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站出來的人,哪裏是什麽黃錦程,根本就是荊門黃家家主的女兒,黃養神的妹妹黃養鬼。

這女子是我在黃山龍蟒事件之時認識的。當時的她排場大得很,身邊跟著一堆人,機靈古怪的,十分難纏,好在畢竟是名門之後,一身蠱術了得不說,而且品質也還算不錯。隻是不知道她為何要改名換姓,混進這兒來。

我看著那小姑娘朝著我眨眼睛,突然想起了她之前跟我說的話語,以及黃養神臨走之前,欲言又止的話語。

敢情她還真的是想到我的手底下來幹活兒啊?

雖說我對於黃養神這個人還算是比較認可的,不過對於他身後的黃家,卻並不是那麽的放心,要曉得黃家雙傑之中,黑道的黃公望可是現任的邪靈右使,而即便是混白道的黃天望,我也是在他手上吃過好幾次虧。

事實上。對於一直以勢壓人的黃天望,我打心底裏,就不會很喜歡,甚至可以說是厭惡。

這種情緒一直延續到了荊門黃家身上去,也是正常的。

倘若說荊門黃家想要塞一個人進我這特勤一組裏麵來,我是萬萬不肯同意的。這也是黃養神在最後都沒有張那個口的緣故。

不過……

荊門黃家就算是再沒有人,也不可能那黃養鬼這麽一個千金大小姐過來當臥底的。

犯不上。

從黃養鬼的養蠱人身份,我就可以看得出她的這個性格,應該自小就是離經叛道的,所以最大的可能,就是她並沒有跟黃家打招呼,私底下跑過來應征的。

這事兒鬧得,倒真的有些讓人頭疼了。

我板著臉,不跟朝我擠眉弄眼的鬼鬼有任何互動,而接下來的比試,布魚也是一路過關斬將。沒有再發生任何意外,一直輪到了鬼鬼。

我知道鬼鬼最厲害的,應該就是她的巫蠱之術,本來想著中止比試,不過臨時想了一下,還是覺得不阻止為好。

讓布魚摸一下底,也是不錯的選擇。

布魚認識黃養鬼,所以鬼鬼一走到跟前來,他就看出來了,朝著這小女孩兒點了點頭,笑道:“你也來了。不錯,開始麽?”

鬼鬼點頭,剛一揚手,布魚便說道:“你別放蠱,我這裏有驅邪符,怕傷到它。”

被布魚一語點破,鬼鬼展顏一笑,點頭說道:“也好,既然如此,那我們就以手腳功夫決勝負。”

她話語一落,人便朝著一陣疾奔,衝著布魚的胸口拍去。

布魚回手來擋,那女孩兒卻是借著力道,一個翻身,直接躍到了布魚的頭頂之上,然後一個回旋,從天上往下攻擊而來。

鬼鬼一出手,我便知道她的輕身功夫,估計也就比小白狐兒稍差一些。

到底是出身荊門黃家的大家閨秀,果然不凡。

要曉得,小白狐兒的輕身功夫了得,那是因為她本身就是洪荒異種,並非人類,身體的很多構造,跟我們完全不同,很多時候,是可以完全違背科學和重力製約的,而鬼鬼則純粹就是憑著一口氣來處理的。

這不但需要從小的練習、厲害的法門,還需要一個根骨和悟性。

沒有後麵那個,再厲害的背景,都沒有用。

身法一厲害,打起架來自然是絢麗無比,一會兒飄東,一會兒落西,這小姑娘兒身穿白色勁裝,像蝴蝶一般滿場飛舞,愣是讓布魚夠都夠不著。

不過別看鬼鬼身法變幻莫測,但是她並非一味的閃避,冷不丁出一招,還直指要害。

不過布魚的臨戰經驗,要遠比這小姑娘兒豐富許多,麵對這種華而不實的手段,他倒是並沒有太多的動作,隻是時不時地轉身,對著鬼鬼,雙手微張,仿佛在等待著什麽一般。

如此過了好幾分鍾,布魚終於趁著鬼鬼一個呼吸未穩,一個箭步而上,欺身上前,猛然朝著鬼鬼抓了過去。

他這一抓,宛如猛虎下山,氣勢斐然。

不動則已,一動如雷霆萬鈞之勢,這使得存心炫技的鬼鬼頓時就有些把握不住,慌了手腳,不過好在她的基本功紮實,在布魚即將把她給抓住的那一刹那,使了一個極為漂亮的分身術,化作一道殘影,從布魚**的縫隙閃過。

這一招使出,旁邊圍觀的男麵試者都忍不住出身叫好。

我瞧見布魚回過頭來,正要作勢再撲,笑了笑,曉得這場比鬥,恐怕要變成老鷹捉小雞了,於是吩咐旁邊的董仲明,讓他叫住比鬥,就此停止。

旁邊的宋司長不明就裏,看著我,試探著說道:“這個黃錦程,倒是蠻厲害的啊?”

我苦笑著說道:“宋頭兒,這回你可是看錯了,她哪是什麽黃錦程,根本就是二組組長黃養神的親妹子,荊門黃家家主最疼愛的寶貝女兒黃養鬼。”

“啊?”

宋司長被我說得一愣一愣的,仔細一看,方才笑著說道:“我說呢,怎麽看著跟簡曆上的照片有些不像啊,哈哈,哈哈……”

他尷尬地笑著,我頓時就猜到了,估計黃養神在我這裏張不開口,跑到宋司長那兒去燒香了。

我板起了臉而來,叫苦道:“宋頭兒,你又不是不知道,我這特勤一組,從來都是衝鋒在第一線的,危險得很,說不定哪天就有兄弟死在任務裏了,你給我發配這麽一個大小姐來,我收還是不收?真要想加入特勤組,不如去她哥那兒,你說呢?”

宋司長被我一語點破,倒也不臉紅,賠笑著說道:“老陳,這你就不知道了,人小姑娘指名道姓,就要加入你這兒,我有什麽辦法?”

我皺著眉頭說道:“我這兒廟小,可裝不下這大佛。你說要是出任務的時候,但凡出點兒什麽事情,我怎麽跟黃養神交代,怎麽跟荊門黃家交代,怎麽跟大內的那一位交代?”

宋司長揮手說道:“養神那邊跟我說了,他妹妹皮實,該怎麽辦怎麽辦,跟正常人一樣,不用交代什麽。”

我嗬嗬一笑,不說話,宋司長心虛地說道:“得,反正話我還是跟你帶到了,要不要,自己看著辦吧。”

我沒有說話了,而經過一上午的武試,根據各人的表現,總共從一百多號人裏麵,挑選出了三十人來,準備進行下午的麵試,而至於其他落選的人,也沒有關係,在南郊基地的公共食堂裏提供一餐午飯,然後由人帶著參觀基地的訓練場,也算是沒有白來一趟。

把武試擺在前麵,也使得落選的人不至於太過於抱怨,畢竟本事不如人,沒有被挑上,也是正常的。

午飯過後,下午一點鍾,由宋司長、我以及一組負責人張勵耘,對接下來的三十人進行麵試。

所謂麵試,其實跟普通的應聘麵試差不多,提一些問題,然後測試一下麵試者的思維、意識和反應能力,而除此之外,我還會根據相學的東西,對這人進行一部分推算。

這個就是跟普通麵試不一樣的地方。

說句實話,麵試這活兒,其實還是蠻爽的,就是可這勁兒地折騰麵試者,讓他們在極短的時間內,做出快速的反應,真的是一件比較有趣的事情。

同時,我還會根據每一個麵試者的特長,進行臨時性考驗。

比如一位叫做紀忠良的男子,檔案上說記憶力特別強大,我便在問完麵試話題之後,不動聲色地問他,說剛才帶他進麵試室裏來的朱雪婷,今天是什麽樣的穿著。

他的回答並沒有讓我失望,從上衣到褲子、再到首飾和鞋子、襪子,都分毫不差,甚至還根據這打扮,對人進行了一部分的性格分析。

當他說到朱雪婷性格潑辣,心直口快,甚至很可能有同性傾向的時候,我頓時就決定這人得留著。

不為別的,就想看一下他被朱雪婷虐的感覺。

又比如一位叫做李何欣的女子,檔案上說嗅覺超強發達,我便問她麵前的三位麵試官中,有一人在十分鍾之前曾經去過廁所,請問是誰。

李何欣告訴我是某人,我點了點頭,這人我得要。

至少以後誰放屁,我能夠抓得到罪魁禍首。

有趣的人許多,我們這一回是要在精英之中選拔精英,不但需要厲害手段的人,而且還得有一定的特長,因為特勤一組並不隻是要打打殺殺,更多的事情,我們需要在無數的線索裏麵,找到一個明確的方向來。

這就是說,我們除了武力之外,還得需要強大的頭腦。

文試比武試重要許多,每一個人,我們都試圖認真對待,所以時間花得比較長,一直到了下午五點多鍾的時候,我才麵試到了鬼鬼。

那小姑娘從門口走過來的時候,規規矩矩,十分有禮貌地跟三位麵試官打招呼,乖巧得跟鄰家女孩兒一般。

我眯眼看著她,而她則淡然自若地站在那裏,不驕不躁。

過了差不多一分鍾,我方才慢條斯理地開口說道:“好了,你可以走了,記得出門的時候,幫我喊下一位進來,謝謝。”

剛才還乖巧的小白兔立刻張牙舞爪起來,瞪著我喊道:“憑什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