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公子用的是跟張勵耘一般的軟劍,一抖落出來,麵前就是一大蓬的劍光灑落,讓人心中發寒,我手中的這小寶劍隻有匕首這般長,哪裏敢往前而上,頓時就止住了腳步,一邊感應著炁場,避開這宛如雨瀑的劍光,一邊往後退開,伸手就揪住了旁邊一人的胳膊,使勁兒一用力,將他拉到了我的麵前格擋。

失去了法陣的配合,被我拽住的這人倒也沒有太多的僵持,不過手中的鋼管卻還是不服氣地朝著我的小腹捅來,我錯身而過,將這人給抓緊了,然後手肘橫在了他的脖子上麵,推著此人往前。

文公子雖然劍術了得,卻也不能越過我手中的肉盾傷我,嚐試了幾次,但是刺向我身體的劍無一例外地被那人給擋了住,氣得他哇哇大叫,朝著我恨聲說道:“你放開他,有本事我們單挑。”

剛才還組成了疍家魚鱗陣,想要將我給堵死,此刻又要與我單獨來戰,這般變化無常的家夥我哪裏會理他,一邊製止住身前的這個人,一邊朗聲說道:“文鵠,你當真以為你在這南方省就是隻手遮天的人物麽,你想得也太簡單了吧,讓你的人住手,不然我就弄死你的這個手下!”

我想要通過手中的人質來威脅文公子,然而他卻桀桀怪笑了起來,不耐煩地揮揮手說道:“你有本事就殺了他,死在你手上隻能算是他手段低微,怪不得別人。不過不要怪我提醒你,倘若你真的動手傷了人,那麽我們就可真的是不死不休的場麵了,到了那個時候,不但你得死,就連你護著的這個小妖精,可都得讓我連皮帶肉地吞到肚子裏去,連骨頭渣子都不會吐出來了!”

我知道僅憑著手上這個小雜魚,並不能夠對像文公子這般心腸冰冷的家夥造成多大的威脅,剛才隻不過是試探而已,聽到他的說法,曉得這並不是在誆騙於我,而是真正的不在乎,當下也沒有再拿這人做威脅,手肘在他的脖子上麵重重擊了一下,將拚死掙紮的他給弄暈之後,挾持著此人,朝著對方衝了過去。

在我的後方,魚鱗陣終於匯成了一體,將我的後路封堵,而小白狐兒則有些不敵那矮個兒漢子,躍上了牆頭,那人也跟著衝了上去,拚鬥十分激烈,我也是豁出去了,不管是否會被彌勒發現,手中的小寶劍如遊魚一般握著,一手執劍,一手揪著人盾,嚐試著與文公子近身纏鬥。

文公子手中的軟劍是極好的鋼材所製,時而直挺鋒利,時而扭曲成環,那劍法淩厲而詭異,卻也不輸於我多少,隻不過他到底不是冷酷無情之人,也狠不下心來將我手中的人盾給弄傷,一時間束手束腳,並不能發揮他手中那把軟件的最大優勢,一時間頭疼不已,而就在這時,剛才在於小白狐兒拚鬥的那個矮個兒漢子從牆頭上落了下來,衝著文公子喊道:“行了,公子,我們得走了。”

文公子滿腹不情願,衝著他喊道:“黑哥,過來幫我將這些小子拿下,那些家夥除了結個陣,啥用處都沒有,還是你厲害!”

矮個兒漢子衝到了文公子的跟前,一把拽著他的手喊道:“得走了,我剛才瞧見鎮虎門那兒家夥了,倘若他還帶著宗教局的人,事情就有些不妙了。聽我的,你要是不想讓恩師發飆,就照著我說的做,知道不?”

他這話最終讓狂躁不安的文公子安靜下來,那家夥在思考了兩秒鍾之後,手一揮,朝著我惡狠狠地喊道:“小子,今天就算是一道開胃菜了。你等著,我記住你了,有本事別離開南方,要不然,我後麵的手段你就瞧不見了。”

他一聲喊,眾人都上來與我搶人,這麽一大堆人殺將上來,想要將他們都給打趴下,這不現實,我瞧見尹悅似乎情況有些不妙,也沒有再多堅持,將懷裏那個昏迷過去的家夥往前一推,然後讓這些家夥離開。文公子在那矮個兒漢子的掩護下帶人離去,我趕忙找到旁邊扶著牆的小白狐兒,問她有沒有事,尹悅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水,然後氣喘籲籲地說道:“那個姓黑的漢子,身上有一種東西,能夠讓我的手腳發軟,要不然,我哪裏有這麽好欺負?”

陡然冒出來的文公子到底是何方人物,想起他剛才抖落出來的漫天劍光,我心有餘悸,這時張伯帶著張大明白和林豪趕了過來,還沒有照麵,就衝我喊道:“小陳組長,剛才我好像瞧見了黑蟻,他人在哪裏?”

“黑蟻?”我有些詫異,問張伯到底是怎麽回事?

張伯一臉詭異的激動,對著我低聲喊道:“剛才圍著你的那一堆人裏麵,有一矮個子,頭發將臉遮住的家夥,就是閔教中的黑蟻,我記得他,沒錯的。”

他說得我心中猛然一跳,一把將他給抓住,低聲喝道:“這話可當真?”

張伯吹著胡子說道:“我與那個家夥有幾十年的仇怨,怎麽可能認錯!”

我頓時懊惱不已,剛才擔憂小白狐兒,生怕那些家夥狗急跳牆,一擁而上,弄得她出了什麽事情,才會放這些家夥離去,然而沒想到這一夥人竟然就是我們一直苦苦尋找的神秘組織成員。我看著這些人飛快離去的方向,二話不說,對著眾人說道:“追!”

五人快步奔行,然而穿過小巷,衝到了擁擠的城中村,卻丟失了那些人的蹤影,林豪眼尖,指著街尾離開的幾輛汽車,問我道:“他們是不是上車了?”

我順著他指的方向看過去,而那些車已經不見了蹤影,這事兒十分無奈,然而張伯卻並不甘心,猛然一躍,手腳並用地攀爬上了街邊的建築上去,然後朝著遠處飛奔而走,試圖將對方給追到,而我卻沒有這般急躁,既然曉得文公子跟黑蟻,或者說跟那個神秘的走私組織有著關係,那麽一切就變得輕鬆許多,因為要找到那宛如迷霧一般的神秘組織難如登天,但是找到文公子,似乎就沒有那麽困難了。

我想起一事,回頭問張大明白:“之前讓你查的那個名片,為什麽會查出虛假的來?”

文公子給我們發過名片,還自稱是“盛世漁業”的人,壟斷南方市四成以上的水產市場,我後來讓張大明白查過這事,發現不過是吹牛皮而已,市內根本就沒有什麽盛世漁業,也不存在文鵠這麽一個家夥。然而現在,我有一種強烈的預感,那就是他給的名片是假的,但是說的話,卻未必有虛,譬如壟斷了四成以上的水產市場,如果改成毒品,估計就合情合理了。

而且他還說過,一般人是不知道的,預示著他的這張名片,應該不是真的。

張大明白一臉無辜,說按照上麵的查,自然都是假的,誰想到這個家夥出門,居然還能帶著像黑蟻這樣的高手啊?

我的腦袋飛速轉動,叫林豪立即打電話給徐淡定,向他通報這件事情,然後立刻將名片上麵殘留的指紋送到技術科進行留檔,看看能否有一些進展,另外就是再找商務局的人調查一下,看看是否真的存在著這麽一個公司或者組織,負責南方市四成以上的水產市場。

打完了電話,我立刻帶著人朝我們停車的地方匆匆走去,剛到沒一會兒,張伯宛如一隻巨鷹一般從黑暗中落了下來,有些恨意地說道:“那些家夥開得太快了,我沒有追上。”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笑著說道:“既然知道黑蟻跟著這位文公子,事情就變得簡單了,你不要急,我們現在有很多的線索,一定會將他們給繩之以法的。”

山窮水盡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這樣的事情著實讓人太過於欣喜了,旁人都歡欣鼓舞,而我也免不得沾沾自喜一番,然而這時我突然想到一個問題,那就是我們之所以能夠遇上文公子和黑蟻在一起,是因為我帶著人過來盤查彌勒,而這兒的地址卻正是彌勒所提供的,以我對彌勒有限的了解,他應該不會做這種沒有腦子的事情,除非是……

他特意讓我們知曉,或者說我們之所以能夠在這裏與文公子一夥人相遇,全部都是出於彌勒的安排。

想到這裏,我再也沒有了剛才的歡喜,而是開始陷入了沉思。

彌勒到底是誰,他到底想要幹什麽?

我想了好久都沒有弄明白,旁人看我發愣,不由得奇怪,林豪發動了汽車,然後問我道:“老大,我們現在是回去,還是留人監視那個彌勒?”

我腦子有點兒亂,不過卻明白一個道理,那就是倘若一切都是出於彌勒的安排,那麽他必然不會將自己陷入到一個危險境地中,所以我們即使安排人手在這兒,恐怕也是沒有發現的。想清楚了此節,我不再停留,揮手讓他帶路回省局。眾人回返,車行半路,幫我那移動手機的小白狐兒接了一個電話,抬起頭來告訴我:“淡定哥打來電話,說名片上的指紋,和王奉軒遺書上麵的一個指紋,是相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