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一路向著飄香樓走去,路上又不斷地碰到其他舉子,見到這麽多人浩浩蕩蕩,便上來打聽,這一打聽,便就參加了進來,隊伍便不斷地擴大,等到了飄香樓,已經又數百人。

徐時行和羅信吊在了後麵,看著隊伍不斷地擴大,徐時行有些擔心地說道:

“不器,陣仗有些大啊!”

“越大越好啊!”羅信笑嗬嗬地說道:“我們是看熱鬧不怕亂子大!”

“不會出事吧?”

“能出什麽事兒?”羅信翻了一個白眼道:“我們當初進京的時候,不也是經常吵?大規模的吵也不是沒有。放心吧,讀書人都是嘴炮,出不了什麽大事,安心看熱鬧。”

聽到羅信說讀書人都是嘴炮,雖然沒聽說過嘴炮這個詞,卻也感覺到不是什麽好話,便撇了撇嘴道:

“說的好像你不是讀書人似的。”

“我也沒說我不是嘴炮啊!”羅信樂嗬嗬的說道:“文官都是嘴炮,不是一個好嘴炮,當不了官。”

“說不過你!我還是去看熱鬧吧。”

這個時候,數百書生已經到達了飄香樓。飄香樓的媽媽見到這麽多的書生,當時就慌了,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正懸著心,哆嗦著上前,便見到那個南方大嗓門士子上前一步道:

“花漫香姑娘可在?”

“香香姑娘身子不舒服……”

那個南方士子一擺手道:“你不需用謊言欺騙我等,我等南北兩方士子,準備文鬥,經過商議,請香香姑娘為評判。你隻要如實將此話告知香香姑娘就可以了。”

“嚇死我了!”青樓媽媽拍著自己波濤洶湧的胸脯道:“原來是請我們家香香姑娘做評判啊,各位也先坐,我這就去請香香。”

“姑娘們,下來接客了!”說完,又朝著那些姑娘們喊道。

眾人紛紛各自尋找作為,一樓和二樓,很快就被這些舉子占據,好在此時隻是剛剛過午,還沒有到夜晚,飄香樓也沒有其它客人,倒是給了這些書生一個召開文會的地方。

羅信和徐時行也跟著混了進去,跑到一個最不顯眼的角落裏坐下,很快便有青樓的姑娘送上瓜果和酒水,還給每張桌子上準備了筆墨紙硯。

飄香樓是不小,地方也夠大,但是真就沒有幾百個姑娘,所以這些姑娘也沒有接客,而是當成了端酒水和瓜果的服務人員,等一會兒,還要當收詩詞的人。所以,這些姑娘穿梭在一個個座位間,倒是一臉的興奮,因為他們還從來沒有見過這麽大的聲勢。

飄香樓來了這麽多的舉子,自然引起了眾多的關注,而飄香樓又怎麽會放棄這樣的一個太高身價的機會?

所以,飄香樓派出了很多人出去宣傳,很快就有更多的讀書人向著飄香樓行來,這些人的到來,更是吸引了更多的人。飄香樓已經人滿為患,大量的讀書人都站在外麵,等待著南北大戰的開啟。而且站在外麵的書生也是涇渭分明,分為南北,互相譏諷著。

兩個身影順著街道走來,卻正是徐階的大兒子徐魯卿和他的好友。徐魯卿也是聽到了南北大戰的消息,便趕來看看,有沒有值得招攬的人,如今徐階父子也意識到羅信的複興社對年輕人和年輕官員的拉攏,讓徐黨都快後繼無人了。所以,徐階和徐魯卿商議,要在這次會試中,拉攏一些優秀的人才。而這種南北碰撞,是最容易發現人才的。所以,當徐魯卿聞聽這個消息後,便立刻趕來。

與此同時,香香姑娘也終於出現了。不過卻沒有出現在大家的麵前,而是坐在二樓的一件屋子裏。香香的丫鬟從房間內出來,目光掃過眾舉子,眾舉子雖然不滿香香姑娘的傲慢,倒也靜下來聽著香香丫鬟準備說些什麽。

香香丫鬟巧笑嫣然道:“各位舉子老爺,既然請我家姑娘做評判,那我家姑娘也不能吝嗇,我家姑娘說了,每個舉子老爺寫一首詩,或者一首詞。到時候由我家姑娘評判,從中脫穎而出者,我家姑娘願意與其共度良宵。”

“轟……”

飄香樓內就喧嘩了起來,大家都知道,香香姑娘還一直守身如玉。今日是準備獻身了。這一下子就讓眾舉子激動了起來。這如果獲勝了,不僅是名聲鵲起,還能夠一親芳澤。

這……太誘惑了……

徐時行壓低了聲音道:“這位香香姑娘倒是聰慧。”

“怎麽說?”羅信笑眯眯地問道。

徐時行翻了一個白眼道:“我不信你不知道,裝什麽童真!”

“這位兄台,香香姑娘原本就聰慧啊,你才發現?”這個時候,旁邊一個座位的舉子探過頭說道。

徐時行聞聽,也不由翻了一個白眼。

在那個舉子旁邊的一個書生不由笑了一聲,那個舉子便道:“藍兄,你為何發笑?”

那位藍兄看了一眼徐時行,然後對著那個舉子道:“那位兄台的意思不是你想的那種意思。”

“那是什麽意思?”

那位藍兄壓低了聲音道:“這位香香姑娘也是一個清高之人,恐怕也是一直在尋找一個可以托付終身的從良之人。如今這正是一個機會,相比在如此眾多舉子中脫穎而出的人,考中一個進士沒有問題。而且有著很大的可能性進入三甲。在這樣的場合,香香姑娘獻身餘他。那個人總不好共度良宵之後,便將香香姑娘拋在一邊吧?勢必會娶香香姑娘為妾,如此香香姑娘也算是找了一個令她自己滿意的人。”

“這樣啊!”那個舉子呆呆地說道:“如果我能夠脫穎而出,一定娶香香為妾。”

“噗……”羅信和徐時行忍俊不禁。

“笑什麽?”那個舉子橫了羅信和徐時行一眼道:“我不能夠脫穎而出,難道你們就能?”

而就在這個時候,門外突然傳來了喧嘩聲。原來是徐魯卿被人認出來了。原本他隻是想偷偷觀察一下,但是外麵的人太多了,想要觀察飄香樓內的狀況,就必須往裏擠擠,隻是他這一擠擠,便被發現了。

徐階在南方的文名還是很盛的,而徐魯卿和他的兩個弟弟不同,很是有些學問的,在南方士林中名聲也很響亮。而且他又經常回到南方處理府中的事情,每次回去,當地官員勢必要歡迎一下,畢竟這是徐閣老的兒子,招待文人,自然要開文會。為徐魯卿召開的文會,自然便有著大量讀書人參加,所以太多人認識徐魯卿。閣老的兒子,還是有太大的優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