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個物件分別藏在不同的地方,凱文藏得太巧妙,有些東西很難說清楚具體的位置,周魚和艾麗又不熟悉修道院,三人隻能一起行動,順利的收回了四個物件。

可是第五個物件在前院裏,墜毀的飛機和修道院正門之間,此時人來人往,失事飛機的乘客和隱修士都在來來回回的走,傷比較重的乘客顧不上別的了,隻希望能活著,傷比較輕的性命無虞,開始關心自己的財物,又跑到飛機殘骸裏找。

沒有人指揮,每個人都在做著自己想做的事,隱修士長期不和外界接觸,其中一部分還在進行緘默修行,場麵很混亂,如果三人此時出去拿物件,肯定會引起很多人的注意。

要是被收藏家注意到,事情就不太妙了。

凱文隻好主動到前院裏指揮,以重傷者的生命有危險和飛機殘骸可能會爆炸為由,讓所有人都進修道院裏,輕傷和沒有受傷的人由年邁的隱修士引導,去二樓休息,重傷者留在一樓,由懂得醫術的隱修士照顧。

不是所有人都願意聽,還有不少人掛記著自己的行李,仍想到外麵尋找,但秩序比先前要好得多。

周魚的重心還是放在那三個沒有受傷的人身上,老婦人上樓去了,和幾個人一起坐在某位隱修士的房間裏,不和人說話,也不起來行走;中年人提著他那個銀色的手提箱,獨自一人坐在很暗的走廊地上;那個少年沒有上樓,也坐不住,在院子裏瞎轉悠。

不少人都對周魚投去了好奇的目光,他抱著一盞台燈,修道院裏連電都沒有,點的是蠟燭和煤油燈,電器出現是很奇怪的。

不過乘客把他當成了修道院的人,大多數修道院的人也把他當成了乘客,台燈雖怪,也沒人去管他。

救援工作持續了一個多小時,所以乘客都得到了妥善的安置,凱文的嗓子都喊啞了,再去各個房間裏招呼了一圈,回到門口和周魚、艾麗匯合,臉色不太好。

“我把椅子放在食堂裏了,可是有些受了輕傷的乘客被院長安排到了食堂裏,坐在那把椅子上。”他皺著眉說道。

台燈還可以被看作是行李,可能是比較貴重的燈,或是有特殊的紀念意義,反正世界上最不缺的就是怪人,但木頭椅子肯定不會被當作行李帶上飛機,在凱文的計劃中是最後拿的東西,他沒有安排乘客進廚房,但院長在裏麵安排了。

“沒事,到時候叫他讓開,我們拿了椅子就走,先找第五個物件吧,在哪?”周魚見前院的人已經不多了,想盡快取了東西離開這裏,反正不會回來,被看到也無所謂了。

“是一隻拖鞋,我掛在樹枝上了。”凱文指著一棵高大的杉鬆說道。

鬆樹是針葉植物,又叫常綠木本植物,冬天不落葉,東西藏在樹冠裏,不上樹是很難看到的。

“我去拿,你們在這裏等我。”周魚把燈遞給凱文,回頭再看了一眼沒受傷的那三個人,老婦人和中年人還在原處沒動,少年不知什麽時候摸到了修道院前的葡萄園裏,在偷葡萄吃,這裏的葡萄不打農藥,由隱修士精心照顧、人工驅蟲,摘下來就可以吃。

他走到修道院側邊,直接蹲下來,高高躍起,扒住了三樓的窗戶邊緣,爬到了屋頂上。

修道院一共三樓,第三層也可以住人,但是願意隱修的修士已經很少,一直空著,被當成了倉庫,周魚小心翼翼的走到了屋脊上。

樹幹離屋頂邊緣約有七八米遠,他可以輕易跳過去,這比直接爬樹要好得多,不容易引起注意。

估算好距離,周魚衝到屋頂邊緣,飛進了樹冠裏,無數枝葉掉到樹下,和被飛機撞牆時震下來那些混在一起,前院有人聽到了動靜,抬起頭來看,隻看到了晃動的樹枝,也就沒有再去管。

周魚掛在較粗的樹枝上,抬頭就看到了裝著拖鞋的塑料袋,袋子被一根尼龍繩綁在樹枝上,繩子沒有綁緊,留有不少餘地,就算那根樹枝再長粗幾倍也不會把繩子撐斷,他抓住樹幹又往上爬了幾米,伸手用臂劍挑著塑料袋,輕輕一劃,劃斷了繩子。

第五個物件到手了,他把拖鞋夾在腋下,趁著沒人往這邊看的時候,一撐樹幹跳出樹冠,落地的同時隱身,移到了修道院側邊。

過程十分順利,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周魚滿意的走回到門口,但凱文和艾麗都不見了。

他立即開啟【盲目】走進修道院,往過道兩旁看去,一路往前走,一直來到盡頭的食堂,都沒有看到二人。

前後不到兩分鍾的時間,二人就算跑也跑不了多遠,周魚又重新走回來,在二樓也沒有找到他們,上到屋頂往周圍看去。

少年仍在偷葡萄吃,算是離修道院最遠的人,更遠處就沒有人了,前院的乘客和隱修士仍在把飛機殘骸裏的行李物品往修道院裏麵搬,院長和一名幹事在大門外,指著飛機殘骸說話,似乎在討論如何把殘骸移開;後院有兩名隱修士,正圍在井旁打水,搓洗著帶血的毛巾。

周魚坐在屋頂上,閉著眼睛思考,這麽短的時間,二人如果是遇到了什麽危險而逃跑,不可能不叫他一聲,離得那麽近,來聲“啊”或者“呀”都行,不應該悄無聲息的逃跑。

如果危險是來自凱文,艾麗也不可能這麽快就被製伏,而且二人站在門口,凱文動手肯定會被看到,從前院這些人的反應來看,修道院門內不像是有過衝突的樣子。

難道是二人突然決定甩掉他這個“電燈泡”,開門回房間了?這種可能性還比較大,對於前院裏的人來說,他們隻是打開一扇門走進去而已,不會引起任何懷疑,但是艾麗又不太可能扔著物件不管。

除非這是假的物件。

他打開塑料袋,拿出裏麵的拖鞋來看了一眼,這是隻皮拖鞋,看起來還挺新的,不知道有什麽功能,也無法確定是不是物件,但那麽著重的掛在樹枝上,掛那麽久也沒被蟲駐,是物件的可能性還是比較大的。

尖叫聲突然響起。

周魚立即把拖鞋裝回塑料袋裏,看下看去,尖叫聲來自二樓走廊,一個女人看著那個先前沒有受傷、一直坐在走廊裏的中年人,捂著嘴。

中年人身邊的手提箱不見了。

他立即從屋頂跳下去,衝到二樓,一些乘客廳到叫聲,從各自所在的房間裏跑了出來,也有幾個隱修士趕過來,圍成了一個小圈子。

中年人仍坐著沒動,靠著牆、垂著頭,心口有個深深的傷口,仍有血在往外冒,包括他對麵的牆壁上也有血跡,衣服已經被染紅了大半。

這情景像是有人在中年人沒有察覺的情況下來到他身旁,一刀捅進了他的心髒裏,然後拿著手提箱離開了,刀拔出來時鮮血****而出,濺到了對麵的牆壁上,他心髒很快就停止跳動了,現在流出來的血隻和引力有關。

周魚又看了看周圍,想要找到艾麗或那個銀色的手提箱。

老婦人也在過道裏,臉色蒼白的看著中年人的屍體,少年聽到尖叫,似乎很感興趣,扔下手中的葡萄衝進了修道院裏,和院長、幹事一起往樓上跑。

凱文和艾麗都不見蹤影,手提箱也一樣。

“有點像死神小學生裏的情景啊。”周魚看著屍體,想道:“就算心髒被摘了,人也不可能立即就死,至少得因為疼痛而身體僵硬,或是垂死掙紮一把,為什麽他還能保持著原來的坐姿?難道不知道自己被捅了一刀?”

院長找來一張床單,把中年人的屍體蓋住了,回頭對眾人說道:“大家都別慌,回各自的房間裏,不要再在過道裏停留,以免再出同樣的事。”

“萬一和殺人犯在同一個房間裏怎麽辦?”有人立即提出了異議。

“唔……”院長想了想,說道:“那大家盡量集中在一個房間裏,人多了,殺人犯也就不敢動手了。”

這個提議得到了眾人的認同,都在害怕,人多能壯膽,殺人犯動手殺自己的機率也能降低些。

在院長開始分配房間之間,周魚朗聲說道:“我先前他提著個銀色的手提箱,現在不見了,莫非是殺人犯提走了?”

院長看了他一眼,點頭道:“誰看到那個手提箱了?”

過道裏的人都在搖頭,小聲的議論起來。

最後居然是那個少年先開的口:“我記得那個手提箱,但好像不是他帶上飛機的。”

所有人都向他看去,少年被看得有些窘迫,抹了抹嘴,像是怕人發現嘴角的葡萄汁液。

“難道是他想偷那個提箱,被提箱的主人發現了,箱子裏有貴重的東西,不能被人看見,所以把他殺了?”周魚拿出名偵探的派頭,皺著眉摸著下巴,向少年問道:“你記不記得手提箱是誰帶上飛機的?”

少年想了一會,搖頭道:“我隻記得提著提箱的人戴著黑手套。”

-(未完待續。)