅信也是無奈,如果不給劉守有和黃錦,這兩個人絕對會自己去貪汙,而且貪得比這個還多。如今他需要劉守有和黃錦,這兩個人對推裕王上位,有著十分重要的作用。而且如果隻給劉守有和黃錦,自己不要的話,劉守有和黃錦絕對會起疑心,害怕以後羅信斬了他們兩個。他們可知道,羅信正準備在斬殺一大批官員。

“唉……”羅信歎息了一聲:“做點兒事兒,怎麽就這麽難啊!自己那邊殺著貪官,這邊自己貪著錢,自己卻錢嗎?這叫什麽事兒啊!”

兩天後。

劉守有喜滋滋地坐在羅信的對麵,三十萬兩銀子他已經拿到手了。心中自然高興,望著對麵的羅信道:

“不器,我已經調查清楚了。那些貪汙的銀兩是送到了京城,但是卻沒有送到高拱和徐階的手中。”

“嗯!”

羅信點點頭,心中也鬆了一口氣,如果真的高拱和徐階在這次貪了大頭,他真的不知道怎麽下手。真的斬了高拱和徐階,這兩個人都是內閣,門生故吏一大推,那事情真的就糟糕了,大明便亂套了。

“高拱自命清高,不貪汙很正常。”劉守有道:“他的那些手下自然不敢讓高拱知道,都是偷偷的貪汙。至於徐階,如今他的局勢很不妙,他是不敢貪。曾經有人去過府上,被徐階轟了出來。而且嚴令他們退回贓款,不過那些人表明答應徐階,實際上並沒有退回。而是自己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