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齒痕】夢符吸收了零力的人不會損失什麽,相當於力氣被抽空而已,通過休息就可以恢複,而吸收來的零力也隻能療傷,不能用來補充自己的損耗。

因此周魚吸著吸著就睡著了,甚至不知道自己的傷勢恢複得如何。

他又醒不過來了,上次張浩是捏著鼻子讓他憋醒的,這次捏鼻子都捏不醒了,最後是大叫著周魚的名字,用力搖晃才把他晃醒。

“又做夢了?”這次張浩沒有再開玩笑,皺著眉問道。

周魚伸了個懶腰,打著哈欠起身穿衣服:“做夢有什麽奇怪的,人天天都會做夢,隻是大部分醒來後不記得了。”

見他隻是精神萎靡,不像是生病的樣子,張浩也放心了不少,語重心長的說道:“不行啊,再這樣下去,魔物娘會讓你再也醒不過來的。”

“魔物娘?為什麽不是蘿莉了?”周魚好奇的問道。

“蘿莉可沒那麽厲害,應該是魔物娘。”張浩說得十分肯定。

周魚沒能弄明白這個邏輯,怕他又長篇大論起來,沒有問。

洗漱完畢下了樓,從素姐那裏領到了自己的咖啡,一邊喝著,一邊聽素姐說著他們這次的任務。

任務昨晚就和張浩、劉靜他們說過了,周魚接了冒充男朋友的任務,結果又出事,很晚才回來,還受了傷,現在肩上還打著繃帶。

任務就是前天那個老人帶來的,他是鄉下人,種了一輩子的地,兒子兒媳在外地打工,那天那個小孩就是他孫子。

事情並不複雜,老人家裏有口大缸,很有點年頭,他說不清到底是哪個朝代的,反正知道那缸子很值錢,前些天因為家裏有事需要筆錢,他就想著把缸子賣了,找人來鑒定,鑒定的人沒說什麽就走了,第二天就來了個買缸的人。

那人叫胡征明,一個頗有實力的藏家,不過從來沒上過電視報紙,十分低調,他給那口缸的出價是八萬。

老人當然不願意賣,這年頭八萬塊什麽事情都幹不了,他也知道這缸的價格遠遠高於八萬塊,結果胡征明不知道給了村長什麽好處,村長天天來家裏遊說,最後不得不采用了威脅的手段,老人迫不得已,隻好把缸給賣了。

“那口缸估價應該是兩百萬左右的。”素姐說道:“八萬塊連零頭都不夠。”

“好家夥,那家夥心夠黑的,他要給個八十萬還能賺個三四倍,老人家應該也開心,八萬明顯是找事啊!咱們打算幹什麽?把缸取回來還給老人家?”周魚咂了咂嘴。

素姐泡的咖啡,一喝就精神百倍。

素姐搖了搖頭:“不能還,簽了買賣合同,把缸還回去就是害了老人家,我們的任務是把缸砸了。”

“砸了?”周魚愣了一下。

“任務就是砸缸。”張浩點頭道:“我們都是司馬光的後人。”

周魚歪著腦袋想了想,問道:“砸了也是白砸吧?藏品肯定要投保,砸了保險公司就得陪,他一樣是賺啊。”

“還沒投保。”劉靜扶了扶眼鏡,說道:“貴重物品投保比較麻煩,單是鑒定就得花點時間,老人家來得及時,我查過了,那口缸還沒有投保。”

“有計劃了?”周魚向她問道。

“沒有,等著你來商量呢,我覺得這件事不用想得太複雜,直接偽裝成盜竊,去他家把缸砸了就行。”張浩向來都喜歡這樣的主意。

“踩過點了?”周魚也覺得這個方法不錯,不過收藏家的家,肯定安保措施一大堆,而且東西不一定放家裏,萬一他托管到銀行,豈不是要去偷銀行?

“他東西放在私人倉庫裏了,還沒投保,別人都不敢接。”劉靜看著麵前的記事簿說道,她昨天晚上已經做了一些功課。

“那就得爭取時間了。”周魚想了想,又問:“離投保完成還有多長時間?”

“可能還有兩天左右,這就是最大的問題。”劉靜皺著眉說道,時間緊迫,隻能執行最簡單粗暴的計劃,但這也就意味著危險性比較大。

周魚捂著咖啡杯想了一會,說道:“那咱們自己爭取時間,偽裝成保險公司的人,給他投個假保,再想辦法不遲。”

“主意倒是好,誰去?人家可是專家,沒這方麵的知識,兩句話就露馬腳了。”張浩就知道唐三彩是唐朝的,元青花是元朝的,因為名字裏帶著時間,別的他就不懂了。

“我沒文化,肯定不行。”周魚搖了搖頭,看向孫淼安:“得找美女去,穿暴露點,讓他分心,這樣露馬腳他也注意不到。”

“說……說什麽呢,我才不去,我也不是美女。”孫淼安臉紅得像個番茄。

素姐一直在旁邊聽著,這時插口道:“我倒是可以安排人去,你們真想按這個計劃走?”

周魚點了點頭:“別的都好說,絕不能讓他順利投保,這一步先做好了,後續計劃可以慢慢想。”

“行,那我安排人去,好告訴你們。”素姐拿出筆在她的記事本上寫了些什麽,起身往樓上走去。

周魚又向劉靜問道:“他那個私人倉庫在哪?安全措施有哪些?”

劉靜搖了搖頭:“地址我知道,但安全措施就不清楚了,都是他自己弄的,反正二十四小時都有人守著。”

“那咱們今天先去看看。”周魚看了一眼張浩,又向劉靜要來了胡征明和私人倉庫的資料。

…………

胡征明的私人倉庫就在清濟市市區邊緣,地價不貴,又不是人煙稀少的郊區,安全還算有保障。

周魚和張浩來到了倉庫所在的那條街上,在街上來回逛了一次,把監控攝像頭的位置記下來,又到倉庫對麵的冷飲店裏坐了一會。

倉庫就是一間小平房,占地百多平米,大門緊閉,看不到裏麵的情況,不過大門上還有一扇小門開著,門內有兩個保安在閑聊。

“奇怪,為什麽他們要開著小門?”張浩好奇的問道:“把門一關,在裏麵想幹什麽幹什麽,多輕鬆,沒必要開著門啊。”

“莫非平時還有人出入?你去上個廁所試試。”周魚也覺得奇怪。

張浩走出冷飲店,兜了個圈子繞到街對麵,走到小門前指著裏麵和保安交談了幾句,又灰溜溜的回來了。

一坐下,他就長籲了一口氣,說道:“胡征明就在裏麵。”

“沒看錯?”周魚翻開劉靜給的資料,裏麵就有胡征明的照片。

“沒錯,就是他。”張浩用指頭點了點照片。

周魚又看了看外麵,收起資料,起身說道:“走,開房去。”

附近有家小賓館,有五樓,二人開了個五樓的房間,在賓館前台怪異的目光下,走上樓梯。

進了房間,關好門,二拉上窗簾挑開縫隙往倉庫看去,胡征明果然在那裏,站在庫房和大門之間的空地上和兩個中年人說話。

“看樣子不是熟人,否則不可能站著說那麽久。”張浩低聲說道。

“瞎猜也沒用,你看著他們動向,我去上個廁所。”周魚說著走向衛生間。

他是鼓起勇氣才決定去衛生間的,在領6大酒店的房間裏,他在鏡子裏看到了自己被蛆蟲啃噬過的臉,留下了一些心理陰影,這個陰影必須克服,否則他以後都不敢照鏡子了。

更重要的是,他得弄清楚自己身上到底生了什麽事。

這種小賓館的衛生間當然不能和領6大酒店的相比,不過鏡子還是有一麵的,周魚關好門,深呼吸一口,緩緩走到了鏡子前。

鏡子裏的人是自己,沒有蛆蟲啃噬過的痕跡,也沒有被稻稈紮出來的紅點,他鬆了口氣,用冷水洗了把臉,然後猛的抬起頭來。

仍是自己,黑影沒有出現。

“哈哈,果然那是幻覺啊!”周魚在心中呐喊:“應該是我那天太疲倦了,產生了幻覺,對,一定是這樣的!”

鏡子裏照出了他有些怪異的表情,讓他又冷靜下來。

問題解決了一個,還有一個更重要的——為什麽11昨晚會出現?

鏡子裏看到的那張臉可能是幻覺,可11絕對不是,如果沒有11,他昨天就被彈丸射成麻子了。

在心裏呼喚了一聲11,臂甲並沒有出現,周魚這次就不能鬆一口氣了,皺著眉頭思考了一會,又把【盲目】、【遲緩】、【空白】等他所擁有的夢符試了一遍,同樣是什麽事情也沒有生。

“莫非昨天晚上的一切都是幻覺?”周魚脫下衣服,看向了自己的肩膀。

他中槍了,是皮郎中為他包紮的,繃帶還在肩膀上,如果是幻覺,他又怎麽可能受傷?

但是接下來他又覺得毛骨悚然了,因為肩膀上的傷口不疼不癢,把繃帶拆開來,現槍傷已經完全好了。

“不不不,絕對不是我自己產生幻覺,然後自己裹上繃帶的。”周魚臉色蒼白,坐在馬桶上,呆呆的看著手裏的繃帶。

上麵有一點滲出來的血跡,證明他是流過血的。

可槍傷怎麽可能一夜之間就恢複了?連二十四小時都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