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芒】幻化的武器永不磨損,並且鋒利無比,切牆跟切豆腐似的,周魚繳槍拖延時間,迅把牆壁削薄,一舉救出了貝克,打死了兩名士兵。

他把槍重重拍在貝克胸口,同時厲聲訓斥,追求個當頭喝棒的效果,希望能做到真正意義上的“一語驚醒夢中人”。

貝克被拍得往後退了兩步,不由自主的抱住了槍,臉上是呆愣的神情,他當然不會真的清醒過來,脫離夢境,但目光漸漸有了有了神采。

周魚趁士兵的注意力集中在牆上的缺口時,撞破門衝進辦公室,躲到了辦公桌的另一邊,他的視線可以穿過桌子,看到剩下的三名士兵中,有兩人分別從左右包抄,另一個爬到了桌麵上,想從上方偷襲。

先抬起雙手,再張開雙臂,周魚擊殺了這層樓的最後三名士兵。

隻剩下哈諾克一個人類,他躲在桌子後麵,因為個子太高,彎得像蝦一樣,當周圍沒有任何響動,得像墳墓一樣時,他就知道事情不太妙了。

用熱乎乎的槍管頂住哈諾克的後腦勺,周魚轉頭朝外麵喊了一聲:“進來吧。”

貝克從他出去的窟窿裏鑽回來,看了一眼地上的屍體,向盤膝坐在桌上的周魚問道:“你到底是誰?”

“這個不重要,重要的是……”周魚看了一眼被他撞壞的門、弄壞的牆壁,說道:“先保證安全。”

他拉起哈諾克,指著桌上的電話說道:“通知你的手下,誰也不許到這層樓,否則否則你會受苦的。”

哈諾克冷笑一聲,不屑的看著周魚說道:“你不敢殺我。”

“目前來說是這樣。”周魚偏轉槍口,對著哈諾克左肩開了兩槍,平靜的說道:“你是我們安全離開的鑰匙,我當然不敢殺你,但是你不配合的話,我們也沒辦法活著出去,不如拉個墊背的,一拍兩散。”

哈諾克的肩膀被子彈打穿,退了兩步,表情是又驚又怒,他沒想到周魚會開槍開得那麽果斷、那麽冷靜。

“等……等等,不能殺他,他知道我的家人關在哪裏。”貝克緊張的抬起槍對準了周魚。

“哈哈哈,快!快殺了他,我立即把你妻子和你女兒還給你,放你們離開。”哈諾克捂著肩膀大笑起來。

周魚無奈的歎了口氣,對貝克說道:“殺了我他真的會把老婆孩子還給你?殺了他就找不到你老婆孩子了?別天真了,你以為把你家人關起來這種事,哈諾克會親自去做?這棟樓裏至少有十個人知道她們關在哪裏。”

貝克愣了一會,又把槍對準了哈諾克。

“先別殺他。”周魚被嚇了一跳:“我隻是打個比方,沒說現在就要殺,剛才我都說了,他是我們安全離開的保障,隻有他不願合作、我們走投無路的時候才殺,你還是別拿槍了,把地上這些槍撿起來,幫我背著吧,一切聽我指揮。”

“好。”貝克放下槍,俯身撿了幾支槍掛在肩上。

他並不笨,隻是當局者迷,一提到老婆孩子就亂了陣腳,腦子轉不過來。

周魚鬆了口氣,又看向哈諾克,食指搭在了扳機上:“我是個很有耐心的人,但你的手下就不一定了,你看著辦吧。”

哈諾克不再猶豫,拿起電話吩咐手下不要上來,打電話的時候一直用憤怒的眼神看著周魚,可是掛上電話,他的表情已經變得十分平靜。

“很好,坐到那裏去,靠著窗子,對,就這樣。”周魚指揮哈諾克坐到角落裏,身體靠在窗子上。

…………

把房間裏的文件櫃推過去堵著門,周魚坐回辦公桌上,看著貝克。

他有很多問題,但大多數都和當前的情況沒關係,隻純粹的好奇而已,沒必要問,他不需要去關心貝克,隻是想完成任務而已,說不定貝克早就死了,和格林一樣,隻是個過去的人。

和貝克沒什麽好說的,他又轉向哈諾克,說道:“先帶我們去找貝克的妻兒,然後把我們送到那輛巴士上,我就放了你。”

哈諾克看了周魚一眼,轉頭向貝克說道:“你不會想知道的。”

“你……你把她們怎麽樣了?”貝克急切的問道。

“我?”哈諾克搖了搖頭:“和我無關,你是知道這一點的,因為你不可能忘記。”

聽到這話,貝克的身體猛的一震,聲音顫抖起來:“她們……在哪裏?”

周魚聽得一頭霧水,還以為他們是在對切口,貝克忘了什麽?又想起來什麽?為什麽會那麽震驚?

“她們在實驗室的下一層,那裏隻有入口,沒有出口。”這次哈諾克回答得十分幹脆。

貝克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看向周魚,像是在求助。

周魚不知道二人在說些什麽,反正有家人的地方就是家,無論如何都要把貝克送到實驗室下麵和家人見麵,為了以防萬一,他向哈諾克問道:“有沒有相機?”

哈諾克點了點頭:“抽屜裏有一台。”

周魚跳下桌子,從抽屜裏翻出來一台老舊的相機,掛在脖子上,說道:“走吧,我們先去實驗室,你讓所有士兵都退到大樓外麵,隻留下威爾德和拉斯貝爾切,但是不許帶武器,讓他們在實驗室等我們,敢玩花樣我就先殺你,再拚命。”

哈諾克依舊平靜,拿起電話照著周魚的話說了一遍。

周魚站在窗後,看著無數士兵緩緩退到大花台旁,抬頭看著這邊,由於是有色玻璃,室外是看不到室內的。

五分鍾後,電話響了起來。

哈諾克剛要接電話,周魚伸手按在聽筒上,說道:“這是內部電話吧?說好隻能留下兩個人,如果是第三個人給你打電話,你就得少倆手指頭了,免得以後數錯。”

他接起電話,問道:“哪位?”

“我是威爾德,人已經清空了。”電話裏響起了博士的聲音。

周魚點了點頭:“很好,隻能通過電梯去地下三樓嗎?我剛才沒看到樓梯間。”

“是的,隻能通過電梯,或是從修車廠的地道進來,你們進電梯吧,我和拉斯貝爾德會把你們放下來的。”威爾德的聲音也很平靜,和哈諾克一樣,不慌不亂,反而讓周魚感到不安。

掛上電話,三人來到電梯前,周魚用【盲目】確認了一下周圍的情況,電梯井裏沒人,樓梯間也沒人,又稍稍安心了一些。

鬆開卡住的絞盤,他們乘著電梯來到了地下三樓,周魚頻繁使用著夢符,消耗了不少零力,已經開始感到疲倦,不過他沒有任何睡意,不知道是因為在別人的夢境裏無法睡覺,還是因為感染者完全不需要睡覺。

貝克一直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什麽。

威爾德和拉斯貝爾切站在實驗室中央,沒有帶武器,也沒有擔心的神色。

“好了,現在把小夥伴們放出來吧。”周魚躲在哈諾克身後,用槍頂著哈諾克的後腦勺,隻露出來半張臉:“讓你們留下,就是因為你們肯定能放人,一個實驗室老大,一個是兵頭,別說你們沒鑰匙啊,還有我那位布兜裏的好兄弟也一起拿出來。”

拉斯貝爾切和威爾德對視一眼,一個去釋放感染者,另一個把周魚帶來的布兜拿出來,那具感染者的屍體還在裏麵。

二十多個感染者們跟著拉斯貝爾切走出來,除了同乘巴士的那些外,還有幾個沒見過的。

讓貝克把帶下來的槍給還有眼睛的感染者,又讓那些感染者把拉斯貝爾切和威爾德銬起來當人質,交待他們在地下三樓等著,自己則提著布兜,押著哈諾克,和貝克一起進入了通過角落地板上的一個秘門,來到地下四樓。

畫風突變,實驗室燈光明亮,有中央空調控製溫度,有各式各樣的先進儀器,滿滿的後現代風格。

可是地下四樓簡直像是中世紀的地牢一樣,陰冷潮濕,沒有燈,用來照明的是走廊牆壁上的火把,火苗很小,而且隔很遠才有一對,兩側有很多木門,都破舊不堪,露出了缺口,裏麵一片漆黑。

用【盲目】可以看到門裏麵的小空間,真像牢房一樣,但沒有關著人。

周魚一下來就打了個冷顫,剛開始以為這是打僵屍的夢,後來又以為這是僵屍打人類的夢,現在看來,感染者、人類都隻是形象不同而已,和夢沒太大關係,這個地方才像是夢境的核心。

貝克抖得厲害,不知是因為冷還是害怕,哈諾克在前麵帶路,走廊的頂很矮,他必須彎著腰才能行走,背影看起來像是個老人。

走廊長得可怕,不知道走了多久,路過了多少火把、多少木門,仍看不到盡頭,回頭往後看,他們下來的那把梯子也已經看不到了。

“停。”周魚越走越虛,向貝克問道:“我不知道是怎麽回事,但你真的想繼續走下去嗎?”

貝克聽到他的話,轉過頭來,表情十分怪異,他的一隻眼睛被植物擋住,另一隻睜得很大,感覺眼角都快要撕裂了,可是目光呆滯,仿佛真的變成了一具僵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