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真麻煩。

瞧見這龍小甜表現出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我便曉得她估計是憋得受不了了。按理說我可以完全不顧她的感受,讓她直接尿在褲襠裏,不過此刻我還要她幫著找到魯道夫在野人林中開辟的老巢,為了避免她使壞,將我給引到什麽凶物的老窩裏麵去,必要的甜棗還是要給的,於是警告了一番,接著給她稍微鬆開了手腳,讓她直接去草叢中解決。

我如此的配合,並且充分尊重了個人**,這行為獲得了龍小甜的好感,她朝著我深深一躬,然後揉了揉被布條捆得淤青的手腳,踉踉蹌蹌地朝著草叢中蹲去。

女人如廁,這個實在是沒有什麽好看的,不過為了防止她逃離,我終究還是用炁場監控著她。

我感覺到龍小甜躡手躡腳地在草叢中越走越遠,心中冷然一笑,走到跟前,然後緩聲說道:“龍小姐,我們見過兩次麵,也交過兩次手,你應該能夠了解我是個什麽人,對於殺人這事兒,說實話,我比你專業,也下得來手,別以為你是女人,我就會猶豫半分。忘了告訴你,我來自茅山宗,天下間少有的頂級道門,也去過茅山後院,野人林什麽模樣,我並不是毫無所知,所以你還是收起自己的小聰明,做一個安安靜靜的美女俘虜,這樣比較明智。”

聽到我的話,剛才還準備往一處迷霧挪動的龍小甜渾身僵直,沒有再走一步。

在那一刻,她絕對想起了黑鴉,想起了那兩個騎豹阿三,想起了一身硬派功夫的雅利安人,當然也想起了剛剛死去不久的三名精銳屬下。

想起連自己家傳珍寶自爆都無法傷及我的分毫,絕望的情緒終於浮上了心頭,她嘴唇苦澀地哭道:“你這個惡魔!”

我負手而立,平靜地說道:“世界上本來沒有惡魔,逼的人多了,也就成了惡魔。”

“這話怎麽聽著這麽耳熟?”

“實不相瞞,我抄的……”

對話結束了,龍小甜終於放棄了利用那迷霧的空間多變性來逃離此處,而是開始專心地釋放起了自己生理上的壓力。

聽到那淅淅瀝瀝的雨打芭蕉聲,我背對著她,不為所動,一直到她結束,確認已然穿好了還算完整的衣服之後,我才回轉過身來,走到龍小甜的身前,看著臉上紅霞密布的她,淡然說道:“張嘴!”

龍小甜對於我的命令並不理解,不過處於恐懼,又或者別的什麽,她下意識地輕啟朱唇,張開了那薄而性感的小嘴,而我則出手如電,從懷裏掏出一粒紅丸,送入她的口中,手指在她錐子一般的下巴上麵輕輕一點,龍小甜就不由自主地將其咽了下去。

這紅丸嗆得龍小甜一陣咳嗽,接著她似乎感覺到了什麽,憤怒地喊道:“你給我吃了什麽?”

我右手的拇指和食指輕輕搓了搓,然後微笑著說道:“我突然想明白了一件事情,解放你的雙手,存在著一個巨大的危險,就是選擇了信任。然而我信任你麽?想一想我們之間的立場,我覺得答案不言而喻,所以必須要有一些限製手段才行––隆重介紹一下我喂你吃的東西,九蟲噬心丸,此物由蜈蚣、蝗蟲、蚯蚓、毒蛇等九種毒蟲,以及十餘種配料煉製而成,最為珍貴,三日之後若無解藥,就會毒發,你全身會長出成百上千的長蟲,將你的心肝脾肺全數吞噬,連續七日痛苦而亡……”

我詳細地介紹著這紅丸的功效,每一句都聽得龍小甜嬌軀一陣顫抖,臉色蒼白,聽到後麵,她無力地閉上雙眼,淚珠滾滾而落:“你這個惡魔……”

平日裏養尊處優的龍小甜哪裏見過人世間這般的險惡,一番言論下來,那恐懼的情緒更加濃烈。

當然,我是絕對不會告訴她這所謂的紅丸,不過就是一粒普通的辟穀丹。

被我嚇得失魂落魄的龍小甜選擇了乖乖帶路,按理說出身神池宮的她在丹藥、煉器之術上麵的造詣應該也不差,見識也遠遠比我以前嚇唬的那些人要高許多,然而女人抗壓的能力到底還是有些弱,身處於這樣一個環境,又幾度麵臨崩潰,飽受言語和精神折磨,成了“我說什麽,就是什麽”的弱者思維,也屬正常。

不過她雖然迷糊,但是卻能夠記住野人林的路,一邊認真地梳理著四周的環境特征,一邊找尋著樹幹或者突兀山石上留下的符號和標誌,朝著林中深處進發。

為了避人耳目,我讓她走的,自然也不是正道,此刻的我們分工明確,她負責帶路,而我負責觀察四周,確定到底有沒有明暗哨。

野人林中有著許多天然法陣,這種類似於鬼打牆一般的幻陣是秘境千百年來自然演化的過程,常人定然早已迷路,龍小甜顯然是來過這兒數次,所以倒也能夠熟知,至於我,擁有了臨仙遣策這種逆天功法,無論是對那些迷霧和幻陣,還是隱藏在其中的危險,都能夠了然於心,也算是除了龍小甜之外的另外一層保險。

藝高方能膽大,我若是沒有一定把握,絕對不會硬著頭皮闖入這處險地之中。

經曆過了太多的凶險,我早已經明了什麽叫做趨利避害,無論做任何事情,即便是去要冒險,心中總得有一些把握才行。

不然,那就變成送死了。

兩人一前一後,在林子中深入良久,避開了好幾處充斥著危險和暴戾的凶地,終於瞧見了第一處暗哨。

那是一個潛伏在樹林之上的家夥,他藏身在二十多米的龍血樹冠之上,茂密的枝葉將他的身影給遮擋,緊緊露出一小團的黑影來,我趴在草叢中仔細地觀察著,良久,又在相隔三十米的另外一棵參天巨樹之上,發現了另外一個暗哨。

龍小甜同樣趴在我的旁邊,一臉緊張地說道:“不對,他們平日裏在這兒就隻安放一個暗哨,一個流動哨,今天怎麽安排了兩個?”

我在旁邊冷冷一笑道:“你忘記了嗎,你那膽小如鼠的哥哥可是將你給拋下,獨自逃走了,想必此刻魯道夫已經收到消息了吧?”

我這麽一解釋,倒也說得通,龍小甜的臉色數變,陰晴不定,而我沒有給她多餘思索的機會,冷靜地問道:“一定有什麽可以避開他們的方法,對麽?”

龍小甜艱難地點了點頭,對我說道:“魯道夫說過,他們居所的西麵有一片天然的霧林,那兒的空間法則十分混亂,所以不用擔心什麽魔物過來,也可以當做一處天然的屏障,但如果真的有精通陣法推演則穿過來,也隻有認命了––不過這世間,哪裏有那麽厲害的家夥?”

我不由莞爾一笑:“不巧得很,我便是其中一個。”

我自然不是什麽法陣高手,不過有著臨仙遣策,那混亂的霧林倒也是有底氣可闖的,當下也是顧不得龍小甜驚詫的表情,我用手指頂了頂她的背脊,示意她小心帶路,千萬不要被樹上那兩個鳥人給瞧見了。

霧林在龍血樹群落的西麵方向,我們用匍匐前進的方式,穿過了一片荊棘叢,終於進入了那兒。

一入其中,我立刻明白了龍小甜剛才所說的擔憂,原來這兒的濃霧凝如實質,一片一片,一團一團,宛如薄紗,又似棉花糖,隨風飄蕩,看似無害,然而當它滑過空間之時,卻出現了強烈的割裂感,仿佛能夠撕裂所有的一切。

霧林之中寸草不生,隻有碗口大、旗杆般的“鐵樹”根根豎直朝天,樹皮表麵萬般刀削斧劈的痕跡,卻是這千百年來被那薄霧切割的效果。

在瞧見這副場景,我腦海裏的第一印象並不是如何安然度過,而是在想要是能夠弄得一根鐵樹回去,做成木劍,絕對堪比鋼鐵。

不過此處凶險,任何小小的動靜都會引起一場空間裂變,君子不立危牆之下,想必就連讓北疆王稱道的神池宮宮主和大長老,也沒有來過此處,要不然魯道夫也不會落足於此。

林中極度危險,少有差池,身首分家,我不得不拉著龍小甜的手,開啟臨仙遣策,緩慢地向前行進。

我不敢急,生怕那薄霧一齊籠罩過來,那時候就算是我有再大的本事,估計也得死在這兒。

這一個過程是極為考驗心智的經曆,不過我卻終於一步不差的穿過了霧林。

當眼前的視野陡然一清,瞧見了一排簡陋小屋的時候,龍小甜驚詫至極地看著我,眼神裏情緒複雜,五味雜陳,不知道說些什麽好。

我並不理會她的感受,而是讓她帶路,走到了小屋旁邊,仔細地觀察了一番,我發現此間最重要的人物魯道夫並不在。

這兒的人並沒有龍小甜講述的那般多,即使刨去明哨暗哨流動哨,也不可能隻有那麽幾人。

唯一的解釋,可能就是龍公子來了這兒求援,魯道夫派人去搜山了。

沒有人注意霧林這邊的情形,我小心翼翼,隱匿身形,倒也一路暢通,來到一處構造最為堅固的小屋外,還沒有來得及打探,便聽到龍公子的淫笑聲:“……表妹,讓我摸摸你的大白兔好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