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真人一身修為驚天,然而卻是道‘門’巔峰,不出其外,而貧道卻從你的身上。瞧出有魔道的影子,不知道這是為何?”

作為天下十大,三絕真人的眼光自然是極為準確的,在一番寒暄過後,卻是瞧出了我身上的問題,當下也是沒有半點兒回旋,直接問了出來。

三絕真人是一個傳統的道‘門’高手,我不知道他對於修行魔功,到底持著什麽樣的意見,當下也是苦笑,然後將我當初曾經受到邪符王楊二醜綁架,委曲求全之事說出,後來幾經輾轉。又拜入了茅山之中,隻可惜那個時候底子已成,然而‘蒙’我師父陶晉鴻不嫌棄,納入‘門’下,收為外‘門’弟子,又傳我道心種魔真經,方才會變成如今的這副模樣來。

這裏麵許多周折,難以細述,不過聽到了我還算誠懇的話語,那三絕真人倒是撫須點頭,長聲歎道:“貧道這些年被功名利祿所‘蒙’蔽了眼睛,修為上去了。境界卻下了來,這才最終落敗於清河伊川手下,以前一直覺得陶真人雖說是頂級道‘門’茅山宗的掌教,但是一直不為所動,如今看來,卻是心悅誠服啊!”

我寬言勸慰道:“清河伊川謀慮頗深,他是血海之中殺出來的凶神,先是暗藏寒芒,又有陣法伏擊,被他算計一次。也不算什麽,真人前往不要喪氣……”

三絕真人與我拱手,臉上多了幾分豁達的笑容,毫不介意地說道:“敗便是敗,無需多找借口,隻有從高處摔下。方才能夠明白自己的不足。而能夠通過那件事情,認識到誌程小友。這或許就是塞翁失馬,焉知非福,小友當日搭救之恩,貧道心中記下,以後若是有用得著我天仙宮的地方,一聲招呼便是了!”

得到了這一位天下十大的承諾,我心中高興,不過卻也推脫,說此事不過舉手之勞,真人千萬不要掛記於心。

兩人一番‘交’流,關係立刻親近了許多,當天我在天仙宮用過素齋,又留宿天仙宮,次日起‘床’離開的時候,卻是已經獲得了天仙宮最大的友誼。

天仙宮在黑省算是最重要的道‘門’,它的地位雖說不如茅山、龍虎山這般想要,卻也如同嶗山比之魯東一般,有著極大的地方影響力,‘門’下弟子也多有在局中任職者,能夠得到天仙宮的助力,對於我在黑省的掛職有著許多幫助,不過好在我前來此處,隻不過在履曆之上多一些好看的檔案,倒也不想跟吳副局長爭太多的東西,他的視線隻在眼前,而我的目光卻看向了朝堂,故而還是安分守己地坐著辦公室,相安無事。

其間慈元閣的人擴展生意到了東北,過來我這裏拜碼頭,我又與他們那美‘豔’的二掌櫃做過溝通,商議之前從天山神池宮留下來的首飾處理事宜。

時間推移到了年末,小白狐兒帶著林齊鳴、布魚和董仲明等人過來看我,瞧見我整日優哉遊哉地喝茶看報,頓時心生羨慕,抱怨說自己這幾個月裏東奔西跑,十分忙碌,想著要不然調過來,在我這兒享一享清福。

她這話兒給我臭罵了一頓,不過好在也不過是開玩笑,林齊鳴告訴我,說尾巴妞現在是一組的副隊,十足的大姐大,已經能夠完全獨當一麵了。

時間離我掛職結束的任期已經不遠了,林齊鳴告訴我一個小道消息,說現在總局那裏關於我的安排有一些衝突,幾個大佬都各懷意見,有人想要我下放到西南某省去任正職,那是一方大員的‘肥’差,想考察一下我獨當一麵的能力,也有人想要把我留在總局這兒,畢竟最近國內的形勢有點兒‘混’‘亂’,需要一個執行能力很強的強勢人物掌舵,還有有想著把我‘弄’到國外去,曆練一段時間,總之什麽想法都有。

我問王總最後有沒有敲板呢,林齊鳴搖頭說沒有,然後又笑,說老大,能夠讓一幫大佬為你爭來爭去,這事兒可是頭一遭,看來你真的火了。

我搖頭苦笑,那幫家夥都想拿我當牲口使,卻也不問一問我這牲口自己的想法,到底是什麽。

小白狐兒他們在我那裏待了幾日,我帶著幾人看了一圈冰城的冰燈,然後到處溜了一圈,將幾個人給攆走,想想雖然快到年終總結的時間了,不過那些都是筆杆子的事情,與我倒也沒有多大關係,趁著我這閑著無事,不如請趟假,回去走走。

自從那一次我果斷出手之後,何局長對我倒是十分客氣,畢竟清河伊川先敗三絕真人,後來又落敗於我的手上,這裏麵雖然有著許多曲折,但是他卻認定了我有堪比天下十大的能力,這樣的強人並不是他能夠拘束的,能夠行個方便,自然不會太多約束,於是我請了一個小長假,先是回了一趟老家,在家裏待了幾天,一番忙碌,接著返回了茅山宗。

我回老家,諸事繁忙,整天都在處理一些雜事,連西熊苗寨都隻去過一回,而且還沒有跟蛇婆婆打過照麵,感覺頗為疲憊,而隻有回到了茅山宗,望著峰頂之上的雲霧環繞,整個人這才終於找到一種家的感覺。

茅山宗,這才是我心中最深處的港灣,它有我的師父陶晉鴻,有我的妻子蕭應顏,還有無數點點滴滴的回憶。

它還有李道子。

重回茅山宗,我並沒有瞧見師父陶晉鴻,據符鈞告訴我,自從上次見到青城三老兵解鬼仙之後,師父閉關便更加頻繁了,似乎想要勘破死關,成就天道,最終成為地仙之屬,然而這一條道路實在是太過於險要,近幾百年來,整個道‘門’沒有聽說有一人能夠渡劫,便是連我的祖師爺虛清真人,以及名滿天下的符王李道子,都沒有能夠跨過那一步,所以情況實在是有些讓人擔憂。

我師父一直都在閉關修行,罕有‘露’麵,而茅山日程的事物則由長老會來處置,而這裏麵風頭最勁的,便是年紀最輕的長老楊知修。

這位楊師叔之所以能夠出人頭地,一來是他行事公正,左右逢源,十分得宗‘門’各峰的歡心,二來茅山宗畢竟是一個修行之地,大部分的長老並不太喜歡受到庶務打擾,而他卻是一個熱心腸,主動攬事,久而久之,他漸漸地獲得了大家的認可,成為了茅山名副其實的大管家之一,甚至有人還說長老會將在最近,推舉他為茅山宗的話事人,代行對外事宜。

對於這個傳言,符鈞顯得十分不喜歡,他對我說楊知修此人表麵一套,背麵一套,別看著他此刻謙虛有禮,端端正正,那是有師父還有幾個有名望的長老壓著,若是給他一點機會,尾巴說不定都會翹上了天去。

對於這位楊師叔,我也並不是很喜歡,最開始是因為當初我和小顏師妹在桃‘花’林談戀愛,給他撞破,損了兩句而心中不服,又因為他‘私’藏楊小懶,難免有些包藏禍心,再有就是一同去朝堂赴任,他與我頗多摩擦,後來李道子被人暗算,我心中又多了幾分猜疑,不過這所有的一切,我都藏在心中,也不與符鈞說起,隻是笑了笑,寬慰了他幾句,便不再言。

我回山來,是為了散散心,不過主要的目的,便是想要找小顏師妹再續前緣,師父不在,我與符鈞應付幾句之後,便去了後山墓場。

英華真人身死,小顏師妹在此結廬而伴,旁人隻以為不過是作秀,然而她卻從來沒有理會別人的說法,安安靜靜地陪陵種草,長久而來,倒也使別人都有些習慣了,而我到了那兒的時候,瞧見草廬依舊在,不過那‘藥’園子卻擴展了兩倍,遠遠走來,‘藥’香陣陣撲入鼻中,靈草不斷,瞧著這風景,估計是當初優曇婆羅七仙子的‘精’魄之力,已經被她融作了一體,注入了這‘藥’園子之中。

再次與小顏師妹會麵,看著她依舊十八歲、‘花’一般的嬌顏,我那堅硬的心似乎在瞬間變得柔軟,兩人執手相望,竟無語凝煙。

這些年我在外奔‘波’忙碌,而小顏師妹則在山中苦修,兩人再度重逢,卻也沒有太多的**想法,握了一會兒手,感覺笑容都能夠浸到心裏麵去,隨後她下廚房,給我收拾了兩樣小菜,如同尋常夫妻一般,簡簡單單地吃過晚飯,這時月兒彎彎,兩人坐在葡萄藤架之下,望著天上那‘毛’‘毛’的月亮,小顏師妹從屋裏拿出一根竹簫,嗚嗚吹著,如泣如訴,如怨如慕,而我則跟她講起了我這些日子的奔‘波’來,感覺心情無比平靜。

我的假期並不算長,在茅山宗沒有待幾日,又返回了黑省,沒想到剛剛一回去,便接到一個消息,說吳副局長帶隊去出任務,結果出事了,到現在都還沒有回來,秘書小李說何局都急瘋了,頭疼得要命,聽到我回來的消息,讓我趕緊過去,與我商量對策。

我匆忙趕到局長辦公室,何局長告訴了我一件聳人聽聞的事情,在中俄‘交’界的一處軍營,整整一個連隊的軍人,憑空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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