薩巴赫把周魚拖進一間屋子裏就離開了,當然,他沒有忘了通知燴羊膝,周魚要把小蛇當作寵物養的想法讓他有些擔心。

雖說脫去外皮,小蛇就成了戰鬥力隻有五的渣渣,但那畢竟是超凡夢魘的核心,誰知道它什麽時候又會披上巨蛇的外皮,沒人了解夢魘,沒人能了解夢魘。

燴羊膝聽到周魚的打算,看了看那條從他袖口探出頭來的黑曼巴,隻是點了點頭,罕見的表達了自己的看法:“也好,我支持,說不定你能從它身上找到一些突破口,隻要別把自己弄死就行。”

探索月城得從各個方麵處手,除了狩夢人以外,隻有夢魘能在月城裏隨意活動,而且活動區域比狩夢人要廣得多,夢魘可不會自相殘殺。

這次沒有需要分享的新發現,燴羊膝也沒有通知人,周魚隻是讓她把剛才遇到的太白叫來了,另外還叫了阿八。

太白就在附近,阿八沒一會也來了,一進屋就開始猛嗅,她聞到了黑曼巴的氣味,手裏出現了巨劍,要是在這裏揮舞起來,估計隻有燴羊膝能活下來。

“等等等等……”周魚雙手亂搖,小心的把黑曼巴從懷裏拉出來:“這是剛才那條巨蛇的核心,肩負著探索月城的重要使命,你可千萬別動手。”

他原本沒想那麽多,隻是覺得有趣而已,是燴羊膝說出了探索月城的話,他才臨時加上這段內容的,人人都想探索月城的秘密,把這件事搬出來,就不怕有人反對。

阿八警惕的看著蛇,蛇也警惕的看著阿八,空氣中似乎有火花閃爍,過了好一會,巨劍才從阿八手中消失,黑曼巴吐信子的頻率也前減慢了不少,一人一蛇像是在用獨特的方式溝通了一番,最終達成了某種協議。

阿八靠回牆上,掏出一小塊零晶扔向黑曼巴,它閃電般的一展身體,一口吞下零晶,又縮回周魚懷裏。

太白目瞪口呆。

“你怎麽穿著鞋子?”燴羊膝也問出了這個問題,月城的人極少有穿鞋的,穿著鞋睡覺也不是不可以,但穿著很不舒服,而且捂一晚上,腳肯定會臭吧?

周魚歎了口氣,低聲說道:“我可能被綁架了,如果明天見不到我,就和大家說一聲吧,這也是我告訴你們的原因,免得我突然消失,你們還以為是暗月把我殺了的,總之這件事先別張揚出去,我現在還沒死,或許還能有辦法脫困。”

太白皺起了眉頭:“綁架你?為什麽?”

“我也想問啊。”周魚萬分無奈,他也不知道陸家兄妹吃錯了什麽藥,為什麽要綁他。

“和月城有關?”燴羊膝問了一聲。

“應該不是,月城的事我還沒有告訴任何人,而且就算和月城有關也沒必給我下藥,等我弄清楚再告訴你們吧。”周魚苦笑著說道。

“我幫你報個警?”太白已經知道周魚的所在地和工作地點了,隻要知道他的名字就能報警。

“暫時不用,會有人找我的,而且比警察有效率。”周魚對咖啡店的人還是比較放心的,大家都知道他是陸婷叫去的,陸婷肯定會說他已經離開或是沒來之類的話,但有這條線索,素姐絕對不會放任不管,總能查出來一些蛛絲馬跡。

而且他還留了個最重要的記號——陸帆的手被他弄傷了,雖然不知道是多大的傷,但傷口絕對不小。

“好吧,有什麽進展隨時通知我們。”太白點了點頭。

周魚又對阿八說道:“阿八,叫你來的原因是想等我不在的時候,把小蛇交給你管著,你零力高,呆的時間長,不進入藤條夢境,又哪裏都能去,所以交給你比較好。”

阿八猶豫了一會,微微一點頭。

周魚又向燴羊膝說道:“我今天就不進入夢境了,免得老分心,我一直開著夢符消耗零力,呆會直接睡了,你們忙你們的去吧。”

燴羊膝點了點頭,離開了。

太白交待了一聲可別死,也離開了,屋子裏隻剩下周魚和阿八,她又開始嚼零晶。

周魚半邊身子還動彈不得,又把黑曼巴拿出來,對它說道:“我睡覺的時候你就跟著阿八吧,她會給你零晶吃。”

說完,他把蛇遞向阿八。

阿八皺著眉,小心翼翼的接過來,又拿出塊零晶喂給小蛇,吃了兩塊零晶,它需要消化,盤在阿八手上不動彈了。

周魚一直開著夢符,又讓小蛇吸了不少零力,已經感覺有些快了,對阿八說道:“以後要是還有人搶你的零晶,就告訴我。”

阿八蹲在他身旁,點了一下頭,嘎吱嘎吱的嚼零晶。

周魚歎了口氣,閉上眼睛,很快就睡著了。

…………

…………

睜開眼睛,他看到了暗淡的燈光,呼吸到的是帶著一些黴味的冰冷空氣,躺在一張鐵**,手和腳都被鎖鏈拉著,幾乎無法動彈。

腦袋又暈又疼,藥效顯然已經過了,他什麽夢符也使用不出來,也就不可能從這裏逃出去。

這是個布置成了臥室的房間,家具一應俱全,隻是沒有窗戶,床頭櫃上亮著盞台燈,看起來像是個地下室。

如果是間手術房,那周魚也就釋然了,取內髒之類的事似乎很流行,而且一本萬利,可這裏是間臥室,消毒條件根本不達標,不像是要做手術的樣子。

忽然,外麵響起了陸帆的聲音:“我不管,他把我的手廢了,我今天就要殺了他!”

門很厚,他的說話聲音十分沉悶,顯然是吼出來的,否則周魚根本不可能聽清,接著陸婷的聲音又響起,她沒有吼,周魚完全聽不清。

“手廢了,幹得不錯啊。”他躺在**笑了起來。

身上的衣物已經被脫去了,隻剩下條內啥,蓋著薄薄的被子,在這陰冷而的地下臥室裏,他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口渴得要命,他歪頭看到床頭櫃上放著水壺和水杯,但是動不了,夠不到。

陸帆和陸婷仍在說產話,一個聲音高亢,一個低沉,像是在吵架,不過聲音高亢的是男性,聲音低沉的是女人,聽起來很怪異。

“喂!服務員,倒杯水來!”周魚也吼了一嗓子,聲音沙啞得把他自己都嚇了一跳。

外麵的說話聲立即停止了,沒一會響起了門鎖的聲音,陸婷走進來,麵色有些陰沉,但看到他後又綻放出了微笑,根本不像是個綁架者,倒像是看到了自己的小情人。

“你醒了。”她走到床頭櫃前,一邊倒水一邊說道:“睡得舒服嗎?沒想到你這麽快就醒來了。”

語氣溫柔,周魚卻覺得毛骨悚然。

他也不管陸婷倒的是什麽水了,就算還是下過藥的也得喝,最好是下過藥的,這樣他就又能使用夢符,可以輕而易舉的從這裏逃出去。

陸婷倒好水,小心翼翼的喂周魚喝下去。

“你把我綁在這裏,是有什麽目的嗎?早點說出來我也好安心上路,不明不白的躺這難受。”他喝完水,喉嚨裏一片清涼,很有耐心的問道。

“你不明白嗎?”陸婷臉上出現了失望的神情,悠悠的歎了口氣:“我發現我喜歡上你了。”

“呃……”周魚張了張嘴,愣了好半天才問道:“這和把我綁在這裏有什麽聯係?”

“因為我怕你跑了,或是喜歡上了別人,不喜歡我。”陸婷露出了害羞的表情。

“真的?”周魚以為她在開玩笑。

“真的。”陸婷認真的點了點頭。

周魚歎了口氣,語重心長的說道:“姑娘,你病得不輕啊。”

“我也知道。”陸婷微微一笑:“可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喜歡上一個人有錯嗎?”

“這倒是沒錯,但你至少得先問我一聲是不是喜歡你,我說不喜歡,我說有心上人了,你再幹這種事倒還好,當個病嬌你也得當得有點水準啊。”周魚大聲說道。

“那你喜歡我嗎?”陸婷睜大眼睛問道,像是沒有聽到周魚的話。

“都這個樣子了,你讓我怎麽喜歡你?換作是你,遇到個這麽對你的男人,你會喜歡他?”周魚苦著臉問。

陸婷認真的思考了一會,輕聲說道:“說不定會喜歡的。”

“好好好,來,咱倆換換,你把我鬆開,我把你綁這,看你還喜不喜歡我。”周魚用力掙了一下,鐵鏈叮當作響。

“那就不用了,反正你終究是會喜歡上我的,我一定會好好照顧你。”陸婷搖了搖頭。

“想玩斯德哥爾摩綜合症?”周魚不屑的說道:“恐怕時間不夠啊,在喜歡上你之前,我肯定已經被救出去了。”

“沒人會來救你的。”陸婷搖了搖頭:“因為我們等了你很久,就都沒有來到來領陸大酒店,我擔心你路上出事,還打電話去咖啡店問過,他們說你早就出門了。”

“是嗎?那等著瞧吧。”周魚冷笑一聲,閉上了眼睛。

他需要做好長期留在這裏的心理準備,不知道這裏是什麽地方,也不知道素姐他們要花多久才能找到,實在不行,那就在自己患上斯德哥爾摩綜合症之前,先讓她患上利馬綜合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