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努爾朝著遠處的安德烈等人奔去,我的心緒平靜。

因為有著這天龍真火珠,我便能夠如小觀音等人一般,來去自如。倒也不怕再無相見之期。

我反倒是有些為安德烈那一幫人“擔憂”起來,這幫家夥來到這人,所為的就是置死地而後生,謀奪那真龍遺體的珍寶,卷土重來,沒想到一開始遇到了我,再又遇到了那小黑天以及她麾下的一眾魔兵,到了現在,損兵折將之後,卻又碰到了努爾等人。

努爾四人常年居於此處,算是大半個地頭蛇,而他們每一個人的修為,都要遠遠高於安德烈一夥的任何人。

如此說來。怎麽拿捏他們,都不是難事。

有著努爾在,我倒也沒有太關注那邊的情形,而是來到了小觀音旁邊,聽她給我介紹起這天龍真火珠的用途,不過這玩意極為珍稀,即便是小觀音這般生而知之者,卻也不能在陡然之間,就將這玩意給弄清楚,隻不過能夠借助於裏麵迷離的空間能量,以及裏麵儲存的坐標來定位,接著施展起熟悉的手段。幫我將這兩三百號人給帶回去。

“所謂的陰兵借道,其實不過是陰陽兩界交匯之時的重影而已……”

小觀音跟我解釋起這裏麵的原理,諸般精妙絕倫的規則演化之後,她認真地對我說道:“尋常的交匯,必須是憑著固有的通道,又或者是最不穩定的空間裂縫,然而這天龍真火珠卻能夠憑借著裏麵的記憶,直接構架起兩界的橋梁來,而我施加這陰兵借道術,卻是將陽人從靈界送出。道理其實是想通的,一會兒我將這珠子拋上半空,構建通道,陳二哥自離開,等妥帖了,回頭記得收了那珠子便是!”

我點頭。表示明白,而小觀音則跳上白虎的背脊。將手中的天龍真火珠往天空一拋,雙手結印,不斷念咒,顯然是在激發這裏麵的空間能量。

在小觀音的加持下,那珠子開始散發出了灼灼的光華,紅、橙、黃、綠、藍、靛、紫,諸般色彩,不一而足,宛如夢幻一般,看得人眼暈目眩,而這時小觀音手中開始不斷往那懸空而立的珠子拍打印法,裏麵竟然有符文朝著外麵遊弋而出,不斷地旋轉,到了最後,竟然變成了一道黑色的幕牆來,落於我們身前的不遠處。

小觀音口中咒文不斷,而就在此時,遠處傳來了此起彼伏的狼嚎,我扭頭看去,卻見努爾一根棍子高高舉起,將那幫家夥趕得滿地亂竄。

我嘴角掛著笑,而這時小觀音則衝著我拱手說道:“陳二哥,這陣門搭好了,今日一別,後會有期!”

我朝著小觀音拱手道謝,接著回頭,衝著手下的兩百多號人喊道:“各位,聽我命令,列隊而行,過了那道門,我們就能回家了!”

聽到我的吩咐,眾人歡呼,而我則指揮著幾個負責人,將大家分批帶入黑幕之中去,瞧見大家一批一批地走入其中,消失於虛空之中,我心中一陣黯然,回頭又與小觀音告別道:“小觀音,我兄弟努爾和師弟張大明白,就拜托你多照顧了!”

小觀音笑著說道:“別這麽說,梁大哥他為人穩重,踏實負責,可是我們的頭兒呢,我還是多蒙他的照料,方才能活到現在……”

我與她客氣幾番,心中卻無比的自豪,而幾句話之後,便也不再客氣,回頭朝著隊伍那邊走去,一路來到了那幕牆邊緣,瞧見那天龍真火珠懸空而立,而當我往前一步,它卻也往前一步,我回頭望去,卻見小觀音笑盈盈地與我揮手告別。

我知道這是她的布置,心中多少也有些心安,朝著還留在最後的何武等人招呼道:“怎麽,你們還不走?”

何武恭謹地與我問好,然後說等著與我同行。

我笑著說你們不會是怕我騙大夥兒吧,這兒真的能夠通回去,安少校一臉崇敬地望著我說道:“怎麽會,陳局長能夠從千軍萬馬之中殺將而回,又認識那一幫絕頂厲害的高手,怎麽會和我們開這玩笑呢?隻不過想著和您走在一起,共同而回,會更加有成就感一點而已。”

聽到他的恭維,我的心中多少也有一些得意,當然這並不是說我喜歡聽漂亮話,而是他說的後一句,那是在讚努爾他們。

這話兒比直接誇我,更加深得我心。

我左右一望,不由得詫異地說道:“啊,吳副局長哪兒去了?”

旁邊的何武不屑地說道:“他啊,大概是沒臉皮了,見你過來,就走進去了,頭也不回——不過說的也是,要我是他,我也沒有這臉麵!”

相對於轉身跑開的吳琊,何武倒是一直陪著我到達了石台頂端的祭壇之下,盡管被我的異獸八卦陣護著,沒有太多的危險,不過這事兒也足以讓他驕傲了,我順著他指的方向看去,沒瞧見吳琊,倒是瞧見了另外一個熟悉的身影,卻是先前乘著黑色巨雕逃離死亡山穀的小藥匣子,我沒想到這個家夥居然也混進了隊伍裏麵來。

這裏總共有兩百多號人,一直都是由何武、安少校等幾個負責人帶領的,後來還混進了吳副局長帶來的人,我因為一路都在奔忙,後來又與努爾等人一直在交流,倒也沒有具體留意到這裏麵的每一個人,沒想到竟然讓這家夥給溜了回來。

不過他回來便回來了,我倒也不能對他太多的苛責,年輕人,膽子小一點,也是可以原諒的,我不能因為他的逃離,就剝奪他重返世間的機會。

總得給年輕人一點兒機會,他們方才能夠成長。

此刻外麵隻剩下二十幾個人,我也沒有來得及再多加盤問,吩咐左右,讓大家跟著我一同離開。

臨近幕牆之前時,我還回頭,又跟小觀音揮手告別。

對麵黑色如霧,一步跨入其中,我便能夠感覺到一如那日我從營地之中走來的情形,空氣黏稠,炁場紊亂,不過所幸的是我頭頂上的這顆天龍真火珠,一直跟隨著隊伍,將空間給穩固住,並且散發出微微的光芒來,讓我們能夠瞧得見這隊伍的首尾。

在這迷朧的黑霧之中走了不到五分鍾,突然前麵傳來一陣驚天動地的歡呼聲,而這種情緒也逐漸地蔓延到了後麵來,很快我們便知道了緣由。

我們出來了,前麵的隊伍居然就出現在了興凱湖邊防部隊的營地前。

聽到這個情況,原本來沉得住氣,埋頭緩行的隊伍開始加快了速度,大家也開始變得喧鬧起來,其中你推我搡的情況也變得嚴重,每個人都想著趕緊離開這個鬼地方,回到前麵去,而不知道中段發生了什麽事情,突然鬧將了起來,我一開始還沒有注意,隻是想叫幾個負責人去維持一下秩序,而後卻聽到有人高喊:“殺人了,殺人了!”

一聽到這話兒,我頓時就火了——媽的,老子千辛萬苦將這一大幫人帶回來,沒想到臨了臨了,居然發生了這樣的惡**故?

到底是哪個王八蛋做的這事兒?

我也顧不得太多,淩空一躍,連續越過前麵的那些人頭,朝著前方奔去,趕到了一片混亂的那一段,大聲喊道:“我是陳誌程,怎麽回事?”

我此刻也著實是有些震怒,說出的話兒也十分威嚴,圍成一圈的眾人紛紛給我讓開了道路,我低頭一看,卻見地上躺著一位小戰士,胸口卻是被人紮了一刀,血不斷地往外麵湧,將胸口的衣服都給染透,而我瞧見這傷口的位置,卻是臨近心髒,看著他躺倒在地一動不動,顯然是沒有了氣息。

我扭緊拳頭,憤然朝著周圍問道:“誰幹的?”

旁邊有人回答:“不知道,畢平大叫了一聲,就躺倒在地了,我們圍過來的時候,他都已經死了!”

我皺眉問道:“那誰在他後麵呢?”

大家紛紛搖頭,說沒見過那人,不知道叫什麽名字,我心中一跳,正起疑間,突然頭頂上傳來一陣異動,下意識地朝上一抓,結果卻落了一個空,抬頭一看,卻見一頭黑雕從黑暗中陡然升起,雙爪抓住了那顆閃耀光華的天龍真火珠,朝著天際飛去。

瞧見這情況,我毫不猶豫地抽出旁邊一個戰士腰間的匕首,朝著那黑雕奮力擲去。

我出手果斷,那黑雕似乎被射中了,不過它猛然一震之後,卻又堅持著朝上麵奮力拍打著翅膀,越飛越高,消失在了黑暗之中去。

瞧見那黑雕離去的背影,我立刻曉得了到底是被誰算計了,雙手捏得哢哢作響,大聲吼道:“所有人都給我聽著,全部跑步前進,到營地校場集合,任何意圖脫離大部隊的人,格殺勿論!”

聽到了我的吩咐,眾人都感覺到了沉重的壓力,一陣小跑,卻很快就來到了營地前的平地,卻正是清晨時分,我抱著那名小戰士的屍體,冷著臉在這二百多號人麵前挨個巡察,卻並沒有發現小藥匣子的蹤跡。

我艸,終日打獵,反被雁啄了眼,我居然被那個叫做陸一的小子給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