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局許老,他是何許人也?

我一頭霧水,根本不曉得,不過瞧著大夥兒紛紛朝著前麵的那個小廣場湧了過去,於是也隨著人群往前走,王朋回過頭來,跟我們介紹道:“剛才那兄弟講的總局許老,估計是總局的顧問許映愚,他是8341部隊出身的,是第一批組建我們這個部門的元老,同時也是浪潮之後主持總局事務裏麵最有發言權的人之一,如果是他來了,那麽還真得隆重一點呢。”

王朋說的8341部隊,這個是紅軍長征時期組建的中央警衛連,後來在延安的時候,一直負責中央的警衛任務,建國後分流,各種去處,一部分與之相關的人員則來帶宗教事務局,借著這個牌子成立了我們這個部門,看來這個許老的地位,還真的是我們需要仰望的。

蕭大炮拉著王朋的胳膊問道:“四月,這人厲害不?”

王朋點頭,不過這話兒實在是白問了,能夠做到那個高度的人,自然不會是我們所能夠琢磨的,於是蕭大炮又追問了一句話:“那麽四月,他比起你師父來,到底誰的道法厲害?”

王朋出自青城山,師從青城山名士夢回子門下,那夢回真人可是青城山上麵有名有數的人物,可以這麽講,十萬萬人裏麵,將全國的修行者歸攏在一塊兒,他也能夠算是排得上字號的。這話兒其實是蕭大炮的一個實力對比問詢,然而王朋卻苦笑著說道:“這個真的沒法比,第一呢,許老常年都在大內行走,江湖不曾得聞,也不會與我師父這種離廟堂之遠、規規矩矩行事的修行者打交道;第二,許先生是一個蠱師,雖說蠱師也是修行者,但是他們更加注重的,恐怕還是殺人的手段,談誰更厲害,這個實在難以把握……”

這話講出來,饒是以蕭大炮直來直往的性格,也曉得不能再深問了,於是嘿嘿一笑,一路走到了小廣場旁邊,瞧見這裏圍了一兩百來號人,他最是壯實,使勁兒地往裏麵擠,我們也跟著進了去。

小廣場圍得裏三層外三層,我們麵前擠到了前麵一點的位置,就瞧見一個被眾人如星捧月般的白胡子老頭站在前方,正在跟旁邊的幾人交談,他年紀看著挺大的了,須發皆白,不過瞧著精神矍鑠,那臉上的皮膚根本就不像一個老年人,緊緊繃著,既沒有老人斑也沒有密密麻麻的皺紋,給人的感覺就好像是那神仙一般的人物。

這就是總局許老,許映愚?

我一陣疑惑,而就在這時,那白胡子老頭終於停止了跟旁邊人員的交流,瞧向了圍堵在身旁的一眾人等,臉上露出了一點兒習慣性的笑容,雙手上揚,然後壓下,示意大家安靜一點。

就好像是樂隊裏麵的指揮一樣,許老的手一舉起來,旁邊如同蚊子蒼蠅一般的嗡嗡響個不停的聲音陸續停了下來,所有人都瞧向了這個讓人感覺無比強大的老者,而他的眼睛也微微一睜,裏麵仿佛有一股自信的精光流動,接著平靜地說道:“到場的諸位,都是我們國家、我們宗教局的新生一代,是精銳,是百裏挑一、千裏挑一精選而出的基層人員,這一回叫大家來呢,是因為我們的肌體有一些毛病,生鏽了,僵住了,所以要拉出來練一練,寶劍鋒芒,需要不斷擦拭嘛,對不對?希望你們能夠在接下來的工作中,能夠做得更加的出色!”

這話兒一說完,大家都自發性地鼓掌起來,還待聆聽許老的教誨,結果負責接待的領導和工作人員此時已經隔出了一條道來,引著許老朝著前方的木屋走去。

蕭大炮告訴我,說那兒是我們這兒的指揮所,許老一來就直奔那兒,說不定有什麽重要任務要交給我們呢。

這高層對話,自然輪不到我們來參與,於是我們就蹲在操場便看風景,瞧見這麽多的人,我感歎,說人還來了不少。蕭大炮感歎,說可不是,浪潮對於這個國家,大有損害,結果弄得我們的軍隊戰鬥力大大下降,兩年前的那一場自衛反擊戰,說是我們控製了安南北部地區的諸多重鎮,威逼河內的態勢已經形成,達到了戰略目的,所以才會撤軍,實際上是因為我們的後勤和部隊協調能力已經跟不上了戰爭的需求,國際上一片嘩然,承受了巨大的壓力。

那一場戰爭,雙方各有說辭,都說自己勝利了,我方是因為達成了自己的戰略目的,而且走的時候,將曾經支援這個小兄弟的所有援助和項目能拿的拿,拿不走的就炸,而安南則說因為我方的撤退,使得他們的戰鬥勝利完成。

然而不管怎麽說,我們的部隊在這一場局部戰爭中,表現出了諸多問題,步炮不協調,裝甲部隊和步戰部隊不協調,部隊與部隊之間的溝通和協調也完全沒有辦法達成,最讓人遺憾的是空軍,幾百家的飛機停在邊境機場,但是我們連一次空中增援都沒有;然而與此相反的是跟美帝打過二十年的安南軍隊,他們雖然曾經是我們的學生,小兄弟,但此刻的他們,已是經過這個地球上最強大戰爭機器洗禮,並且還戰而勝之,擁有了豐富而實用的戰爭經驗,全民皆兵,是一個絕對不好惹的刺蝟。

此戰很苦,比我們所知道的還要苦,也暴露出了我們國防疏於訓練的諸多缺點,這也是我們出現在這裏的主要原因。

大國氣概,那就是雖然局部地區並達不成優勢,但是我們卻能夠縱橫開闊,拿你這點力量來當作磨刀石,一點、一點地將我們手中的長刀,磨得雪亮。到了那個時候,哼哼,看誰敢惹?

所以不隻是軍隊,而且還有像我們這樣的二線人員,都被拉了過來,經手那戰爭的洗禮,方才能夠達到自我的救贖,成為最堅實的鋼材。

許老進了裏麵,很久沒有出來,於是大夥兒也都散了,王朋、蕭大炮帶著我來到不遠處的河,繼續跟我將那些沒有穿衣服的越南女人,說到口水飛揚,突然感覺身後有人,我們扭過頭去,瞧見原先被眾星捧著的總局許老,竟然在幾人的陪同下,出現在了我們的身後。

我們連忙站起來,恭恭敬敬地招呼,那老者含笑,示意我們不要緊張,然後問王朋:“你師父身體近來可好?”

王朋回答:“山上風寒,身體略有些發虛,不過這都是小事,煩擾許老關心了。”

他說得簡單,但是這情況倒是第一次聽他談及,那許老也是點了點頭,鼓勵道:“青城三老,煉神返虛,皆有衝擊地仙,超脫人間的期望,倘若如此,今後西南則應是安平無亂了。”這話說完,他又看向了蕭大炮和努爾,竟然問起了蕭家老爺子和努爾的師父蛇婆婆的境況來,一副了如指掌的模樣,這超卓的記憶力在讓人驚訝的同時,也讓我們有一種被人重視的溫暖。

話說到最後,許老的目光落到了胖妞和我的身上來,凝視了許久,然後問我道:“這位小同誌看著麵生,你叫什麽名字啊?”

“陳二蛋!”我回答完畢,他立刻就記起了來:“哦,是江陰金陵那兒,把集雲社大檔頭朱建龍生擒的那個陳二蛋吧?我聽說過你的!”他頓了一頓,微笑著說道:“不錯,英雄出少年!你這小猴兒,是哪兒來的?”

我回答說是我老家麻栗山的,許老愣了一下,沒有就此多言,而是拍著我的肩膀,說我是青山界那邊的人,相隔不遠,如此說來,我們兩個是老鄉呢。許老的親切讓我心中激動不已,不曉得說什麽話,就聽到他跟其餘等人又聊兩句,旁邊的隨行人員上前催促,他準備離開之前,拍著我的肩膀說道:“小同誌,你的命不好,這個名字得改,方可一飛衝天!”

他交待完畢,轉身要離開,蕭大炮著急了,朝他喊道:“首長,我們什麽時候能夠出發啟程,去跟那幫安南猴子幹架啊?”

許老已經走遠,不過還是停下腳步,認真回答:“快,很快了!”

按理說這樣的計劃是不應該講給我們聽,不過他說了,便是我們的榮幸,望著許老登車離開,王朋、蕭大炮和努爾都有些興奮不已。當天晚上,晚飯過後,我們被叫到空地上麵去看電影,一開始我們挺激動的,然而一看方才曉得這個是內參影片,講述了在上一場戰爭期間,安南對我方犯下的罪行,包括不按照國際公約,貿然襲擊我野外醫院,將傷員以及醫務人員給殘忍虐殺的場麵,那血腥程度,簡直就是令人發指,我瞧見周邊的人,原本還帶著笑容,結果沒多久,個個都捏緊拳頭,眼角泛著淚光。

太欺負人了,媽的,老子以前節衣縮食給你們援助,沒想到竟然養著這麽一個白眼狼出來,那些物資,簡直就是喂狗了。

一部電影看完,群情激奮,恨不得立刻就要上戰場。

然而在此之前,我們還有許多路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