睜開眼睛,仍泡在浴缸裏,其實已經睡了一小覺,隻是水變涼了,將周魚凍醒。

急忙衝了一把熱水,披上浴巾打算去**繼續睡,沒睡夠是無法進入月城的,陪阿八逛了很久的月城,收獲頗豐,也累得夠嗆,這次應該可以一覺睡到天亮。

可一拉開門,周魚就看到一臉花癡樣的張浩站在門外,被嚇得怪叫一聲。

“上次不是說過麽,你長得影響市容,不許悄悄靠近別人,不許站在未開啟的門前,又忘了?”

他拉緊浴衣,大聲喝道。

“成了。”張浩笑得很猥瑣,仍然在發花癡,不過明顯不是對著周魚發。

周魚皺起了眉:“成什麽了?你成精了?說好建國以後……”

“明天我要約會去了。”張浩看起來像是要去擁抱周魚。

周魚連忙退回衛生間,好奇的問道:“和誰?你訂的人形抱枕到貨了?這種事情以後就不用告訴我了,我不想知道細節。”

“不不不。”張浩用力搖了搖頭:“還記得那天下午咱們見到那個女警麽?”

“女警?打賊時候那個?你什麽時候和她聯係上了?”周魚吃了一驚,當時二人說了幾句話就落跑了,幾十秒鍾的時間,張浩如果能在他毫無察覺的情況下和她交換了聯係方式,那他就必須對這家夥另眼相看了。

“當然不是我聯係上她的,是她聯係上我們的。”張浩樂嗬嗬的說道:“她調出了我們發傳單的監控錄像,找到了傳單,又找到了素姐,最後找到了咱們,你失蹤了,咱們忙著找,素姐也就沒把這當回事,你泡澡的時候才說起來,我就立即給她回電話了。”

“那你得意個屁!人家隻是公事公辦,調查一下而已,看你那德行,她要是看到了,扭著就走。”周魚推開張浩,從迷你冰箱裏拿出瓶可樂打開來喝。

“這就是緣份呐緣份!”張浩屁顛屁顛的跟過來,舒著長氣坐在沙發上。

“臭不?”周魚好奇的問道。

“你放屁了?”張浩皺著鼻子嗅了嗅。

“沒,你老說猿糞猿糞的,肯定特薰人。”周魚灌了半聽可樂。

“臭倒是不臭,我臭美行不?”張浩不以為然:“要真是公事公辦,我才不和她出去呢,說好了是以私人身份出去我才答應的。”

“說不定是釣魚,她看你好突破,拋個媚眼你就一五一十的交待了,還主動按血手印畫押,等進去了才知道後悔,扒著鐵欄杆唱女人是老虎,我被坑得還不夠慘?你得吸取教訓啊同誌。”周魚不遺餘力的打擊張浩的積極性,就這副花癡模樣出去,沒準真把人家嚇跑了。

“呸!人家是人民公仆,是陸家二小姐那種人能比的?我知道了,你這是忌妒,我都有著落了你還單著,放心,等過幾天我就把她拉來店裏,當著你的麵放閃。”張浩不屑的說道。

“得了吧,八字還沒一撇呢,就想著放閃,當心她把你請進去摘辣椒把兒。”周魚冷笑一聲,又問:“你就為這事,在衛生間門口站著等?”

“這麽重要的事,當然要第一時間和你分享了。”張浩又恢複了花癡樣。

“喲,我真是感動。”周魚一臉平靜的喝了口可樂,正色道:“可得記住了,先談戀愛再施法,先了解對方再結婚,至於生孩子那是結婚之後的事了,順序可別弄反了。”

“是嗎?”張浩皺著眉頭裝傻:“可我聽說是先施法,生孩子,再談戀愛慢慢了解對方,最後結婚,這樣才能長久,你看人家小貝,看人家阿湯哥,都是生了孩子才結婚。”

“那是人家有資本。”周魚指了指門口的穿衣鏡:“先照照再說,你和小貝、阿湯哥一起站那,看到的是什麽?英鎊、美元、越南盾。”

“越南盾也太慘了吧?”張浩抗議:“至少也把我算成泰銖吧?”

“你想多了,收拾幹淨點,你最多能到韓幣那個級別。”周魚看了一眼鍾,現在是晚上十點多,也就是說他才睡了三個多小時,於是起身說道:“好了,我接著睡,你可別忘了,在人家麵前正經點,別平時那副吊兒郎當的樣子,警察看人和別人不同,你要是整天嬉皮笑臉的,可就沒下次了。”

“知道了,你去睡吧。”張浩揮了揮手,坐在沙發上發呆,遊戲也不玩了,憧憬著未來的美好生活。

…………

這一覺睡到了早上五點多,合起來睡了十個小時。

天還沒亮,周魚穿好衣服到地下室健身房鍛煉了個把小時,覺得精神了,就上樓洗了個澡,坐在皮郎中房間門口玩手機。

皮郎中住在三樓,不過最先出來的是素姐,她應該是剛起來,還穿著睡衣,沒有化妝,但即使是素顏,她的容貌之美也勝過了絕大多數精心梳妝的女性,上天有時候就是這麽不公平。

看到周魚坐在地上玩手機,她哈欠打到一半停了一下,睜大眼睛問道:“怎麽?不舒服?”

那副模樣讓周魚的心髒都停跳了一拍,連忙搖頭:“不,是找皮郎中問點事。”

“哦,當心別著涼了。”素姐點點頭,從周魚身前走過去,留下了淡淡的體香,走到一半,她又停下來,回頭問道:“以你的心理素質,我就不強製讓你去看心理醫生了,但感覺有什麽不對的要立即和我說,要是憋著,我會把你從店裏踢出去。”

“沒事。”周魚擺了擺手:“就兩天時間,又沒發生什麽不愉快的事情,還不至於留下什麽心理陰影,心理醫生就免了,要真去看,說不定就能看出一大堆精神病來,到時候素姐會來瘋人院看我的吧?”

“嗯……應該會。”素姐展露了一個迷人的微笑,繼續往前走,害得周魚呆呆看著她的背影,手機差點砸腳上。

…………

皮郎中是七點多的時候打開門的,已經洗漱完畢,穿戴整齊了,一拉開門,他捂著胸口退了兩步,罵道:“小兔崽子,你好的不學,學病羊蹲這嚇人。”

“病羊是誰?”周魚抬起頭來,好奇的問道。

“沒誰,你大清早坐那幹嘛?”皮郎中瞪著眼睛問道。

“有事要請教。”周魚歎了口氣,他千百個不願意來,可那件事除了皮郎中外,也沒人可問。

“病了?來來來,快進來。”皮郎中大喜過望,轉身就要去取針。

“別!沒病!”周魚連忙跟進去,拉住了皮郎中,挨上他幾針,沒病也要紮出病來。

“那是什麽事?坐著說。”皮郎中指了指椅子。

他屋裏有張桌子,上麵放著聽診器、壓舌板、口鏡等西醫用具,也有舂桶、戥子、刮痧板、腕枕等中醫器皿,亂七八糟一大堆,看著就嚇人,桌子前後都有椅子,大概算是郎中的辦公桌吧。

周魚坐下,絕不敢把手放桌上,夠著身子問道:“皮郎中知不知道有什麽方法可以讓人半夢半醒的?”

這是他目前最關心的問題,能否則在現實世界使用夢符,就看他能不能找到正確的方法了,用藥不太合適,一是大多數麻醉藥品都有致幻作用,容易上癮,得不償失;二是半夢半醒狀態必須自己去硬撐著,撐不住就睡著了。

他需要找一種可靠的、穩定的、可以隨時隨地使用的方法,這樣才能順利使用夢符。

“有啊!紮針啊!人體那麽多穴道,有助人睡覺的,有助人清醒的,兩種穴道一齊施針,就能讓人不睡不醒,或半睡半醒。”皮郎中毫不猶豫的說道。

草稿都不打就說得這麽肯定,周魚怎麽聽怎麽覺得不靠譜,中醫被吹過頭了,吹到了讓人反感的地步,名聲反而被吹壞了,但誰也不能否認中醫是有道理、能治病的,他來找皮郎中也是基於這個原因。

半夢半醒這個要求很奇怪,他總不能到街上找個老中醫問,就算不被打,人家也不敢輕易給他試,出問題是要擔責任的。

但皮郎中不怕,他的“魔爪”沒敢伸向店外,於是店裏的人就慘了,像周魚這樣敢自己上門來的,大概是破天荒頭一個。

“真能半夢半醒?”周魚忽然有了逃跑的衝動,他好不容易鼓起勇氣來的,現在看來,這是步壞棋。

皮郎中緩緩說道:“不敢保證,因為這要求過去沒人提過,選哪幾個穴、如何拿捏分寸還需要慢慢試驗,這試驗當然還得由你來配合,不過有一點可以放心,試驗壞了,也就是睡著了和睡不著兩種結果,不會出太大的問題。”

這段話說得挺客觀,又讓周魚有了一些勇氣,於是又問道:“我需要半夢半醒的原因就不告訴您了,您也別問,問題在於在我不能每次需要的時候都來找您啊,針灸這東西我又不會,亂來的話說不定就把自己給紮死了,有沒有可以讓我自己動手的方法?”

皮郎中想了一會,說道:“紮針起效快、作用明顯,你要自己來的話就隻能通過按摩來刺激穴位了,效果肯定沒有紮針好,不如眼我學吧,我一邊試驗,一邊教你怎麽紮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